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姑晃醒沉睡着牛玉麟,“她爹,咱妈说的话可不可信?要不再外出找一找,秋田兴许还活着呢……”
牛玉麟不理翻身睡过去。
日子不咸不淡就好似月份牌哗哗翻过去,一年四季却是永恒的,春去秋来花开花谢,没人能体会到里面的滋味堪比嚼蜡苦。
牛玉麟家的门被人撞开,杜猛酒气熏天走进来,“大哥,有好事去不去?”
熙姑不待见这位兄弟,没好气说:“不会是又去喝猫尿?”
杜猛顺嘴说:“我刚喝过……不是……我是说酒局早散了,人家请我,有一桩买卖,听着晦气,往南城子送烧纸,活轻不累,能赚五六快呢!”
熙姑问:“送这么多烧纸干嘛?”
杜猛说:“还能干嘛,烧死人!”
牛玉麟和熙姑同时问:“活烧人还是死烧人?”
杜猛破口大骂:“俩口子会不会说话,光天化日下,活着烧人,那不是要挨枪子吗?去不去,给个痛快话。”
日期:2016-09-20 15:10:47
俩口子嘀咕,敢情是烧给死人的,南城子不远,估摸着这一趟利钱厚着呢,今天中午吃一顿饺子总共才花去两块钱,这是好事哪,来来去去回本了。
牛玉麟和熙姑同时答应,“去,兄弟前头带路。”
牛玉麟推出脚踏三轮车跨上去,杜猛骑上自家的前头引路,刚走两步又跳下来,捂着屁股散跳着窜到牛玉麟院内的茅厕里。外头的人能听见里面至少有八个大响,形容不出来的动静,感觉里面的人基本上五魂悠悠三魄荡荡。等了半天,杜猛脸色蜡黄扶着墙走出来,他有气无力地说:“八成是中毒了,中午吃的猪头肉有馊味,寻思着就着大蒜和白酒杀杀毒,还是中招了。大哥,怎么办,兄弟去不了,要不你自己去,回来匀我点小钱就行。”
牛玉麟对挣钱有着狂热般的爱好,仨瓜俩枣视若珍宝,更何况是五六块钱这样一笔巨款,因此,他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胡同口有些窄,前面堵着一辆三轮车,牛玉麟想要出去有些费劲,本想让杜猛移开,眼瞅着兄弟因为拉稀扶着墙皮儿都站不稳,就把一边看光景的小乔喊过来,“干儿,去,把三轮车骑到胡同口让道,我出去后你再骑回来。”
小乔蹦跶着骑上三轮车去了胡同口让道,牛玉麟骑过去后,小乔后面喊他,“干爹,何必骑回去呢,我跟着你去吧,南城子不远,两辆车能挣两份子的钱,划算十几块呢,多好的事。”
牛玉麟一听,顿觉猫挠狗咬,多好的事,自己咋就想不明白呢,这小乔中午吃得过饱,运动运动权当是外出消化食儿,要不然还得围着院子干跑,一举俩得的美事,何乐不为呢。“好好,干儿想得周到,走,跟我去南城子捞一笔去。啊呀,不对,该不会是我兄弟使的一招调虎离山计,这条半大狗早就对你干娘垂涎三尺,愣是逮不着机会,今天可算是因缘际会美梦成真了。干儿,你回去瞅瞅,看看干娘和半大狗在家干什么,若是他自己躺在炕上你别管,若是你干娘和半大狗躺在一起,你别声张,赶紧回来叫我,我现在底气硬得很呢,收了你这么个如狼似虎的干儿子,我可不怕这条半大狗。”
日期:2016-09-20 15:12:54
小乔尊听干爹的吩咐,急飕飕回家去,家里的门是敞开着,院子不见人,小乔心里咯噔一下,他心疼干娘别吃了半大狗的亏,急急忙忙奔进屋,还真发现让少年脸红的事。半大狗俯卧在火炕上哼哼唧唧,再看干娘赤着脚骑在他身上往下扒裤子……小乔脑袋嗡的一下,拔脚就往门外跑,心想,干娘不正经就别怪干儿子做事绝户。小乔一口气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报告给干爹牛玉麟,这老牛也不问青红皂白,登时火冒三丈,杀气腾腾赶回来,门如从前一样四敞大开,牛玉麟私下疑惑,一对狗男女干事也不知道避避,真是肉欲灌肠猖狂之至,今天磨刀非杀了你们不可。
牛玉麟操起铁锨,顺手扔一根木棒给小乔,鼓动他说:“别手软,你打干娘,我锤半大狗,不留活口,做完这笔买卖,咱爷俩外出流浪去。”
小乔点点头。
俩人喊着口号冲进房内,嗓门够亮,余音袅袅,绕梁三日不绝。
俩人还没打呢,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差点没被熏死。再看炕上的半大狗,整个人成半昏迷状,裤子脱下一半,屁股噗噗冒着稀呢,正在帮忙收拾的熙姑躲闪不及被散弹击中,浑身上下挂满油彩,手上粘糊糊的挓挲着手不知何去何从,看着悲催的模样就差一声哭来泄愤。
看见老公回来,可算是天崩地裂一声吼:“牛玉麟,我草你八辈祖宗,瞧你交的好朋友,也不等人让让,自个顺顺溜溜钻到炕上,我寻思着,得了病歇息歇息也成啊,还没爬上炕,这狗东西放的屁一串串的跟省略号似得,我一看不好,敢情这是没拉干净啊,没拉干净你上什么炕,这不是坑人吗,我不管了,你朋友你自己看着办……”
熙姑扭头冲出去,估计是往大众浴池的方向。
牛玉麟气得头昏脑涨,心想,老婆这几天身子骨不大好,可不能留他在家里继续闯祸,赶紧把这尊瘟神送走。他到院子里找来一卷黑塑料薄膜,把它平摊在大炕上,然后和小乔一人一头滚轱辘似得把杜猛放倒黑塑料薄膜上,再一层层裹紧,把屎统统包进去,私下里再用胶带缠一层,缠的风雨不透,屎尿不漏,特意在鼻孔上露一洞。做完这一切,二人使使劲像抬尸体那样把他搬上三轮车,再回来,牛玉麟指示小乔打水把旧炕席抹干净,燃上檀香。
日期:2016-09-20 15:14:00
出来后,二人骑上三轮车奔着杜猛的家疾驰而去。南街灯影儿胡同一处背阴房子门口,两辆三轮车稳把稳刹住,牛玉麟跳下车来晃了晃门,门是从里面关着的,心里疑惑,不对呀,谁都知道杜猛的媳妇是个傻娘们,别看人傻长得秀气,皮肤尤其好,水葱似得,一掐准冒泡。她是杜猛路边捡来的,当时不知为何趴在水沟里酣睡,一身的污泥。俩人半道上给人家送货时发现的。牛玉麟眼拙,闻见姑娘身上的臭味赶紧往后躲,杜猛不嫌弃,蹲下来瞅瞅,伸出手在姑娘身上捏捏,说:“大哥……你不要我可要了,捡回家里洗洗当老婆。”
牛玉麟骂他:“随便你,小心传染,这姑娘不会是带着麻风病吧。”
杜猛嘿嘿一笑:“不怕,老子早就活够了,俺俩一起死,黄泉路上好作伴。”
晚上回家刚落坐,兄弟杜猛风风火火来找他,说是大喜的日子请他过去喝两盅。牛玉麟奔着看笑话的心情单独赴约也没叫上熙姑陪着。来到灯影胡同,看见出租屋里张灯结彩一室寥落。杜猛没朋友没亲戚,贺喜的只有牛玉麟一个,还空着手。进得屋里来,看见炕上盘腿坐着一位姑娘,乌发上绑着红头绳,脸盘白白净净,大眼睛出奇地空灵,对襟小褂裹不住侧峰瘦影,有一种美,能让人发昏脚后跟抽筋。牛玉麟想破天也猜不出眼前的俊俏娘们到底是谁。
杜猛裂开大嘴,“哥,这回走眼了吧,其实我早就看出这姑娘并非凡间泥胎,是老天爷特意赏给我的,回来我就给洗了,这萝卜一旦去了泥,兄弟当时就哭了,想不到我杜猛穷了一世也能艳得发紫,这日子可有盼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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