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笑了,强顺冲人招手的动作,跟普通人差别很大,普通人招手都是胳膊伸出来,稍稍弯曲,然后摆动手掌或者直接摆动小手臂,强顺冲人招手,胳膊完全蜷起来,跟立起来的兔子似的,然后摆动手掌,看上去很滑稽,眼下这强顺,招手动作对不上号儿呀。
强顺见我笑,问我:“黄河,你还不赶紧下来,笑啥嘞?”
我笑着说道:“强顺,你还记不记得咱班那俩双胞胎?”
强顺连忙点头,“记得呀。”
我说道:“那双胞胎老二,不是对胡慧慧好么。”
“是呀。”
“其实……那老大呀,对王春霞好。”
“哦。”强顺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
我一翻身,从高墙上下来踩到了矮墙,还用脚不动声色的晃了晃墙砖,面对着强顺,蹲在了矮墙上。
强顺说道:“蹲墙上干啥呀,直接下来吧。”
我笑着说道:“想抽根烟再下去。”说着,从上衣兜里掏出两根烟,抬手扔向强顺一根,强顺很笨拙的用双手接住了,我把烟叼到嘴里没着急点,眼睛直勾勾盯着强顺,强顺见我看他,赶忙把烟放到了嘴里。
两个人叼着烟对视了有两三秒钟,我问他,“你没带火儿吧?”
强顺赶忙摇了摇头。
“我带着呢。”说着,我又从上衣兜里把火机掏了出来,“来,过来,我给你点着。”
强顺看看我,又看看我手里的火机,脸色有点儿狐疑,不过还是慢慢走到了矮墙跟前,我这时候在墙上蹲着,居高临下,打着火机给他送了过去,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在矮墙上摸到一块墙砖。
火机还没给强顺送到跟前,我陡然大喝一声,“去死吧你!”另一只手抄起墙砖,居高临下,冲强顺脑袋拍了下去。
强顺顿时一激灵,赶紧朝旁边一躲,我一砖头拍空,强顺稳住身子大叫道:“你干啥呀!”
我把脸色一正说道:“强顺暗恋王春霞三年了,我提她的名字,你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敢冒充我朋友,我砸死你!”说着,我把手里的砖头又朝强顺扔了过去,强顺又朝旁边一躲,就在这一瞬间,我看见强顺的脸变了,身子倒还是那身子,脸居然变成了一张黄鼠狼脸,我心里顿时一跳,这只黄鼠狼脸似乎恼羞成怒了,冲我像狗一样的呲起了牙,身子还一窜一窜的,好像随时可能扑过来。
这时候,我倒不是怕它,我是怕从矮墙上跳下去跟他纠缠,会有啥危险,它一直在喊我往下跳,这时候我不可能主动跳下去跟他干仗,跳下去我就缺心眼儿了。
也不再犹豫了,迅速从矮墙上站起身,爬到高墙上,连停都没停,刷一下翻进了院子里,就在我双脚落地的一霎那,外面瞬间刮起了大风,就跟冬天里的东北风似的,呜呜有声,仔细一听,鬼哭狼嚎,要多瘆人有多瘆人。不过,这个院落里却安静的要命,一丝风都没有,就像一个宁静的避风港,院里院外,那就是两个世界。
稳了稳神儿,我打眼朝院落里一扫,这小院儿跟我在墙上看到的一样,真的不大,还没有我们农村的普通院落大,而且看着还有点儿破旧,完全没有门口那种气派,金玉其外。
看罢,我朝院子里唯一一间老式瓦房走了过去,走到门口,门口居然放着一个石槽状的大香炉,我更纳闷儿了,抬头朝房门那里一看,房门开着,门里乌漆嘛黑的,不过,在门头顶上,好像有块匾,走到近前一看,勉强能看清上面写着俩字儿——土地。
我就是一愣,回头再看看那个石槽大香炉,心说,这里难道是一座土地庙?
打眼又朝门里看了看,乌漆嘛黑的,里面啥也看不见,试着喊了两声,“有人吗?有人吗?”
没人应我,里面好像没人,不过这就奇怪了,之前那妇女、老头儿,还有那个自称我太爷的,现在都跑哪儿去了呢。难道,真的是我的幻觉?
这时候,外面的风声还像鬼哭狼嚎似的,听上去都瘆得慌,这个我敢肯定不是幻觉,朝小院儿四下又看了看,感觉这里应该没啥危险,不如在这里猫到天亮,别的啥事儿等天亮了再说。想罢,一转身,小心翼翼迈脚进了屋。
相比起外面,这屋里显得更安静了,卜一进去,给人一种很舒坦很放松的感觉,就好像回到了自己家里似的,就是太黑了,啥也看不见。
我把手里的火机打着了,举着火机朝屋子里一照,顿时一愣,心说,还真是座庙呀,就见房间中堂那里,有两尊神像,一男一女,男的在上首,女的在下首,都是直挺挺在那里坐着,显得庄严肃穆。
在神像前面,摆着一张长条状的香案,香案上面,放着两顶香炉,香炉分别在两尊神像的前面,不过遗憾的是,香炉两边都没有蜡烛,要是有的话,这时候把蜡烛点着,屋里就亮堂多了。
举着火机又朝别处照了照,当我照到东南角的时候,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儿,就见那里居然放着一张四条腿的木头床。自打从家里出来以后,我好像就没再睡过床,这时候看见了,分外亲切。在木床上,铺着一张凉席,凉席上面,放着两样儿东西,一个花布枕头,另一个……另一个好像是个草纸包,鼓鼓囊囊的,里面也不知道包的啥。
别的地方也没啥好看的,我举着火机走到了床边,先手用试着摸了摸,床是真的,不是幻觉,一拧身,一屁股坐在了上面,这时候,手里的火机已经烫手了,我赶紧把它熄灭,放嘴边吹了吹,随后,伸手去摸索床上的草纸包,我想看看里面包的是啥。
草纸包离我坐的位置大概只有一尺远,伸手就能摸到,不过,等我的手摸过去以后,那里居然是空的,我就是一愣,又用手在周围一划拉,顿时打了个激灵,头皮都麻了,因为我划拉到一只冰冷刺骨的人手!
慌忙打着火机一看,草纸包就在离我一尺远的床上放的好好儿的,哪里有啥人手?我不甘心,举着火机跳下床,朝床底下照了照,我怀疑那只手可能是从床底下伸上来的。
火机伸进床底下,我仗着胆子朝里面一瞧,顿时松了口气,床底下空空如也,啥都没有,非要说有,就是有点儿黑,里面的墙,还有床板、床腿,像给烟熏了似的,黑的跟锅底一样。我都怀疑是不是有人冬天躺床上嫌冷,在床底下点过炭火啥的。
打床边站起身,用火机照着,我又看了看床上的草纸包,不知道为啥,很好奇里面包的是啥。
伸手把草纸包拿到了手里,上面居然还用麻绳缠着,跟包粽子似的,拿着纸包再次用火机照了照床底下,确定床底下真没东西了,我又坐回了床上,把草纸包打开了。
霎那间,一股香味儿从草纸包里冲了出来,是肉香味儿,彻底打开后一看,居然是一只金黄金黄的烧鸡,油乎乎的,把草纸都染油了,油脆的颜色加上扑鼻的香味儿,叫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日期:2016-11-14 0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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