大冷的天,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戴着帽子和耳塞,领子上一圈材质极好的风毛衬的她圆溜溜的脸越发可爱。
知道她冷,他借着在楼下等她的空隙用打火机不停的暖着自己的手,她一到自己面前,双手就连忙捂住她的脸。
她用被冻得通红的手去拉他的手:“这么会哄女孩子,手段一套套的,说,同样的手段,以前骗过多少女孩子了?”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他呲牙嘶了两声,捂着她脸蛋的手由托改为掐,轻轻一用力:“是啊是啊,可多了,所以数都数不过来了呢。”
脸颊的刺痛疼的承欢皱了皱眉头,被麦航远看见,却没有就此收手而是又继续捏了一把,只见她又是眉头紧锁,他低沉的出声:“疼?”
“要不你也让我捏一把,就知道疼不疼了?”他是故意的吗?本来脸就被这一月月的寒风吹的瑟瑟发痛,再被他随手一捏,不疼才怪?
“言下之意就是疼喽?”麦航远皱眉僵着一张俊脸,下一刻竟然又伸手捏了一把,这下承欢受不住了:“哎……有完没完啊……”完了连忙双手护着脸颊!
“还是很疼吗?”麦航远几乎是带着一种迫切的疑问看着承欢。
“很疼……”承欢一句话应承下来,眼见着那只白皙的手掌又朝着自己的脸颊伸过来,她立马后退了几步,这才得以逃离魔掌的蹂躏,站定了之后,立马出声:“不疼……一点都不疼……”不要怪她说无心的谎言,因为她发现似乎每次说疼,他就越来劲!
麦航远突然笑出声:“这还差不多……”说完之后然后一脸惬意的拉着承欢的手去教室,途中时不时的,他会低头看一眼与自己并肩而行的娇小人儿,嘴角莫名的扯开一个满足的笑容,谁说过的,只要对方是心中有你,爱着你的,那么不管你如何的欺负她,她都不会感觉到疼!
白皙的侧脸仿佛蕴出魔力来,吸引着他慢慢的伸出手去。
时隔八年,她还会痛吗?
承欢似乎感觉到了动静,毫无预警的猛的抬头,麦航远陡然有些措手不及,他恍惚的眨了眨眼睛,她似乎看见他眉角微皱,黑眸里有局促的神色转瞬即逝,很快便平静的如同一潭池水,深不见底。
她垂眸,大概是她睡的有些迷糊了,现在的他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青涩懵懂的大男生了,在异乡一待就是八年,不管遇见什么突发事件,他都能平静淡定的的解决,那么面对大风大浪都能不露声色的他又怎么会局促不安呢?
麦航远停在半空中的手自然的转向桌上放着的一封牛皮纸袋,顺手拿起来递给了言承欢:“因为车祸才引发的昏迷,这与一般常发的脑中风而导致的昏迷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我看过检查报告,身体各项机能还算是正常,CT上显示脑部也没有类似血块积压等情况,既然没有任何的病灶,就不存在对症下药这一说。”
承欢十指相扣不停的摩挲手指,麦航远顺势低下头摸了摸后颈,这大概是他们两个人的坏习惯吧?心情不佳或是紧张的时候,一个喜欢摩挲手指,另一个则是喜欢摩挲自己的后颈。
“这样的话我已经听无数医生说过了,难道你也是同样的结论吗?再也没有任何一点的希望了?”承欢又点失落,如果连麦航远都束手无策,那么她真的不知道还能将希望寄托在谁的身上了。
麦航远无规则的敲打着桌面发出嗒嗒的声音:“昏迷是一种持续的、深度的病理性或心理意识障碍,通俗的一种可能是脑神经受到压迫而导致的病理性昏迷,也有可能是病人自己根本不愿意清醒过来的心理性昏迷,大多数的PVS如果在昏迷半年之后依然没有清醒的意识,那苏醒的成功机率几乎是零,你自己也是医生,我说的你应该很清楚。”
承欢陡然抬起头来,眸子里亮亮的被阳光这么一照仿佛鎏上了一层金色:“你的意思是我爸他很有可能是第二种?”
麦航远收回手指慢慢摩挲手边的钢笔:“既然检查显示没有任何的病灶存在,那只能暂时定性为心理性昏迷了。”
麦航远顺手端起手边的杯子,慢慢的抿了一口,清甘的纯水顺喉而下,舒服透心。
只喝了不过一口而已,他便放下了杯子转身准备出门:“走吧,我们去病房。”
她扬起头看着他笔直挺拔的后背默默的说了一声谢谢。
他站在门边,阳光浅浅的照在他倾长的后背上,他没有转身语调清淡:“我只是做了一个医生该做的事情,对于一个病人来说即便有万分之一醒过来的希望,我们也要尽全力而为。”
承欢挑了挑唇,嘴角边尽是苦笑:是啊,他只不过是做了个医生该做的事情而已。
无可避免的,承欢又是默默的跟在了麦航远的后面,去脑外的路上,她不禁想,以前,他总是跟在她的屁股后面,这一次,却反过来变成她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一院脑外科,无论是从医资来说还是从医疗技术来说都是拿过国内外很多奖项的,通常这里的病房都是一床难求的,走廊里加床对这里来说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了,所以原本空旷的走廊看下去却显得拥挤不堪,来来往往的都是忙忙碌碌的家属。
言承欢就跟在麦航远后面,一路上很多医生都和麦航远打招呼问好。
虽然刚到一院不久,可麦航远在心外这一科上是拿过世界级学术证书的,他的技术在整个市里如果排第二,根本不会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而在他的面前,她永远都只能是个千年老三,不……准确的来说,或许什么都不是。
迎面遇到两个小护士,两个人和麦航远打招呼热情的不得了,脸上的红晕都快蔓延到脖子根了:“麦医生,下午好。”
对待别人,麦航远脸上的笑容明媚的就像窗外的阳光一样能扫光一切阴霾:“下午好。”
小护士脸红的像颗上好的红富士,和言承欢擦肩而过的时候不禁纷纷多看了她两眼,交头接耳叽叽喳喳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不用多想,言承欢大概也能猜的出来她们在议论什么,她跟在麦航远身后,瞥了一眼他立体的侧颜:男人有时候长的太俊俏也不是件好事,即便有女朋友了可还是会被惦记着。
言致远一直住在脑外的一间单人病房里,里面环境很好,算的上是一院最好的私人病房了。
承欢一进病房就忙的没停下来过,又是帮言致远擦脸,又是帮他翻身、喂水、直到最后趴在病床前给他做手指康复操,一边做还一边和他说话:“爸爸,你猜猜今天谁来看你了,不过我想,你一定猜不出来。”
麦航远慢慢的靠近病床,记忆里那个气质清华、高傲自负、能言善辩的言致远老了,头发白了一大半,脸上的皱纹似乎也重了许多,躺在这里,哪里还是当年那个尊荣无比的医界圣手?
“院里为数不多的几间私人病房,言院长能落得一席,果真的不一样。”
承欢闻言停住了手里的动作,一改这段时间里的低三下四,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麦航远,:“爸爸之所以能住到这里,并不是我们使用了什么特权之类的,退伍前爸爸是大校军衔,这些都是部队给他的福利,再者,难道以爸爸这么多年为市里医学事业做出的贡献,连住上一间私人病房都没资格吗?我知道你讨厌我、讨厌我爸,你可以对我用尽各种恶毒的语言,但请不要这样对待我爸,虽然对你,当年他可能是过分了一点,可看在他是长辈的份上,能不能稍稍宽容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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