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你别无选择。”他的嗓音低沉,温柔到动听。
那女孩大概在惊慌与恐惧的混乱中,在身前昏过去的一个人和站着的那个人身上更刺鼻的汽油味中渐渐理清了头绪——蒲风感到她松下来的肩头。
“Lias,听说你喜欢英雄救美,我想知道你会不会后悔救那些人呢?”
这突忽其来的女孩将Lias给彻底打乱了,她呆若木鸡的样子下更不知已是怎么样一颗可能随时都会崩溃疯狂的心。
Lias暗自捏紧了拳头,如果能抓住火机落地时的那一秒将它踢开,兴许能逃离火线,更要小心避开前方。但那女孩若要扔不准,会不会激怒蒲风给她带来灭顶之灾也连累阿森呢?
Lisa试图和那女孩做眼神上的交流,鼓励她勇敢的扔出来——
但她只是呆呆地看着手中举起的火种,或者也不是在看,她就那样的眼神放空了——
Lias计算着要在哪个角度出脚,你知道女人的水平往往都不好预测——这TMD比登天还难。
全世界都盯着她手中的火种——‘聚焦’,恐怕就是这个意思了。
太安静!大家都有点看痴了,空气也仿佛凝固了。
那举着火机的女孩却突然从愣神中回过了神。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现在就下雨了呢?”她侧脸对身后的蒲风说。
有没有听错?很想笑的,却笑不出来,这TMD就是黑色幽默吗?
蒲风也愣了,不觉用了一个水皮摸光头的招牌动作,持续的沉寂,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做出回答。
“如果下雨,”蒲风觉得嗓子有点干,“就到此为止吧。”
她点了点头,举起那火机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火点便轻易的——熄灭了。
Lias心里一惊,更为她再捏紧一把汗。
大家真的没有看错,那女孩在闭眼之前嘴角确实扯出了一个——像是笑容?
老天!这不只是玩笑!她根本就是个疯子!
蒲风看着那女孩眼神忽闪不定,暗藏凶光,又举起了手中的烟头——
“放了她,”
Lias仰天叹气,“你我的仇怨,不要再牵扯其他人了。”
“好,好,”蒲风笑出了声,一把将她推开,眼光瞬间变得凶狠,他猛吸了一口烟,下一秒恐怕就要朝Lias方向弹出去——
或许是好久没再吸烟头已是过短,一时间竟微弱的看不到火心——
或许也是能引得着火的,但蒲风什么时候做过这么没把握不光彩的事?大家都不免替大哥紧张起来。蒲风沉着地再吸上两口,众人都盯着这即将起死回生的火点,却谁都没有注意到——
天上豆大的雨点正砸将下来!
蒲风平生第一次觉得不敢抬头,他不敢置信的雨点却瞬间劈头盖脸的化为暴雨倾盆!
众人都懵了。
这霎间的变化太快,这入夏的第一场大雨离奇又诡异,大家都措手不及的愣在那里了。
Lias震惊之余大喜,他甩起落在发间的雨水,仰天长啸,再眼睛不觉看向那女孩。而那女孩坐在地上被凌乱的头发遮住了脸,一双眼睛正望向天空,表情竟分辨不出欣喜——却都是悲伤。
Lias正在短暂的思绪,水皮突然抄起手边的半块砖头狠狠的砸向他的后脑勺,他闷哼了一声,来自后脑的猛烈冲击顿时令他失去了重心。
走出几步,他倒下去的时候,本能地扶住眼前女孩的肩膀。
这才看清那女孩挂满了水滴的脸已被冲刷去了先前的污垢,一双眼睛黑得发亮,而皮肤却是不可思议的白得透明。
“见鬼!”Lias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日期:2017-10-27 01:12:05
6 她是个纵火犯
Lias完全清醒那是两天后的事了。
阿森和阿俊给他办了一个小小的欢迎会。Lias和阿森都打着绷带,在天台上喝啤酒。他知道,蒲风兑现了停战的协议,这感化院从此多了一个新的群体——孤儿党。
“那女孩跑哪儿去了?”Lias心里憋闷,在喝完了一瓶啤酒的时候,抽出一根香烟,突然冒出这句话,“要她点火的那个。”
“在禁闭室里面关着呢,”阿森抬了抬眼皮,“教导处追查这件事,他们口供是那女的向你淋汽油,正要点火就下起大雨,都说是你命大。”
“奇怪吧,教导处连一个新人从哪里找来的汽油都没问,就直接抓她去关3天禁闭?”阿森抬头看着Lias一脸迷惑,忽然放低了声音,“你还不知道,那女孩来这里的罪名吧?”
“罪名?”Lias皱紧了眉头。
“纵火!”不知什么时候阿俊站在身后,“听说是个在音乐学校长大的孤儿,有天夜里不知怎的就给学校放了一把火,把教室烧光了不说,把个校长烧成了重伤还躺在医院生死不明。”
Lias接过阿俊抛过来的火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Lias那日原本断定蒲风不会点火,蒲风不是个好勇斗狠之徒,他行事谨慎但求目的,从不傻B,更不会跟人置气,哪怕是折段自己一条胳膊这火他也是断然不会点火的——Lias 早看透了蒲风这点也才会那样地逞英雄。
两个人虚张声势地斗狠,没想到却来了一个真正的纵火犯。
而她,却轻松吹熄了火点,还引来一场雨。
这TMD什么事,不知蒲风是不是也这么想的,两人在她面前简直——无聊加幼稚。
日期:2017-10-27 11:38:01
难怪她那天的苦笑,Lias总觉得那笑里还有着些什么东西。
7 月光下的奏鸣
三天的禁闭可不是闹着玩的,自从上回有个人在禁闭室中自杀,就基本废止长时间的禁闭了。Lias回忆起那女孩在雨水幽灵般的脸,竟然能犯下这么重的罪。转念,也还是担忧她的生死。
傍晚十分Lias来到在禁闭室门口,等了半天才等来的前来送饭的不是监管员而是个女学生——估计也是料她跑不了。打发那学生交出钥匙在一旁等,Lias打开了大门。
迎面而来的是潮湿阴暗的霉臭味,非常昏暗并没有灯。只有狭长的走道尽头的墙高处开着一个小的窗口,微弱的光就从那里透出来。Lias是第一次来禁闭室,一般孤儿院里有忏悔房,与这里毕竟不同。满地的水坑,墙壁上布满生锈的水管,老鼠四处乱窜。走道一侧便是几间狭小的紧闭房,从铁栅栏的门墙里望进去一览无余。
Lias慢慢往里走,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每走到一间,他心里默默的念,“1——2——”,到“3”他才扭头看向紧闭房内。就这样,在看过第3间空房后,他停了下来——他听到了某种声音,在漏水的水管的缓缓的滴答声下的另一个有节奏的声响。
用了很久的时间,Lisa才确定那一定是有人在用手指敲出些有规律节奏:正如阿森说的,她过去是个学习音乐的人,想必是在敲着什么旋律。Lias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再往里走,这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前方的高高小窗前已经升起了半轮玄月。
当看到第四间牢房的栅栏时,月光洒在黑色的铁栅栏上,他看到了她正在有节奏地敲打这铁栏杆的左手。洁白的手被月光镀上了薄薄的光晕,弯曲着的手指的指尖有明显外翘的弧度,线条显得非常柔和,指腹碰撞金属的声音那么微弱却清晰有序和那水滴声交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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