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6-09-04 21:25:14
德武似乎卸掉千斤重担,轻松自如笑,“爷爷的家事我不便过问,别到时传出一些绯闻,反倒怪我是帮凶,引狼入室的那种。你同意了我就去传话。我走了,奶奶个蒜槌,忙了大半天就吃了一个饺子,这事儿怨谁呢?”
过几天,季康捎话给季杰,说是德武从县城打来电话,让他上午十点左右赶到蓝村火车站,胡院长带的行李还不少呢。
接到信儿后,季杰一溜小跑去借季康老爹的马车,天不亮就出发,九点左右,马车稳稳当当停在了火车站门口。被窝里露出小脑袋,睡眼惺忪的模样,“爸爸,看见胡爷爷了吗?”
“不急儿子,火车还没进站呢,待会儿你听见呜地一声响,胡爷爷从天而降哩。”
“爸爸,火车是个啥样子,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呢?”
季杰抓耳挠腮想半天,找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形容,他忽然想起下暴雨的时候,那些低洼处的老鼠家族察觉到危险之后,纷纷跑出洞穴往高处转移,它们走路的样子很奇怪,大的在前小的靠后摇着尾巴首尾连接无尽头。当时的这一幕,恰好被琦瑶看到,小家伙兴奋的大喊大叫:“小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边,哦哦,在后边……”
季杰一副笃定的样子如此这般启发儿子的想象。果然,琦瑶的脑瓜聪慧着呢,“哇,火车原来是这个样子,难不成胡爷爷是躲在老鼠肚子里来?”
一声汽笛响,老远就看见火车冒着白烟咣汽咣汽飞速驶来,终于看见现实中火车的模样,小家伙惊得合不拢嘴,“爸爸,快看快看,天哪,它趴着也能跑得这么快,它要是站起来,大雁也撵不上。”
懂事的黑鬼叩叩笑出声。
日期:2016-09-04 21:25:45
满头华发的胡院长提着两只塑料编织袋大步流星走出火车站口,季杰内心有小小的腻歪,虽说头发已花白,可这老头的精力咋就这么旺盛呢,瞧他一身架子骨,朗朗乾坤下,晶莹剔透呢。季杰有些心虚,还是小心设防一下吧,万一黄大奶奶被胡院长擒在胯下玩泥鳅,我还不如一头栽进运河里淹死。
真看见了胡爷爷,小家伙反倒怕了,躲在季杰的身后眨巴着眼睛一声不吭。还是胡院长又准备,怀里摸出半导体收音机,这可是件稀奇的玩意,打开之后,里面还有人说话呢。小小年纪从未见过这玩意,琦瑶一下子被征服,乖乖依偎在胡院长的怀里亲昵。
胡院长这一刻老泪纵横,季杰看不下去,觉得老家伙精神有点不正常,别人家的孩子,至于哭的不成人样,他这是有多喜欢孩子,难不成是他和黄杏偷偷养的?
想到这里,季杰笑出声,太特么的搞笑,可能吗,自己的田垄,使什么化肥下什么种,心里明镜似得。
有一件事想起来季杰恨得牙痒痒,记得胡院长临走的时候对他说,黄杏那里缝过针,千万别碰,否则会出人命。这句话,黄杏奉做圣旨认真执行,有事没事念一遍给他听,整整一年,愣是没爬过一次,心急火燎的一年也不知是怎么熬下来的。
一年过去了,孩子会跑会叫爸爸了,季杰就找黄杏商议,你老是这样,咱们还是夫妻吗?你考虑到我的感受吗?你要是不想和我过日子,趁早说出口,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想着老班长胡奇,你做梦的时候都是在哭着喊他回头的呢。
黄杏默默无言低着头,“这几天我先回娘家住一段时间,回来我在给你答复。”
日期:2016-09-04 21:26:14
一星期左右,黄杏带着孩子回来了,身后跟着两名计划生育工作者,他们自称是县城来的,谆谆告诫他,一对夫妻只能生育一个孩儿,这是国策,人人必须执行,考虑到黄杏的身体不是太好,生孩子的时候,刀口还没完全长好,有些地方还在化脓流血,因此不太适宜做结扎节育,这项光勇而艰巨的任务只能由你来完成,你愿意吗?说完,计划生育工作者还把一张黄杏的体检证明给季杰过目。
看着一行行的字,上面触目惊心写着黄杏身体检查的结果,上面还盖着鲜红色的县医院的钢戳。季杰为自己不齿的行为深深自责,他一下子原谅了黄杏对自己的各种推诿,是啊,人家身体已经是那样了,自己反倒是一头种猪不要命的硬上,说你是禽兽,岂不是抬举了你。
当他听完计划生育工作者的耐心解释,心里头豁然开朗,人家告诉他,手术很简单,就像挤一粒青春痘那样无任何风险,而且做完之后,夫妻生活丝毫不受影响,甚至会功能增倍。季杰被说动了心,觉得自己是在为黄杏承受苦难,他是男人,为了自己的老婆,他就应该知难而上毫不退让。
手术在乡卫生院做的,专门聘请县医院大夫张森医生亲自主刀。人家没骗他,手术极其简单,半小时左右,他就能下地走动,就是稍微有一些疼痛。张森医生给了他十元钱的营养费,季杰暗自欢喜半天,十元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在当初的那个年代能买回十斤猪肉呢。
自从做了结扎手术,黄杏对待季杰的态度可就大变了样,俩人的被窝合在了一起,这晚上的光景让季杰心里阵阵发凉,不知咋回事小玩意啥也干不了,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日期:2016-09-04 21:26:57
黄杏柔光媚采安慰他,可能是身体还没完全好利索,用不了多久,龙腾虎跃八马拉车哩。
小半年过去毫无起色,季杰心灰意冷,这毛病又不能到处嚷嚷寻觅良方,村里也有男的做过结扎手术,为何说起这事来眉飞色舞,这事怨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身体不争气,受不得半点的小风小浪。
也不好意思跟黄杏说这事,怕她笑话自己无能,晚上偷偷地把被窝分两下,东一坨西一坨,狡辩说:“一起睡,不踏实,翻个身都得小心翼翼的,怪累的。”
还好,可以搂着儿子睡。小兔崽子可喜欢他了,不愿跟妈妈睡,说妈妈晚上老磨牙,害怕被她吃了。
胡院长名正言顺住进家里,季杰偷偷观察发现,胡院长和黄杏其实也没有多少亲密的话可说,俩人相敬如宾做事很有分寸。还有一件事让季杰对黄杏刮目相看,从不下地劳作的她竟然肯陪他一起去地里采摘豌豆锄地拔草做一些零碎的农活。
艳阳当头照,黄杏端来一碗水给他喝,悉心地为他擦去脸上的汗。季杰忍不住抱一下黄杏,附她耳边低语,“胡院长对我说,我这毛病很好治,埋怨我为何不早说,吃一副中药就可以恢复,我对此很有信心,黄杏,你呢?”
黄杏在他怀里扭扭捏捏,还发出一阵阵浪笑,说:“你呀,就是太要面子,有什么呀,早治早好啦,你不知道么,长夜漫漫的,我是有多想。”
日期:2016-09-05 19:27:38
季杰欢喜的搂着她更紧,“真的么?我还以为你是石头人,有时候我在想,我这个人从小就是孤儿,没人疼来没人爱,一颗心孤孤单单没有依靠,上天可怜我,阴差阳错让我娶了你,还给我生一个宝贝儿子,我这辈子太知足了。前些天,我一个人去西山大墓前祭拜,每逢我欢喜和痛苦的时候,我都要去,没别的,就是和祖爷爷祖奶奶说说话,告诉他们我心里藏着的小秘密。前天我又去了,靠在墓碑前恍恍惚惚睡着,我忽然听见祖爷爷和祖奶奶俩人吵起架来,都在骂对方的不是,真好笑,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吵架。我站起来呵斥他们俩个,好啊,要死要活的好不容易在一起,这真聚堆了,反倒打起架来,信不信我把你立马分开。祖爷爷你这人太不像话,黄木匠眼巴巴地盼望着祖奶奶回家呢,你不稀罕,那好吧,我这就回去叫人来把你俩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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