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省的脸色微白，刘迅更是脸色不好看了。
　　此刻的艾，步步紧逼，“还是说你们已经把全年的数据默记于心，跟电脑一样，我问什么你们都知道呢。”

　　“那好，既然如此，我们试试，我这儿正好有调研机构内部数据，你们能做的到对答如流吗？”艾笑吟吟拿出一个平板，甚至将画面接到了投影。
　　艾士礼眼神明亮，嘴角挂着笑容。
　　不管艾是故意找茬，还是真的觉得策划案有问题，他这个做父亲的都倍感欣慰，甚至欣赏，自然要给他站台。
　　“老刘啊，你们怎么说。”艾士礼慢条斯理地说。

　　“这个，哈哈，我们对数据自然是了然于胸了。”刘迅脑门微汗，看向周天省。
　　“老周。这个案子你负责的，你给讲讲！”
　　我？周天省满脸苦涩。
　　他讲个屁，算真查过数据也不可能做到熟记于心，那是不可能的。
　　“还是白小升来讲吧。”周天省脑门冒汗，在刘迅目光逼迫下低下头，“方案是他做的。”
　　刘迅一愣，随即狠狠瞪他一眼，他杀了周天省的心思都有。这个案子，他也知道周天省不会全权负责，可没想到他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刘迅几欲疯掉。
　　“呵呵，副总不懂也情有可原嘛。”艾手的笔飞快转动着，抬眼看向白小升，目光逼人，“不过，要是主笔策划都不懂，我看你也不要在这个圈子混了。”
　　“对吧。白小升！”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白小升的身。
　　怀疑、嘲讽、幸灾乐祸，唯独没有信任，一丝一毫都没有，哪怕是白小升的老板刘迅。
　　白小升面无表情，看着艾。
　　“你是策划，这是你的方案，如果你连一些行业数据都不清楚的话……”艾笑着看看刘迅、周天省，“说不过去吧。”
　　周天省身子一震，瞪向白小升，“小艾总问的好，白小升，这是你的方案！我怎么跟你说的，一定要认真、细致，事无巨细，我给你那么大的权限，你是怎么做的！”
　　“真胡闹！”刘迅眼神阴沉，也看向白小升。

　　艾士礼目光略微一扫，便端起茶杯，一声不吭的细品茶水。
　　那位潘总跟她的女下属不无遗憾，她们对白小升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不过同情归同情，连人家自家人都拆台，她们犯不着为其讲情。
　　许芳一声不吭，看着白小升的眼神隐隐有种喷薄欲出的快意。
　　墙倒众人推，只不过推墙的还有自己人，白小升摇头一笑。
　　换做以前，肯定又是他来背黑锅。
　　白小升笑的，是曾经的自己，卑微无奈，没有尊严，没有选择。
　　但是现在。
　　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我不用再忌惮你们，任何人！
　　白小升目光慢慢抬起，从每一个人的脸扫过，平静带着冷漠，甚至有一丝无声嘲笑。
　　“什么眼神，他这是什么态度！”
　　“这小子想干什么！”

　　刘迅、周天省瞪起眼，白小升这眼神让他们感到蔑视。
　　白小升不再看他们，他的目光最终落到了艾的脸。
　　“你要数据支撑？”白小升平静说道，“我给你数据！”
　　“红莲，把数据给我找出来……”白小升心默念。

　　“好的，主人。”红莲声音清灵，依旧不带感情，不过在白小升听来，在场任何人的声音都悦耳一万倍。
　　短短的两秒沉吟，白小升已经做到数据了然于胸。
　　“前六个月数据已经在方案里，相信艾总已经清楚。”白小升开口，声音沉稳而清晰，“至于后六个月，根据权威机构‘万千数据’和‘X统计’的调查报告，我先从媒开始，咱们行业广告推送，视频广告、焦点图广告、全屏广告的关注率，在本市六七八九十月份持续走高，增长率0.5、0.3、0.1，在十一、十二月份抵达峰值，分别是53.5%、43.8%和39.2%，字链、擎天柱广告一路走低，从13.8%、18.9%下滑，下滑率依次是……”

　　白小升不看任何资料，侃侃而谈。
　　每个月份、每个时期、每个细微的数据，他都张口而来！
　　艾皱起眉头，快速滑动着平板电脑。
　　他手里的数据是X统计内部资料，这些有钱都不好买，更别提白小升这种层次的小员工。

　　然而，但凡有的数据，完全一样！
　　艾见鬼了一样发现涉及到X统计数据，白小升说的丝毫不差，甚至有一些连他这里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艾的眼睛瞪得滚圆。
　　不光他，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去看投影，随着白小升的口述去对。
　　无一疏漏！无一错误！
　　简直，不可思议！
　　艾、刘迅、周天省、潘总、许芳，还有那个女下属，脸色都慢慢变化，从惊讶到目瞪口呆，甚至连艾士礼都放下杯子，一眼不眨的盯着屏幕。

　　怎么搞到如此详细的数据。
　　不！
　　怎么可能有人，把全年的数据都背下来！
　　所有人都被震撼的无言以对。
　　这简直是变态！

　　白小升甚至越说越快，起初艾还能手忙脚乱的跟着对，到后来，他已经较不过来，因为白小升的语速惊人，偏偏条理还无的清晰，分析更是精彩至极。
　　整个屋里只有一个声音，白小升的声音。
　　有数据，惊人，但是能从数据推演结论，更惊人！
　　艾士礼目光慢慢炽热，看着白小升如同看到了一个宝。

　　这种人绝对是人才，不，是天才！
　　这种策划，一定要挖过来，放在小小的天海传媒，简直是暴殄天物！
　　刘迅、周天省也跟着激动起来。
　　这案子或许能成，那一百万的广告费终于有到手的可能。
　　白小升一个人的表演终于告一段落，在场除了艾、许芳，其他人都在震惊流露出或多或少的敬佩或是欣赏。
　　“叮咚。”
　　忽然，白小升听到了一声清灵的响声，像是铃音。
　　“辅助振北集团旗下子公司注资公司，完成年度推广分析，加五分，您现在的分值为五分，距离升职经理级，还有九十五分。”红莲说道。
　　加分了？！
　　白小升愕然。
　　万万没想到，他第一次得分，竟然是还没去振北集团的此时。

　　艾脸色变得极度难看，眼睛微微发红，他盯着数据一声不吭。
　　不甘心，他不甘心，这种问题，这种刁难都能被白小升给完美解决。
　　他，不甘心！
　　艾感觉，在座的人看白小升的眼神都透着震惊与欣赏，这不是他要的，他要的是羞辱，狠狠的羞辱白小升。

　　“我还有几个问题！”艾叫道。
　　“请。”白小升做了个手势。
　　“二阶段推广……”艾急不可耐，把老策划花尽心思找到的几个瑕疵接连提出。
　　白小升沉稳冷静，这个案子是他做的，每一处都凝聚他的心血，对于各方面的考虑更是细致入微，很多细节的东西没有写入，却难不倒白小升。
　　一番对答，白小升依旧应对自如，不急不缓。
　　艾已经额头沁出汗珠，声音都变得急促。
　　白小升说到高兴之处，甚至将方案隐晦的不足之处一一指出，并且给足最佳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