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回去给我妈妈处理吧。我是我妈妈身掉下来的肉,只有她有权利处理这点肉。”杨芳痛苦地调侃着说。
这时,张亮的电话响了。是乡丨党丨委办高朋主任打来的。
“张亮,出事了,你在哪里,邱书记跟你在一起吗?第二夫人刚被抢劫了。劫匪乘摩托车在逃离。现在家里已经进入紧急状态。整个事件必须高度保密。你知道现在临近换届的节点,不能出乱子。”高朋主任说。高朋主任喜欢把三秀乡出事说成家里出事了。像他从来都是把三秀乡的公务当成家务事处理一样。
“我在县里处理点事情。正要赶回。回到后,我马赶到现场去,邱书记喝醉了,已经被人送回她家去睡觉了。”张亮说。
真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三秀乡从来没那么繁忙过。
20:30左右,三秀乡步行街里,各种竞买活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一个富态十足的少丨妇丨,肩挎着一个鳄鱼皮包,和三五个姐妹在步行街溜达。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肩膀的鳄鱼皮包被从人强硬地夺取,飞似的跑到在街口等着的一辆摩托车。然后发出了那种撕裂夜空的油门踩尽的飞速逃跑声。
那摩托车的三个人,像是表演飞车一样,不到3分钟消失在三秀乡街灯闪着的夜幕。
堂堂的三秀乡第二夫人在乡里步行街购物时被抢劫。这三秀乡还有平安稳定可言吗?
事情并不是牵涉到乡长家属的问题,而是挑衅三秀乡治安稳定问题。由于牵涉到范乡长的家属,范乡长并不好亲自出面坐镇指挥。
这样的治安事件也只能是秘密处置,不得惊动层,也不得随意扩散消息。在乡政府里,竟然出现这样的状况,人们何以安居乐业!
现场全权由分管政法工作的耿明亮坐镇指挥。
整个三秀乡陷入了紧张的戒备状态。派出所所有干警都出动了,全乡的干部出动了。
三秀乡的交通状况并不复杂,只有两条通往外县区的省道,这两条省道也是通往两个贫穷的山区县。
耿明亮果断地派出得力公丨安丨干警封锁住了这两条通往外界的通道。进行了严密的交通巡查,所有出卡的人员必须经过仔细盘查才能放行。
剩下那些通往乡镇辖区村寨的道路很复杂了。那些道路四通八达,像狡兔之窟,又像是迷魂阵。
最紧张的是范洋乡长。现在正处于换届的时候,出现什么状况的话,那将彻底影响仕途。他在他的办公室里踱来踱去。他的妻子王丽坐立不安,看着范洋在她跟前晃来晃去,她感到头晕。
“我让你不要到这个穷乡僻野的地方来,你偏不信,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还当什么父母官!”王丽抱怨着。
“你不出去,不是没有事吗?不是平安无事吗?”范洋低声地制止她对自己抱怨。
耿明亮让公丨安丨技术员调看录像。
从录像调看情况来看,抢劫的是三个年轻人。他们的头发颜色统一染成蓝灰色,他们前面的刘海统一地挑染了像火烈鸟羽毛的颜色,年纪大约不20岁的样子。摩托车是无牌照的,无法查到车主信息,逃离方向是幸福村的幸福小组。
方向锁定后,案件很快出现了转机。
耿明亮把乡里所有干部全部重新进行了调派,在进出幸福村的所有通道设卡盘查进出村寨的所有人员。让高朋主任马打电话通知幸福村的主任和支书到指挥现场辨认那三个头发另类的年轻人。
幸福村委韩主任和支部书记刘支书很快到了指挥现场。
韩主任一眼认出了这三个人的其一人是本村外号单眼龙的儿子。这个单眼龙的外号有一定的由来。
单眼龙是幸福村的村霸。当他眯缝着一只眼睛看着人的时候,那意味着一定要来事了。他常常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粉的,把硬的说成软的,把白天说成黑夜。村里的人无人不对他退避三舍。
单眼龙常常挂在他嘴边的一句话是:“你跟我说话时,一定要记住,看着我的眼笑着说话。”而他跟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却总是眯着一只眼睛说的。因为这个缘故,他得了单眼龙的的外号。
韩主任打通了单眼龙的电话,让他到指挥现场来一下。
当单眼龙进入到指挥所时,耿明亮一眼认出了这个人是去年在7°酒吧大堂里那个踩了薛菲的脚的人。这个自己踩了别人的脚,却硬说别人的鞋面踩了他鞋底的蛮不讲理的人。
耿明亮认出他后,猛地吸了几口烟嘴,吐出浓浓的烟圈,透过烟圈,他斜睨地望着这个单眼龙。
“这回我倒要看你演一出什么样的把戏。”耿明亮在心里说。
话说那三个捅了篓子的年轻人,踩尽油门飞奔而去。离开闹区后,他们往家的方向逃跑。他们家的方向是幸福村的方向。
天的繁星点点,繁星点缀着的夜幕没能让他们感到静谧,而让他们感到恐慌。他们现在只想到偏僻的地方喘一口气。那种抢劫过后的兴奋和恐惧情绪搅乱着他们的内心。他们得先把这些情绪平静下去,然后才敢打开他们抢来的袋子看有什么收获。他们把车推进幸福村村头的一个牛栏里。
那头辛苦了一天的耕牛看见黑夜里突然来一个形状跟自己有点相像的玩伴,得意地“哞”地叫唤了一声,以示欢迎新的伙伴。
这“哞”的一声,让这三人的胆都散了。这是他们第一次抢劫。那种兴奋的狂热和恐惧深深地摄住了他们那紧张的心。
此刻他们觉得和牛在一起,他们单独躲在黑暗要安全一些。毕竟牛栏外是黑魆魆的田野,每一个夜间矗立着的形象都像传说的万变鬼魂。牛栏门口的那棵竹子在风的招摇下,吱呀吱呀地摇动着身躯,像是招魂的夜鬼在向他们走来。
他们生长在农村,平时能听到的故事全部都是鬼怪的故事。再加他们现在是三个鬼,鬼心生鬼相,丰富的想象更是加深了他们内心的恐惧。
他们定下神后,往牛栏外看去,只见周围四处都有电筒光的杂乱无章地照射。那些白色的光束跳动在田野里,好些光速都径直射向牛栏,光束的亮光越来越强,他们已经能清楚地听到了向人们向牛栏逼近的脚步声。
“搜查一下这田野里的牛栏。”一个很威严的声音说。
“完了!”其一个说。
“千万不要被抓住,爬窗逃吧。”另一个借助逼近的光束看到了他们头的方有一面窗户。
那个窗户用好几把稻草遮拦着。这是农户用来为老牛遮挡风雨的惯常做法。
“你们骑在我的肩膀,从窗户赶快往外逃跑。”想出跳窗的主意的那个小毛贼蹲下身子。让另一个小毛贼踏他的肩膀,往外逃。
那个高瘦一些的毛贼伸手拉住窗棂,全身使劲一撑,他全身跳了窗户后,伸手推开那些稻草翻身往下跳。只听得“咣咚”一声,跳出去的人肯定是跌进一个什么水坑之类的地方去了。
这“咣咚”的一声,像是在静静的黑夜拉响了警铃一般。这“咣咚”的一声响,把四处毫无方向的光束瞬间集起来了。
在那还没跳窗的两个毛贼的内心里,他们宁愿传来的是寂静黑夜里有一辆满载着钢条的大卡车拖拽着那些超长的钢条,缓慢地拖扫在大街,发出淹没一切的声响。如果现在能传来那样的声音,这对他们来说,那些拖扫水泥路面的钢条发出的声音应该是世界最美妙的摇篮曲,因为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了这样的让人的耳朵和神经都要发麻的拖拽声的话,那个掉进水坑的声响会被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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