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豹子想要我。自林森出现以来,我们几乎没在一起过,尤其当老罗出事后,他都没来过我这里。今晚要来的话,肯定会有一番干柴烈火。我已经闻到了豹子身上的男人气息。
但是半晌没动静。伸手去摸他,却摸到了一个索索作响的包装盒。
一个大男人也会玩神秘啊!我暗自撇撇嘴,随即惭愧:我根本就忘了要买什么礼物。在我印象中,圣诞聚会啦,烛光晚餐啦,包装地好漂亮的礼物啦,那都是大学校园里的小女生玩的,离我好遥远了。唉,没心思玩浪漫的女人,说自己不老真是骗人呀。
我在暗中拆开包装,心里猜着不是一瓶香水就是一条项链。
包装里面是个小硬盒子,有点像首饰盒,看来是项链了。不知道会是什么项链,不会又是一条小天鹅吧?
就在我打开盒子的同时,随着咔地一声盒子开启,豹子在被窝里拧亮了一盏冷光手电灯。
我在那小硬盒子里看到了一道多棱的光。是一枚钻戒。
哭着喊着地等了多年,终于等到了,却是发现有种不真实感。如同所有在钻戒面前昏眩的女人一样,我也昏了头。我不是小叶那等容易被男人宠爱的女人,得不到钻戒是正常的,得到了反而不相信这是真的了。
我终于能明白,那时候阿纪为什么要在深夜给我电话,显摆她那刚得来的钻戒。因为不显摆就不能相信啊。
钻戒不大,比半粒绿豆大不了多少,但光芒璀璨。
“只有四分之一克拉,你会不会嫌太小啊?”豹子问。
我总算回过神来。
“不小不小,我可以戴上了吗?”
“我来给你戴。”豹子急忙说,他担心猴急的我抢走了应属于他的“处丨女丨戴”。
“我明天可以到处去显摆了吗?”我征求他意见。
“当然可以。它已经是你的属于了,就像我已经是你的主人了。”豹子狡猾地说。
“不是主人,只是某个家的男主人。”我在欢喜中还保持清醒。看来我天生做不了小女人,学不会发嗲撒娇和猫一样温柔的顺从。
“但是戴上戒指得有个条件。”戒指已经在我中指上了,豹子才与我谈条件,太迟了吧?
“什么条件?说吧。”
“以后有事没事不许你再靠在其他男人的怀里。”
噢,是林森那一幕。
“那我靠哪里呀,你又不在……”
“给我死撑住,等我回来随你靠!没觉得你老公的肩膀是最结实的吗?”
话说完,豹子就一个翻身雄赳赳地压到我身上。
108
生活在继续,不会因为我得到一枚钻戒太阳会提前一个小时升起。
烦恼依旧很多,尽管我和豹子私订终生,但还是得面对他的家人。说真的,我害怕面对老人,我已经被一老人彻底打倒过,那种威慑力10年后还记忆犹存,何况现在,我的资源综合指数比起10年前,是只降不升。另外,我得告诉林森我已经选择了:没选择把我牵挂了多年的他。
我说不清楚为什么,我也没为自己找到为什么会选择豹子的理由,林森是好人,尽管他多年前的一个决定让我伤心过,但那不是他的错。林森会处世,不得罪人,体贴温和,做事有分寸,很正点的都市男,但是,也许就是因为他太正点了,看不出真性情,我从没见到过他发火的样子,他的真性情被云遮雾绕,所以,可能处于这个考虑,我更愿意把信任多一点地放在豹子身上。至少我知道他是个会发火的男人。
舍弃很难。我曾经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一点,想牵一下小叶和林森的线。可是,似乎我的感觉有问题,曾以为小叶会对林森有心的依靠,可是等了又等,大戏的帷幕始终没有拉开,小叶还沉浸在失去老罗的哀痛中。本想鼓点勇气给小叶指引,可是老罗尸骨未寒,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张嘴,更不想在梦中看到老罗哀怨的眼睛,于是,迟迟没动静。唉,我怎么总是那么愚笨呀?我怎么老是患得患失呀?我还算是一个成功的八卦婆吗?
林森在电话里沉默了一阵,然后说:祝你幸福。
我放下电话,酸酸地想:唉,谁叫一个碗里只能有一个勺子呢?若以后我来当设计师,我要让一个碗同时配一大一小两个勺,只供女士使用。
小叶的情况日趋稳定,开始做重新上班的准备。
她给刘总打了电话,刘老师让她放宽心,说她的工作位子不变。嗬,这真是最照顾的待遇了。以前有位编辑休完哺乳假回去,她的位子早被人家顶上了,结果当了好一段时间的电话接线员和记录员,专门接待投诉读者,人都快被投诉傻了。
在回报社上班前,为了感谢这段时间帮助过她的人,小叶在家搞了个小型家宴,我,豹子和林森都被邀请。
我给小叶买了双时髦的靴子,纪念新生活重新开始,林森给绿袖带来了名牌童装。我和他电话后一直避免见面,本以为在小叶家会觉得有些尴尬,但林森显得很平静,根本没事发生过一样。我知道他的情商比我好得多。现在不是有种新说法吗,判断是否社会精英男,就看其恋爱分手后的态度,精英男可以做到一如既往的意气风发和温文尔雅,他们不是不伤心,而是不允许自己伤心,更不允许让伤心表现出来,更更不会让隐藏的伤心交叉到工作中。这与感情无关,只在于生活态度,他们不会让负面情绪影响和控制自己。心底最柔软最真实的感觉,也许只在喝高时流露一些,但在日常生活中,他们要保持一贯冷静和有修养的精英面貌。
林森,应该有点像是这样的精英男吧?
不管怎么样,我留下了一个好朋友。
一周后小叶上班去了,上班一周然后就是春节,所以那一周小叶没什么工作量,就是热身而已。
小叶曾告诉我她对上班有畏惧。我很奇怪,小叶干那个编辑的活已经得心应手,畏惧什么?小叶说,以前她在办公室里算是条件好的,老公疼爱,家庭收入不错,有时候说话难免娇气,可能会让一些同事看不惯,现在她倒霉了,会不会一些人暗地幸灾乐祸了呢?
我不知该说什么。小叶就是太聪明太敏感,而聪明加敏感只会让人痛苦。
这世上从来不乏幸灾乐祸的人,我直说我也心理阴暗,若是我讨厌的人,看她倒霉了,我也会暗地哈哈大笑三声。但是我不会当人家的面显示我的这种邪恶和不成熟,反而会尽量诚意地安慰,因为尽管是个我不喜欢的人,但确实是个不幸的人,任何不幸的人都需要安慰和鼓励的。而若我是那个倒霉蛋,只要不在我面前挑衅,我一律认为周围的人都是善良的好人,他们的安慰都是那么真诚友好。我和稀泥一般地把不喜欢自己的那些人的面目给模糊掉,这种糊涂的认为会让自己的日子轻松好过。
但小叶,她不会模糊,她反而总想看的更清晰。
那就帮她模糊一点吧。
周一,我捧了一束康乃馨,想在小叶上班前放到她的办公桌上。花丛中插了一张小纸片:祝我们的小妈妈快乐幸福更美丽更女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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