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妈妈叫我的名字,我险些有哭了出来。可是听到妈妈有些焦虑的口气,我忙问说:“我爸怎么了?”
“你爸——生病了!”妈妈在那头为难中带着嗫嚅说道。
“生病了?什么病啊?”四下看了看其他吃饭的同学,我捂着手机听筒走到外面,心里无比的吃惊,忙不迭问说,“我爸还好吧?”
“还好——还好!”
妈妈往常说话不这样的,她不会停顿,也不会这么为难。我的心更加地紧张了,爸爸是家里的顶梁柱,他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生病了,可怎么办啊?
“那我爸去医院看了没有?”
“看了,还在医院里——”
往常爸爸生病都是去村医那里简单地看一看,有时候都不吃药,这回去了医院……我已经能感觉到爸爸病情的严重了。
之前的阴霾和难过也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给淹没地不见踪影,尽管我都不知道爸爸具体得了什么病,但可以想见,一定不会是普通的感冒!
“那具体什么病啊?”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母亲真的说出一个十分罕见又无能医治的病症来。但我还是侥幸地希望,母亲会跟我说——阑尾炎!
“小倩,你爸还躺在医院,家里实在没办法了!”母亲没有跟我说具体是什么病症,她绕开说,“医生也说了,要尽快动手术,可是——可是家里没钱了呀!”
“我——我!”我震惊,又有些不知所措,竟然说不出话来。
母亲抢着说:“手术费很贵——小倩你能不能跟同学借一点啊,家里真的没办法了——”
我怎么会听不出来母亲语气里的焦虑和紧张,可是,我跟谁去借啊。我忙安慰母亲说:“妈,你先别急,我跟同学问问——”
那头竟然抽噎了起来。我听到妈妈哭泣的声音,我一时没忍住,也跟着抽泣了开来。可能我的哭泣比母亲的要复杂一些,不单单是为了爸爸的病情。
“小倩,为难你了,你也想想办法吧,家里真的没办法了!”母亲抽噎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生怕这无以遏制的哭泣感染地我在这操场里面无能有力气再去上课,安慰了一下母亲,让母亲先不要太着急,我说我会想办法的,便掐断了电话。
可是要我怎么去想办法啊!我的心越发地沉重。
在学校里,我受到了无能与人提及的伤害,想不到在家里,爸爸又住院了。要我怎么办呀!我急得团团转,却又一筹莫展。
即便我开口跟同学去借,他们也没钱啊。三百五百的无异于杯水车薪,于爸爸住院的费用根本没有多大的用处……
是来想去,我想到了谢老板!
那个让我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谢老板!如果这时候我还能想到什么办法,只有谢老板了,可是我真的不想再见到那个胖子男人。
眼下,我又有什么选择呢?
昨晚,那个男人给我留了一张名片,因为那一幕幕不堪的画面和那些之于我无能痊愈的伤害,我直接将那张名片扔在了酒店的马桶里,我连他的电话都没有,怎么联系他呀!
不得已,我只好先拨通周雯的电话。
“喂,周雯——”往常,我叫她都叫小雯,可这个人,我现在恨不能将她杀死,哪怕让我去坐牢都在所不惜。却料不到现在要反过来求她。
“倩倩同学,什么事情啊,怎么记起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想通了?”
隔着一条电话线,我都可以想见周雯的丑陋,她是个坏女孩。我没接话,周雯接着说,“这样不就对了么,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你——你在哪里?”这一刻,我还是有些抗拒去求什么人,尤其是这个周雯和那个男人。可眼下,对父亲的医药费,我真的无能为力,只好如此了。
“找我啊?”周雯阴阳怪气地说,“什么事情,你先说!”
“跟你商量个事!”
所有仇恨所繁衍出来的抗拒终归是抵不过一场又一场的灾难,在抗拒与挣扎中,我妥协在无能和渺小面前。可能这就是宿命,宿命让我一次次生不如死……
“你说!”周雯在那头说道。
“谢——谢老板的电话!”
在说出这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险些就摔倒在地上。这个名字,我充满了憎恶,也充满了恐惧,那是一切噩梦的由来。可是对于爸爸的病情,我只好找他。
“真的想通了啊?我以为你又是来骂我的!”那头的周雯有些意外地说,“这个事情好办,晚上我跟你联系,让你们见面,我对你够好吧?”
“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无从说起。
挂断电话,我的思绪全放在父亲的病情上。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周雯也打来了电话,说在一家酒店,先跟谢老板吃饭,然后再说。
我如约而至。不是上次那家酒店,而上次的那家酒店,我每次路过,都觉得有如是路过地狱一样的煎熬,那样的煎熬,足以教一个女孩子失去所有的希望,哪怕是一点点的对于未来的幻想。
周雯和谢老板早就等在这里了,他们还点好了菜。我害羞地、为难地,又憎恨地朝着这两个禽.兽走了过去。
“来了?”周雯看着我走过去,轻蔑地说,“不容易啊,我们的倩倩同学?”
“先坐下!”谢老板是个胖子,他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说道。
而他这一切的动作,在我看来是那样的恶心,恨不能将他给扔出去。但我还是坐到了旁边,却没敢抬头去看这两个人。
“为什么突然改变注意了,同学,我清纯的女同学?”周雯问说。
我暗自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小声地说:“我——我爸生病了!”
“哦——这样啊,有不得已的苦衷啊,这就更加好办了,你就可以为自己的选择开脱了,是不是?”不等回答,周雯说,“行吧,你跟谢老板好好聊聊,我就不打搅了!”
她说完,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冲我无比奸邪地笑了笑,便走开了。以前没发现她的笑容是那样的狰狞,像面前这个男人一样的狰狞。我还是没敢去看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
谢老板往我面前推过来一个酒杯,是红酒。他说:“你爸爸生病了呀?”
我点了点头,仅仅是点了点头,我讨厌跟这个人说话。
“要多少钱?”他问道。
“很多,我不知道!”我羞愧难当,没有一刻敢将自己的脑袋跳起来,恨不能塞到裤.裆里去。
“你先到房间去等我,我们慢慢谈!”
谢老板跟我说了几个数字,还有房间的号码,便起身走开了。我不知道他去干什么,我只是难过命运的捉弄,竟要我主动去找上这些禽.兽,还要求他们!
进到房间,我已经不单单是绝望,这绝望中,还有一些麻木,而这麻木,让我无异于一具行尸走肉。我憎恶这个世界,憎恶这世上的任何一个男人,他们都是禽.兽!
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门被推开的时候,我还处在这种心情中没发觉。我抬头看了看谢老板,他拿着一个包裹。
他一边打开包,一边说:“你马上高考了,正常大学毕业算四年,这四年,我给你五十万,一次到账,已经超出市场的正常价格了,你看这样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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