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抬手就要去摸眉心,我赶忙拦下了她,“那是我的血,你现在要是抹掉了,那女鬼还会站到你身后。”
妇女一听,脸色“刷”一下又白了。
我不再理她,转身走到男人跟前,男人这时候惊愕地看着我,他似乎已经被我跟强顺这时候的表现惊呆了。
我抬手把指血又在他胳膊上抹了一下,男人立马儿嚎叫起来,大声喊疼,这是我没想到的,赶紧把血又给他擦了下去。
强顺这时候凑了过来,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了一边儿,小声说道:“你先别管他们咧,赶紧给我胸口儿抹血吧。”
我扭头朝妇女看了看,说道:“你再给她看看我再给你抹。”
强顺顿时没好气的朝妇女看了一眼,冲我摇了摇头,这说明妇女身后那女鬼已经走了,我把手指头挤了挤,在他胸口抹了鸡蛋大小一片,血一抹上,强顺顿时松了一口气,就好像把那要命的开关给他关上了似的。
这一切,都给陈道长看在了眼里,陈道长难以置信地打量起了我们两个,估计我们俩这时候的表现,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我几步走到他身边,小声对他说道:“道长,你现在问问那妇女,看他们两口子过去是不是做了啥亏心事儿,要不然他们两口不会这么倒霉。”
陈道长看了我一眼,可能没想到我这么小的年纪,能说出这么专业的话吧,不过他可能并不知道,我打小就跟着我奶奶处理这些事儿,虽然没亲自动过手,但是里面的道道儿我都懂,要不然奶奶也不会放心让我给陈道长帮忙。
我又说道:“俺们家这些您也知道,要是不把这事儿弄清楚,没办法下手的。”
陈道长点了点头。
妇女这时候老实了很多,原本的跋扈气焰也小了很多,陈道长走到她跟前,很婉转的问了起来,谁知道,妇女一问三摇头,再问把头往别处一撇,死活啥都不肯说。
陈道长没办法,转身又去问那男的,男人给陈道长一问,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还总是偷眼看那妇女,那妇女就给他一个劲儿的使眼色,傻子都能看出来,他们这两口子肯定有事儿,而且好像还不是啥好事儿,不想让别人知道。
这要是搁着往常,遇上这种情况,奶奶带着我转身就走了,做了啥亏心事还不想承认,那你们自己接着作吧,自己造的孽自己受,懒得管你们。不过,眼下这情况不一样,他们押陈道长的东西呢,这要是转身走了,那刀子也就别想要了。
当时我虽然小,可我不傻,当下一寻思,正面问不行,咱可以从侧面下手儿呀。
我走过去轻轻拉了拉陈道长的衣裳,大声说道:“道长,咱回去吧,我困了。”
陈道长这时候正拿这两口子没辙呢,听我这么说,先是一愣,不过,陈道长也不傻,一听就知道我有话要跟他说,不过不能当着男人跟妇女的面儿说。
陈道长又朝这两口子看了看,摇了摇头,冲两个人很有礼貌的作了个揖,带着我们离开了。
三个人来到巷子里,陈道长问我,“黄河,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我冲陈道长一笑,说道:“我觉得那两口子不会给咱说啥了,他们不肯说,咱可以问别人,问问他们家旁边的邻居,兴许能从他们邻居那里打听到点儿啥。”
陈道长一听,看着我赞许的点了点头,莫名其妙说了一句,“土德引金火,看来那算命的说的没错,观里有救她男人的人。”
这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再冒冒失失敲别人家的门也不大合适,三个人离开镇子直接回了道观,在道观里将就一宿,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又来到了镇上。
这一次,没直接往妇女家里去,陈道长到馒头摊儿上买了几个馒头,三个人一边啃,一边在妇女家巷子附近转悠,这时候大概也就早上七点多点儿的样子,路上的人已经不少了,不过都是些上班的,一个个匆匆忙忙的,也不好意思拦下人家问人家。
在妇女家巷子口儿旁边呢,有一棵大梧桐树,枝繁叶茂跟个大蓬伞似的,梧桐树看着年头不小了。在树底下,有一张石桌子、几条石凳子,这时候,石桌旁围坐着几个人正在吃饭,这是个机会,不过我们这时候也正在啃手里的馒头,跟人家一比,挺寒碜的,也不好意思过去。远远的站在那里,一边看着人家几个吃饭,一边啃着自己手里的馒头。
等几个人吃完饭,饭碗往石桌子上一放,我们赶紧把手里的馒头吞完,陈道长领着我们走了过去。
梧桐树底下这几个人,看着年龄都不小了,至少都在六十岁往上,到了跟前,陈道长先给他们挨个儿行了个礼,然后跟他们聊了起来。
几个人还都挺随和,聊了几句以后,陈道长就问起了妇女家里的事儿。
不过,几个人居然一问三不知,还反问陈道长妇女家里出了啥事儿,原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男人撞邪的事儿,都是街坊邻居的,他们就知道两口子在他们镇上菜市场卖菜,卖菜的摊子在菜市场里是最大的,家里也挺富裕,不过,最近一个多月没见他们两口子出摊儿了,听说那男人好像是病了,但是都不知道得的啥病。
几个人这么说,这叫我们挺失望的,不过,从他们嘴里也不是没得到一点儿消息,他们说,男人他们家在附近的口碑不是太好,特别是那妇女,仗着娘家有点儿势力、自己家里又有点儿钱,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跟街坊邻居们大吵大闹,附近的街坊邻居都不怎么跟他们家来往。
我们三个挺无奈,看来从他们邻居家我们也得不到啥消息,眼下只能再去问那两口子了。
离开梧桐树这里,三个人来到了巷子口,这时候巷子里没人,静悄悄的,我跟陈道长一合计,那妇女嘴比较紧,问她肯定问不出啥,不如把她跟她男人想办法分开,单独问那男的,那男的看着还好说话,估计能问出点儿啥。
合计好以后,三个人来到了妇女家门口,这时候院门开着,不过还没等我们进门,从门里出来一个小姑娘,推着一辆自行车,身上还背着个书包。我一看,是昨天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那女生,跟我们年纪差不多,估计是两口子的闺女,这时候,应该是去上学。在女生身后,跟着昨天那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小男孩也背着书包。
女生面无表情的撇了我跟强顺一眼,也没理我们,带上小男孩骑车离开了。
陈道长等女生离开以后,迈脚进了院子,我刚要跟着进去,发现强顺站在原地没动,扭头一瞧,强顺正看着那女生离开的背影发呆。
我伸手拉了他一把,他回了神儿,随后小声问我:“黄河,咱要是不跟着陈道长过来,这时候是不是也背着书包上学去了?”
我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该说啥了,一股子苦涩涌到了喉咙口儿,我反问他:“咋了,你后悔了?”
强顺轻轻点了点头,“嗯,早知道是这样儿,还不如在家上学嘞。”
我抽了下鼻子,是呀,还不如在家上学嘞,在家至少还有顿像样儿的饭吃。
陈道长发现我们俩没进门,回头招呼了我们一声,我跟强顺赶忙回神,跟着他走进了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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