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7-04-07 09:22:42
十二岁爱情
晴梅长得苹果脸,杏壳眼,性格内向不多言。三年级的时候,她因为学习好,常受老师表扬,被同学们推举为学习委员。从那时开始,我发现晴梅身上有种女孩子特有的乖巧劲,让人越看越心动。我的坐位在晴梅后面,有时看着她的两把马尾刷子在眼前晃来晃去,就会产生一些荒诞的想法,连老师讲点什么都忘了听。
有一次通考,我和晴梅的数学成绩并列班里第一名。老师表扬我们,同学却编排出一个说法,说我们我们是一对数学“对象“,将来会这个哪个的。这到点醒了我的情窦,明白自己的一份特别的关心,那原来叫作爱呀!从那时候开始,我心里生成了一个秘密,想着将来有一天,就找晴梅当媳妇。
晴梅风闻到一言半语,谁说跟谁恼,与我冷淡的话也不说。我想不明白,晚上拿了作业去晴梅家。
晴梅家里水汽弥漫,一股浓浓的水煮蔓菁味道。晴梅正在灶前烧猪菜,一手拉着风箱,一手往灶门里塞柴禾,灶上的大铁锅用塑料严严地捂着。晴梅娘坐在后炕上,正斜敞着衣襟,露出半截软塌塌的丨乳丨房给两岁的儿子喂奶。
出乎我预料,晴梅很高兴地让我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旁边帮着拉风箱。她脸堂被炉火映得红彤彤,翻书找到了新学的那一课,不时斜过脸对我说了一堆作业内容。我是明知故问,眼睛在灶火光的辉映下,专注地盯着晴梅圆圆的脸,和一双如杏壳的小眼晴。
我们在灶前小声说话,晴梅羡慕我父亲是老师,不会的题在家里都可以问。我说:“你想问就去我们家呀!就像过去耍一样。就是现在你咋不云我们家了?”晴梅说:“过去咱们都是小娃娃,一天也没事,现在都长大了,去了怕惹你们家人讨厌。”
晴梅爹在屋外叫她娘出去帮手,屋里一时就剩下我们俩,和那在个炕上呀呀学语的小弟弟。炉灶的火光映着我们的脸膛,掩饰了两颗忐忑的少年心。
老天爷给的机会啊,我急急说:“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理我了。”晴梅小声说:“谁不理你了,是他们乱开玩笑,让人心里那个。”我明知故问是啥呀?晴梅低着头说:“还不是因为咱们考了一样的分数,受别人眼红。”我若无其事说:“噢,你是说这回事啊,我也听见了,没理他们。”晴梅噘着嘴说:“那你不生气吗?就让他们胡说。我就不让他们说,多丢人啊。”我语意含糊说:“他们没本事考高分,这是嫉妒。咱们越是去争,越是受气。你不要理他们,让他们说去,嘴皮子磨烂了,看他们还能说不。”晴梅又恢复了过去的情态,听话地点头。我说:“晴梅,你有不会的题尽管去我们家,我大不在,咱们俩可以一起学啊。我给你说,我妈可喜欢你了,你这么长时间不去我们家,我妈还以为我得罪你了。”晴梅两手夹在膝盖间,怀疑地说:“真的?”我说:“当然是真的,不信你明天过去试一试。”
那天从晴梅家出来,我一路连奔带跳,嘴里还哼着歌子,高兴的都想张开翅膀飞啊!
我上四年级的时候,父亲调到了公社中学,母亲当了队里的喂猪员。在假期我有了一份能挣工分的营生,那就是为队里放猪。猪有三十多口,十多口母猪,一口公种猪,剩下的还有当年长起来的任务猪和新生出来的小猪仔。
放猪是一件简单的差事,只要掌握了几口母猪的活动,就能让猪群安安稳稳在一个地方拱草皮,睡泥坑。令人遗憾的是猪不能像毛驴牛马骑着放,放猪的就我一个人,没有玩伴,更没有书可读。我每天早晨赶猪出栏,中午不到时间不能回来,下午再赶出去,周而复始,百无聊赖,让人越干越没兴趣。
晴梅假期里要看护小弟,又要到田野里剜猪菜,还要拾柴禾,洗锅,做饭干家务。两方面的原因,我们有时候好几天都见不上一次面。我出主意说:“我放猪有的是闲时间,等我把猪赶到地方了,你送筐子铲子过来,我帮你剜猪菜,帮你捡柴禾,然后咱们就可以有时间一起耍了。”
我这么说也这么做了,挤出来的时间里,就与晴梅耍两个吃一个的游戏,耍挑单单,跳方块,抓羊骨疵。耍累了,我们一起躺在沙土上,看天上的流云,看几只白色的捞鱼鹳在蓝天上飞来飞去。每当这时,晴梅会唱新学的歌曲,我则心猿意马,胡思乱想。
我说:“晴梅,你长大了想干什么?”晴梅说:“你妈去我们家那次,说女孩子当老师挺好的,我想当老师。你呢?”我盯着一朵白云说:“我三大是大学生,可有知识了,有讲不完的故事,什么都懂。我长大了也想当大学生。”晴梅说:“那我也去当大学生,不当老师了。”我说:“大学是要考的,你的学习比我好,到时你要考上了,我考不上那咋办?”晴梅想了想反问我,我说:“那我就等你一起考上后,咱们再一块去上。”晴梅甜甜的笑了,杏壳眼中漂进了一朵云彩,水灵灵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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