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拍着桌子,冲着我和雷公吼:“你们两个人还把人给打伤了?”
这个时候,局面对我们已经极为的不妙起来。
我心里还在想着怎么收场,雷公竟然是猛地爆发了,指着系主任的鼻子就吼道:“拍个毛啊拍,老子是把人给打伤了怎么了?他们把虹子的手腕都给弄脱臼了,你怎么不追究他们的责任啊?护校队这帮杂毛还帮着大三的打我们,你怎么也不去查啊?”
系主任给吼懵了,随即火炸天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雷公梗着脖子说:“我就这态度,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人都是我打伤的,不关黄虹的事。”
他这明摆着,是要给我开脱了。
我知道他要是把这事给担下来,百分之八十得被学校给开除掉,当然不愿意他这么做,就拦住他,对系主任说:“主任,我们两个的确是打伤人了,但是当时他们和护校队几十个人打我们,我们都是为了自保,这事您可以去问问其他同学,当时有很多人都在旁边看见了。”
“行了!”他却是不耐烦地拍着桌子,说:“别说了,你们回去,等候学校处理吧!”
刺猬头和护校队的那个杂碎暗含得意地看看我和雷公,就走出去了。
我其实还想再说说的,但看着系主任那张冷脸,心里头也有气,也懒得说了,拉着雷公就出去了。
刚到外面,雷公就骂上了,刺猬头、护校队的,连带着系主任都没放过。
我说:“你今天怎么了?火气这么大,冲着系主任发火能有什么好处啊?你以为不这么冲动的啊!”
他说:“老子气不过啊,没见过那傻逼那么贱的人。”
我知道,他指的是护校队的那个人。
正要劝他消消气,他却是又说:“虹子,这事舅给你背着,你忘我身上推就行。”
“舅你大爷!”我没好气地骂,眼睛却有些不争气的酸涩起来。
这个混蛋,从小时候就这样,因为在村里排起来的辈分比我大,按道理我得管他叫舅,他有时候就死皮赖脸的以我舅舅自居,而且每次护着我的时候,他就说提到“舅”这个字。
我当时就想,这事,我怎么着也不能让雷公给我扛着。
以前就算了,但这件事他扛着,要是被开除了,对他的整个人生都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仅仅就在第二天,上午,班主任就亲自给我打电话,传达了学校对我的处分,留校察看。
我连忙打电话给雷公,问他是什么处罚。
他语气很不在乎的说是开除学籍,但我知道,他内心肯定不是他表面上表现的这么轻松。
虽然说他家里也还算宽裕,但他还有个智障的姐姐,嫁出去都是困难,以后还得归他负担,要是连大专都没毕业,说不定雷公他以后就只能去工厂或者工地上班。不是说挣得少,只是那种活太辛苦太累了。
而坚持到毕业,我们出去以后还是能够混个施工员的,虽然也是在工地上混的,但总比搬砖、砌墙要轻松些,而且说出去也体面点,以后的发展空间更是要大上许多。
他真要被开除,他家里肯定都得掀起轩然大波。
我知道,他故意装作这么无所谓的模样,只是不想让我心里觉得愧对他而已。
我对他说:“雷公,我不会让你被开除的,等我消息。”
说完,我便将电话给挂掉了,随即又毫不停歇的拨给我姐姐陈朵朵。
遇到这样的事,我已经无能为力了,脑子里那点小聪明根本派不上用场,只能让她出马。
反正,从小她就替我擦屁股,见班主任、校领导也无数次了,对如何对付校领导早已经是滚瓜烂熟了,我想,她肯定能够帮我把这件事情给摆平的。
要是摆不平,那她也就不是让我许多任老师都闻风丧胆的大妖孽陈朵朵了。
只是,电话那边竟然是传过来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
我心道坏了,她肯定是在开会,我姐有这么个习惯,开会的时候手机是向来不开机的,开会多久,手机便关机多久。
她的会,有的长,有的短,说不准时间。
但是,我们这边却是等不及的,通常这种处分通知,我们学校都是在中午吃饭的时候由广播室播报,要是报出来,再想挽回就会更麻烦,因为校领导也要避免其余学生的流言蜚语。
这个瞬间,我心急如焚。
在星城,我没亲人,除去我姐,我不知道还能依靠谁。
李燕儿的爸爸有个很硬的背景,找他,可能有用,可我虽然和李燕儿关系不错,却没见过她爸,他爸那种大人物,怎么可能为我这么个素不相识的毛头小子来奔波呢?
就算他愿意,我也没脸皮跟李燕儿说这件事。
我接着想,除去她爸,也就只有雨潼姨了。
自从那次我在魅力闹事之后,到这个时候已经过去个多月的时间,雨潼姨有经常给我打电话,只是嘘寒问暖,我能够感觉到她对我的关心。只是,我和她见面还是太少,心里总感觉有些生疏感,让我找她,我也有些拉不下脸皮。
我难免的犹豫、迟疑,直到下第三节课的铃声响彻校园。
我从床上猛地站起身,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姐的电话还打不通,只能找雨潼姨了。
李燕儿的爸爸不见得会帮我,但雨潼姨十有八九会帮我的。
雷公为我扛着这事,我不能为自己这点好笑的自尊心与脸皮而眼睁睁看着他被开除。
我心里这样想着,拨通了雨潼姨的电话,心里头,极为的忐忑,有不好意思,同时也怕她拒绝。
雨潼姨和我说话时,声音总是特别的柔和,像是拂面的春风,她有些欣喜的对我说:“小虹,你可终于舍得主动给你雨潼姨打电话了啊!”
她故意有些嗔怪的语气,让我突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雨潼姨对我是极好的,可我却因为我姐跟我说要我别随随便便给她们带去麻烦的原因,而对她疏远,连电话都从来没有主动给她打过,每次,都是她打电话过来问我穿暖和没,吃饱么,钱还够不够花?
我沉默了两秒,才说:“雨潼姨,我有件事想要你帮忙。”
她笑着说:“在学校里面惹祸了?”
我说:“嗯,打架斗殴,学校要开除我朋友,我想问问您在我们学校有没有关系,能不能帮帮我?”
她却是问我说:“那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这寻常的语气,让我突然想起那次酒吧事件时她胸有成竹的模样来,心里莫名的有了些底气。
我感觉,雨潼姨会帮我。
我说:“总体来说,应该是我们吃亏了。”
雨潼姨竟然呵呵笑,然后说:“行,你是在湖省建筑学院上学是吧?我马上就过来,到你们学校给你打电话。”
我听她答应得这么干脆,满心欢喜,也满心感激,说好。
等雨潼姨挂掉电话,我就喜滋滋往雷公的寝室跑去了,想着给他报喜,雨潼姨可是幻城的老板娘,传说中黑白通吃的人物,连李慧峰那样的人她都有路子,要来我们学校摆平这点事,我想应该是十拿九稳的。
我到雷公寝室时,他背朝着门口,弯着腰,正在收拾床上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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