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6-11-29 23:27:29
　　Leon点头，“的确是这样。所以这也是乔局长会找到顾年姐你的原因之一。必要的时候，你的身份会为我们挡去很多麻烦，甚至到了某一时刻，你会是我们的保护伞。”
　　顾年失笑，“保护伞？解决复杂最好的就是斩断。一旦事情败露，你们的上级会立即推卸得一干二净，你们所有人包括南又城都会被视为弃子。而我到那时，也会很难周旋。”
　　Leon不顾手下的操作，直直地看着她。顾年从他的眼神中看出发自内心的诧异，凑近他刻意低声说道：“你们所知道的，我也知道。你们关注的，我比你们还要在意。你在惊讶我为什么同你说这些。理由很简单，因为这些天这些人里，只有你在同我打照面时，眼中没有流露过杀意。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Leon假意镇定地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便说过，我喜欢你呀。这个理由成立吗？”他知道自己的谎言太容易被揭穿。果然，顾年轻笑，“你觉得呢？”

　　他的眼中只一瞬便闪过多种情绪。虽然他可以遮掩着，顾年还是看得通透。只是这些情绪里还是没出现本该有的杀意，她索性不再深究，他是真意没有还是掩饰得太好。她只眯着眼睛，冷冷地说道：“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你在遮掩什么。不要干扰到我，否则我会让你知道成为我的阻碍的下场。”
　　Leon点头，下意识地吞咽着口水。顾年见效果达到，撤回身子，留他一个人在原地。“你弄你的东西，我去处理些我的事。”顾年边说，边踱步到另一处电路板。她拿出自己带来的设备，分别连接在线缆与电脑上。她不断摆弄着电脑，调试些东西。等她完成自己手头的事，回去找Leon时，他已经完成多时，静静地在那里等待。
　　顾年背上自己的背包，问他：“不会找人吗？”
　　他好似还未从之前的对话中缓过来，点头后又猛地摇头，最后颓唐地开口，“抱歉，顾年姐。”
　　顾年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喜欢年姐。”
　　两人原路返回时很顺利，从容地消除掉来过的痕迹后离开万江。Leon开着车刚要驶向公馆方向，顾年突然拦住他，“不急着回去。陪我在港东港西转转，毕竟已经好久不见。”此时Leon已经恢复到平常的状态，他表示了解的点头，笑道：“刚好我也没来过港口，今夜就算是借着年姐的光。”

　　顾年瞥了他一眼，“贫”。
　　Leon载着顾年在穿过一条条街道，路过一个又一个店铺。顾年只静静地看着，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趁着红灯，Leon找出车里放着的一张唱片。低沉的音色从音响里流出，顾年手指敲打着节拍，低声哼唱着。一曲结束，顾年回过头，打趣他道：“歌选得不错，很会讨女人欢心嘛。”
　　“我只对自己心动的女人用心良苦。”
　　顾年心里了然他的逢场作戏，却也不拆穿，只浅笑着指向不远处的天桥，让他将车开过去。
　　车在天桥附近停下，顾年推开车门，走到天台上的栏杆边。Leon跟随她一同下车，顺手带下车载冰箱里的轩尼诗xo。他靠在栏杆上，把酒瓶的盖子拧开后，递给顾年。顾年也不推辞，接过酒灌下一大口。喝过酒的她看起来心情大好，她指着远处若有若无的地方，“那里，是我一直很喜欢的地方。”
　　“以前来过？”
　　顾年点头。
　　“我很想知道你的曾经，你的过去。”
　　顾年摇晃着酒瓶，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讲给他听。“那年，我跟顾泱吵架，孤身一人跑出来，几番波折后到了这。当时我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只想找个地方躲开顾泱的控制。我路过港口的时候，刚好是晚上，本以为自己只是短暂过夜，结果竟留下了。我在这认识了一个人，他叫三木。那个时候，白天他跟我去上课，晚上就一起到公寓附近的小酒馆。有钱的时候，我和他会点一大堆烤肉。没钱了，他就提着啤酒陪我到这个天桥上。他酒量一点也不好，喝多了就朝下面路过的车顶上吐，没少被人骂。”说到有意思的地方，顾年又灌一口酒，“大多时候，都很缺钱，所以他总陪我来这。”

　　“缺钱？顾泱他会不管你？”
　　“他会。他今生最乐衷的事情不多，之一就是等着我去求他。”顾年仰头喝掉一大口酒，把酒瓶递给Leon。他接过喝了一口，“没钱的日子对你来说，很苦吧。”
　　“什么样的日子我在那之前都经历过，所以就不那么在
　　意。在这待几个月，我就因一些事去到芝加哥，后来辗转很多地方。再回来时，我刚过十八岁生日，和纪唯他们开了家店。曾经以为自己会那样安稳下去，毕竟那段时光，是我渡过的日子里，为数不多纯粹的生活。不过现在也好，没有善良，就没有罪恶。”
　　Leon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语气坚定地说道：“放心，你总会找到一个人，在他面前，你会放下全副武装。”
　　“但愿。”
　　顾年
　　One person of antisocial
　　文／柒个
　　十三章
　　Leon、顾年两人回到公馆的时候，天色正停留在青夜与白昼的交界。顾年进门前匆匆地扫一眼，地平面并不见旭日泛出的暖光。兴许是突如其来的寒流冷煞了光芒。

　　一路上，Leon接连打着哈欠又兼顾着酒后驾驶，车速自然不敢太快。等回到公馆，强打起的精神再也支撑不住，同顾年道声别，便晃晃悠悠地回了二楼。
　　年轻人已是疲惫，奈何已不算年轻的顾年又如何招架得住。连着几日几乎没休息，再加上本就虚的底子，此时整个身子都好似被掏空。饶是这样，顾年依旧不想睡觉。没有缘由的，她就是不想休息。
　　她绕过贵妃椅，走到它后面的壁炉前。近些年来，国人在装修时愈发希望彰显自身品位，于是越来越多大同小异的壁炉被运用到其中。虽然实际中大多数人只是拿它作为高格调的象征。
　　贵妃椅后的壁炉虽只有不过一米半高，而其连接的管道却经缜密的设计考量几近遍布整栋洋楼。自上世纪建成以来，但凡是有人的冬天，它总有燃起火光的机会。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刚刚抵达公馆那天，顾年便蠢蠢欲动，那天又恰巧气温骤降，天气也是刚好。然而事事掺杂在一起，反倒搁置住了她来这以后最想做的事。

　　走近了见壁炉旁边的角落里刚好堆放着可用的木段。她抡起一根，用手拂过断面，很干燥。她嘴角微微上翘，心下很满意。她拿几根劈得薄些的木片搭成堆，又寻了引燃物点燃扔在下面。火苗很快的燃起来，透着股不可阻挡的势头。顾年搭着贵妃椅的边坐下，随意又不散漫，手下一抬一落往壁炉里添着木段。
　　很快整个楼便都笼罩在温暖里，楼外寒风凛凛，屋内俨然如春。闪烁不断的火苗将顾年的脸颊映出一层罕见的红润。她抬起左手，摸摸被烤得温暖的脸侧，竟有些痒痒的感觉。她只摸摸却没做下一步行动，目光只淡淡地专注在手里的书上。书是从贵妃椅上捞起的，她没从头看，接着上次看的后半本便读起来。后半本的文字内容不可说十分吸引她，她也算不得特别认真。
　　翻过几页书后，她想起些许事情，未抬头，只开口淡淡地说道：“不曾想，我与贾氏宝玉竟还有共同点，都好似食尽鸟归林，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算起来，我比他要好一点，至少如今众人都弃我而去，我还捞到个赤条条来去无牵挂。Soul，是否有一天啊，我连你都会搞丢？”这话说完，顾年便自顾地笑了。她才忆起Soul只是机器，这种情感问题，她理应是回答不出的。
　　然而，还不等顾年自嘲完，Soul一贯的声音却在她的耳边响起。

　　顾年听得很清楚，那是一串像极了纪唯的声音，说着“不离弃”三个字。
　　这般与纪唯如出一辙的声音，是顾年初始编辑Soul系统时有意设置的。然而此刻这一句声线清冷的回答，却使她的心境一时间难以平复。
　　顾年的眉头始终皱着，Soul的声音间或着会在耳边响起。她分出一二分心思听了，却没在顺应着发出接下来的指令安排。
　　除去某些宿醉的早晨，又城大多数时候都有早起的习惯。这种习惯不会考虑他是否通宵熬夜，是否才出过乏人的任务，它只会以生物钟的形式和蔼地扰乱他一切清梦。
　　又城前夜睡得算不得早，却没达到通宵的地步。在他的辗转反侧间，思虑的尽是顾年与她的任务。
　　差五分钟六点，被搅乱好梦的又城准时睁开双眼。六点零五，他穿戴整齐走出卧室。穿过走廊，绕过拐角，站于二楼楼梯尽头，楼下大厅一览无遗。一楼四下寂静，壁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