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房间中间,看着满地的狼藉,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一双黑眸暗到了底,浑浊不堪,满脸的苦涩。
他毁的东西,是岑家最不怕的、最不缺的、最不在乎的。
他反抗不了,在岑家,他最受重视,却最落败。
“来人,”岑有歌无力的扭过头,“找个保镖,送这位姑娘回去。”
“是。”
“姐姐……”李雪船一副不情愿的目光,视线不停的往房间里看。
“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先回去吧,”岑有歌低下头,“对不起,让你看到这些。”
李雪船咬着嘴唇低下头,双手握紧拳头,在原地沉默半响,随着女仆下了楼。
楼梯口,李雪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发现门口的岑有歌也不见了,又望了望岑与深的房间,目光暗淡的回过头,下了楼。
岑有歌慢慢走进房间,来到他的身后,手颤颤巍巍的扶住他的胳膊。
下一秒,岑与深一个用力,反握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甩到了床上,随后就跪在了她的身边。
岑有歌躺在床上,表情波澜不惊,红着眼眶,看着身上的岑与深。
他接近狠辣的脸和阴毒的目光死死瞪着身下的岑有歌,“我讨厌你们,一副事后才来关心我的虚假目光。”
“……”
“我突然想杀了这个别墅里的所有人,”岑与深的目光越来越深邃,嘴角也上扬的可怕,“可我没那个能力。”
她知道,这全是他的气话。
她知道,一生来,他就是个偏执的性格。
就像九岁的孩子几乎只会离家出走,而不会选择残忍的自杀。
而且,不死不罢休。
就像九岁那年,他割了手腕之后,还偷偷跑到大马路上往一辆迎面而来的汽车上撞。
日期:2017-08-09 21:28
Chapter 20.
就像九岁的孩子几乎只会离家出走,而不会选择残忍的自杀。
而且,不死不罢休。
就像九岁那年,他割了手腕之后,还偷偷跑到大马路上往一辆迎面而来的汽车上撞。
与其说到底是家庭把他逼成什么样子,倒不如说他到底有多偏执。
她不知道,他的偏执,在身在岑家的他,是好是坏……
岑与深盯着身下的她,慢慢的拉下自己校服的拉锁,露出自己肩膀的伤疤。
岑有歌顺着看了过去,那陈旧的伤疤,让她的心一疼,刺痛了她的双眼。
“疤结在身上,痛全都往心里走。”岑与深突然的平静,声音变的虚小,眼里的狠毒,全都涣散成了痛。
“我知道……我不配当个姐姐。”
“对,”岑与深笑着回答,“你们也不配当我的亲人。”
“……”
岑与深缓缓闭上眼睛,慢慢的低下头,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
岑有歌一动不动的躺在他的身上,眼神无力的望着天花板。
一股湿热,在她的脖颈处蔓延开来。
她以为是他哭了,抬起手,轻轻搂住他的脖子,无声的安慰。
直到,她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皱紧了眉毛,大大的眼睛里布满了惊慌。
岑与深猛的一起身,转过头就像门口疾步走去。
岑有歌摸了一把脖子,血,而且不是她的血。
“阿深!”岑有歌迅速起身向门口跑去。
岑与深扶着墙,眉毛紧蹙,满脸的汗水浸湿了碎发,捂着胸口单膝跪在了地上,嘴上布满了鲜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上。
“阿……阿深,你怎么了?赵妈……赵妈!快来啊!来人!赵妈!”
……
“少爷是疲劳过度,加上过于激动,才导致的,”医生走出房间,一脸愁闷,“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把一个十六岁的小伙子气成这样,但我要提醒的是,不能这么下去了。”
肖园睫毛轻颤,一边听着,一边死死的扣住自己的手。
“孩子气到吐血,真的是太少见了,希望你们能多多缓解他的心情,减轻他的压力。”
岑有歌愣愣的站在肖园身后,眼神空洞的盯着地面。
脖子上,还有岑与深留下来的血……
“好,我们知道了,”肖园眨了眨眼睛,努力把眼泪憋了回去,抹了抹鼻子,“赵妈,送送医生吧。”
“好。”
肖园走下楼,看着岑一名坐在沙发上,优雅的交叠着双腿,十指交叉放在腿上。
“你不去看看儿子吗?”肖园面无表情的看着岑一名,眼眶越来越红。
“……”岑一名没有回答,眼神淡漠平静的盯着前方的墙。
偌大的一楼,安静的诡异可怕。
肖园含着泪,笑着点了点头,将头扭向一旁,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
夫妻两个,一个淡漠的坐着,一个伤心的站着。
一个家,越来越解不开的结,好像越解越变成了死结。
越去触碰,死结就越紧。
解铃还须系铃人。
可这系铃的人,不是她,不是岑一名。
是整个岑家。
一个越解越死的结。
肖园扭过头,眼角残留着泪痕,“阿深的性格本来就偏执,你们是不是要把他最后逼成疯子?”
“偏执?那是学他的爷爷,隔代遗传。”岑一名讽刺的笑了笑,端起茶杯放到嘴前,优雅的吹了吹。
“你们三个男的都一个德行!一代传一代!”肖园抑制不住的低吼了出来。
“……”要喝茶水的动作止住,岑一名一动不动的看着茶杯,面色僵硬。
“阿深还是个孩子!一名,那是我们的儿子,我们的儿子啊你知不知道?”
岑一名抬起头将水杯放下,一副好笑的模样,狭长的双眼弯起,带满了嘲讽,“可关键时刻,你不是也一样帮不上他的忙?”
“……”一句话,噎的肖园无话可说,心一瞬间被打乱了节拍。
“一个孩子,出生不哭不闹、拉了尿了不哭、饿了不哭、摔倒了不哭、生病了不哭,我就知道,这个孩子以后也不是一个什么省油的……”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凝结了客厅的空气,下人们见到了,纷纷默不作声的迅速退下。
肖园慢慢放下手,“岑一名你别忘了,阿深第一次哭是什么时候?是在你们那么对他的时候!”
岑一名扭过头,抹了一把嘴角,“也是在你撇下他不管的时候。”
“……”
“咱们两个,谁也别说谁,阿深恨我,他也会越来越恨你。”岑一名撂下一句话,从肖园的身边走过。
……
肖园站在原地,眼泪还是忍不住的夺眶而出,一滴一滴又一滴,止不住。
“妈妈。”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肖园的身后回响。
肖园瞪大眼睛,猛的抬起头转过身,潸然泪下,但眼前,却空空如也。
“阿深恨我,他也会越来越恨你。”
“越来越恨你。”
“恨你。”
肖园一步一步的往后退,捂住自己的耳朵,十指插入凌乱的发间,在原地慢慢蹲下……
二楼的走廊,岑有歌背靠着墙,面对着岑与深的房间,低着头,眼睛眨也不眨。
她空洞无神的望着地面,木偶一样的站着,脖子上的鲜血骇人。
日期:2017-08-13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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