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黑夜》
第32节

作者: 二月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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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云仁,闲的发慌了,怎么还不去捉妖?”鬼仙皱眉道。
  “好、好、好……都听漂亮鬼仙姐姐的。”木云仁笑道,转而又说,“不念,你总板着脸可不好,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非常好看。你该常笑一笑。”

  “我还有事。”鬼仙没说话,只冷冷地瞥了木云仁一眼,转身消失了。
  日期:2017-02-22 21:00:44
  “哎!”木云仁看着鬼仙消失后的空荡,转身对孩子无奈地说,“你瞧这鬼仙姐姐多没意思?喜欢我呢,又不好意思说。我说我喜欢她呢,她又一口拒绝。我真是没辙了。你长大以后,可别要爱上一个爱不起的人啊。”
  他叹了叹气,看到孩子一脸懵懂的模样,想了一下说:“看你机灵可爱的样子,其实我很想带你回天雷,不过我答应了不念,就没办法咯。孩子,你照顾好自己,我们有缘再见了。”

  木云仁站起身,向寺庙的门口走去,孩子向前追了两步,停住了,呆愣地问:“你是谁?”
  李太远忽然记起了这个场景,那个高大潇洒的背影跨过寺庙的门槛,还漫不经心地抬手向他道别。在他的前方,层层叠叠的屋顶伸向遥远的地方,那里是黑色的云朵和浓重的夜色。
  他说他叫:“木云仁,木头的木,仁义的仁,云游四海的云。”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存在着他的脑子里,只是他忘了。
  日期:2017-02-22 21:01:24
  呼!李太远惊醒过来,看到面包车里破旧的内饰和前方黑漆漆的公路,还有身旁开车的肖雨儿,惊觉自己做了一个梦。梦中是他很多很多年前的记忆。大师兄和鬼仙?他怎么会忘得一干二净?
  “怎么了?”察觉到李太远的异样,肖雨儿关切地问。
  “没,只是做了一个梦。”李太远抚着眉头自嘲说,“鬼魂居然还会做梦?”
  肖雨儿笑了笑,把车开下高速公路。汽车驶到一条崎岖的田间小路上,凹凸不平的路面让破旧的面包车更加晃动。路上没有,左右两边是漆黑的田野。偶有几间房屋隐在田间地头,发出微弱的光。有风吹来,是稻田的清新味道,还有空气中微热的温度。
  天,还没有亮,但空气中的温度已经开始升高。李太远感觉到这些热量正一点点地侵入身体里,驱散他身上的鬼气。这是危险的信号,鬼魂不能在白天出现,他们见不了阳光,太强烈的光线会阴冷的鬼气消散。凡人频繁的活动也会聚集密集的人气,同样令鬼魂无法忍受。
  他无可奈何地意识到除了要躲避鬼仙、降妖人、妖怪,还有凡人……他望着车窗外问:“我们快到了吗?”
  日期:2017-02-22 21:01:56
  “我们到了。”车子拐过一道急弯之后,停在了一个山脚下。车子前是一个院子,围墙有一人半高,刷着白色的油漆。茂盛的三角梅从围墙上探了出来,枝头满满都是艳紫红的花。

  “这里是哪里?”李太远穿过车门,站在三角梅下。一朵小花随风飘落。他伸出掌心,想接住小花,可它直接穿过了掌心,落到了他的脚边。他只好收回手,看到肖雨儿也下了车。
  肖雨儿向四周观察了一下,没有其他特殊的气息,唯有风吹弯了田里的稻谷,扬起细小的飞絮。她松了一口气,右手下意识地轻捂住发疼的伤口,对李太远说:“这里是两广交界的一个自然村落,位置偏远,没有通信信号,只有十户老实淳朴的农民,全部姓木。”
  “姓木?”李太远看着肖雨儿的伤口,脑子里琢磨着她的话,这个姓氏怎么这么熟悉?
  “这里是大师兄的祖屋。”肖雨儿走到院门前,吱呀一声,推开了红色的铁门。

  “木云仁?”李太远惊讶地跟着肖雨儿进了院子。刚一踏进院子,他就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寒气,周身的燥热立即缓解了许多。
  日期:2017-02-22 21:02:28
  这是一座别致的小院,地面落铺着平整的地砖,偶有小草从砖间的缝隙下冒出来,颜色翠绿得惹眼。一株二十米高的白玉兰树植在院中,高大挺秀,浓荫如盖,飘着淡淡的香气。
  “这里位于山的阴面,常年不见阳光,浓密的树叶遮挡了大部分的光线,以阴气较重。”
  肖雨儿走到白玉兰树下,伸手轻抚树干,纤细的手指上带着血迹,“这里是大师兄出生和成长的地方。”
  说着,一股灵力从肖雨儿手心钻进了树干里,黄色的光芒沿着树干一路往上,延伸到大树的所有枝头,瞬间开出了美丽的白色花朵。花瓣纷纷扬扬飞落,很快在两人周围铺了满满一地,美若仙境。

  “听大师兄说,这棵树和我同龄,是不是很有缘?”肖雨儿又笑着说道。
  “当然,美丽的东西都与美丽的人有缘。”李太远看着漫天白色的花瓣,有一种奇怪错觉,像是飞下了细小的雪花,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寒意?他又看着肖雨儿的伤口说道,“雨儿,你的伤……”
  “师兄,我说了没事。疼痛是保持清醒的最好方式。”肖雨儿若无其事地走向房子。
  日期:2017-02-22 21:03:19
  院子之后是一幢两层硬山顶砖木小屋,青砖灰瓦,古香古色。门上挂着一个小匾,潦草地写着“闲云居”几个字。这是木云仁的风格,坦荡无束,随意而安。李太远对着那几个字愣了几秒。
  “这间房子经过大师兄的多次改造,已经不是原来简陋的茅草屋了。它建成了大师兄想要的样子,简单,舒适,还有与世隔绝的清静。”肖雨儿说着,走到屋门前,拿出了钥匙。

  “你有房子的钥匙?”李太远向四周望了望,墙边的花草是新裁剪过的,地上的树叶是扫过的,房子的门和墙面是新刷的,还有白玉兰树下摆放着的几个石头桌椅干净得一尘不染……
  “大师兄死后,我接下这里的一切,一直保留着原来的样子。”肖雨儿回答道。
  “我怎么开始妒忌了?你接管了大师兄的祖屋,还一直帮着他打理屋子?”李太远说,“我可从来没有听大师兄提起这里。”
  “师兄,你不要想太多了。”肖雨儿不以为然地笑着说,“大师兄和我有回降妖的途中经过,他请我进来坐坐,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爱上了这里。”
  “为什么?”李太远望了望四周,不觉得它有什么特别之处?
  “一个隔绝了喧嚣的世外桃源,阡陌交错,鸡犬相闻,种种花草,养养虫鱼,袅袅炊烟伴着日落的余晖,美好得就好像一场美梦。”肖雨儿又笑道,“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信号的地方太少了。”
  “你喜欢这样的生活?”李太远问。
  “不,它是美梦,若真的成了生活,会破坏了它的美好,也会破坏了对它的憧憬。”肖雨儿停了一秒又说,“人总是得不到才最想要,不是吗?”
  李太远来到肖雨儿的面前,情真意切地凝视着她:“雨儿,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实现你所想要的。”
  日期:2017-02-22 21:04:07

  美丽的眼角闪过一丝动容,她知道这一刻他说的话是真心的。可誓言终会变成又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想,就像他曾经许下的许许多多的誓言一样,就像那时候的他在泸沽湖向她求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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