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锋一转:“不过你恐怕不知道,有些神童会得侏儒病往往就是因为幼年时肾气过度,生长缓慢,终身矮小,甚至骨骼畸形,严重些的不到二十就会早夭。”
徐小乐吓得嘴巴都合不拢,怒视李西墙:“你这老头就是想害我残疾啊!居心真是恶毒。”
李西墙辩道:“你个没脑子的!师叔说的那是‘病’!咱们祖师传出来的灵丹怎么可能这样!”
徐小乐冷静下来,心中暗道:这倒也是。若是吃了这丹药会畸形早夭,祖师肯定不会做出来。
孙玉峰道:“肾气丸虽然不会造成你骨骼畸形、英年早逝,但也有两个弊端。”
徐小乐看了看李西墙,见李西墙哑然偷笑,很是猥琐。
孙玉峰道:“第一个弊端就是只能十六岁之前服用。因为过了十六岁,天葵一至,精气滋生便慢了。若是行了男女之事,元精不足以上提,一旦服用了这灵丹,脑子固然好了,但是肾阳却被抽空了,轻则阳痿不举,重则脱阳而死。”
徐小乐乐道:“我还没有十六岁呢,岂不是正好可以服用!”
孙玉峰道:“这就是第二个弊端了。十六岁之前,男子本来就血气未定,精气充沛,就如一堆干柴,一个火星就能点起来。再服用了这肾气丸,就好比炉里添柴,欲求极盛。一旦把持不住,破了童子身,便又堕落上面那条路去了。”
徐小乐还没说话,李西墙已经叫起来了:“我可没坑你啊!这第二个弊端,可是有办法解决的。”
徐小乐当即陪上笑脸:“师徒如父子,虎毒不食子,师父当然是不会坑徒弟的。师父快说说,怎么个解决的方法。”
李西墙正要解说,孙玉峰却已经摇头走了。
孙玉峰不肯说,李西墙自然不敢说。徐小乐却被勾起了念头,心中痒痒难耐。他最近读书颇有心得,但是要按照孙玉峰的要求,一字不漏地背下来,这就有些头痛了。
更何况孙玉峰在抽查功课的时候,说是要效仿古人,每一卷只提前面三个字,叫徐小乐顺着背下去。徐小乐又不是苏东坡,哪有这个本事。又因为读书少,并不知道这是苏东坡的成名利器,只以为所有古人都是如此,自信心颇受打击。
一听说有这种灵丹妙药,可以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徐小乐怎么还能按捺得住?若是能够找来吃一些,每日里背书的时间也能减少不少,便有闲暇去街上逛逛。
自从学医以来,徐小乐已经很久没有上街了。
孙玉峰却是不管徐小乐怎么软磨硬蹭,都不肯透露半分。李西墙本来就没什么教导徐小乐的心思,只说等自己死了,自然会将药方配伍、炼制手法传给他。不过就李西墙现在的身体状况而言,起码还能活个二三十岁。
徐小乐却是没耐心等那么久。
孙玉峰和李西墙一时大意,以为自己不说,徐小乐就没办法了。却没想起来,徐家的医术传承的确是断了,但是白纸黑字的书本可没有断。徐小乐从孙玉峰、李西墙嘴里掏不出来东西,但是太爷爷的笔记、文稿可都好好藏在樟木箱子里呢!
佟晚晴听桃花抱怨了徐小乐,只能满怀不好意思地道歉。她内心里却是有些起疑:徐小乐若是好端端跟着胡媚娘睡觉倒也罢了,却怎会光着屁股?
还好今天是六月初一,徐老安人带着两个丫鬟去还带寺烧香,祈求徐翰林徐珵能够早日脱离牢狱之灾。若是老安人在家,听了桃花的抱怨,天知道会闹出什么误会来。
佟晚晴一边安抚了桃花,一边又暗带威胁道:“这事我自然会去教训那个小贼,但是说出去就不好了。若是老安人一怒之下气出个好歹,大家都担不起这个罪过。就算老安人没有生气,误会小乐这是要赶你们走,硬要搬去庙子里怎么办?那种地方是能住人的么?”
桃花无论是年纪还是阅历,从智商到情商,无一不被佟晚晴碾压。她想想庙子里的脏乱差,想想那些整日出入的流浪汉,想想那些苍蝇般的叫花子……不由打了个哆嗦,对佟晚晴道:“姐姐也别怪罪小乐。他是……有些不拘小节,到底年纪也不大。我倒不觉得受了什么冒犯,只是突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桃花怕佟晚晴不放心,又表白一句:“这事也只跟姐姐说了,其他人那边我是绝不会说的。”
佟晚晴这才放心下来,又安慰了桃花两句,提起齐眉棍就往楼上去了。
胡媚娘正好从后院出来,看到佟晚晴撩起了衣袖,扎绑了头带,手提棍棒,眼含杀气,若不是上阵杀敌就是要去教训小乐了。她可不舍得小乐皮肉吃苦,连忙追了上去:“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佟晚晴还在暗恼胡媚娘偏袒小乐,甚至是勾引小乐,也不理她,蹬蹬蹬跑上楼,推开书房的门便竖起了棍子,只等看清小乐的位置,便先来一招横扫千军,再来一招当头棒喝,最后黑龙出洞。
想来徐小乐也逃不过这三招,接下去便是百姓们喜闻乐见的“竹笋拷肉”了。
徐小乐正伏案认真看书,见嫂嫂气势汹汹冲进来,第一反应就是双手盖住了桌上的书本。
佟晚晴眉毛一挑:“好啊!又在看那些龌龊东西!”
徐小乐意识到自己这么做实在太有些惹人误会,连忙将书高高举起,遮住了面孔:“青天大嫂嫂明鉴:这是太爷爷的笔记心得!”
佟晚晴目力极好,远远也看出这本书上都是文字,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图画。仔细读了两行,都是脾肾、铅汞、龙虎之类的文字,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看着挺一本正经的。
她眉头松了松道:“那你做贼一样干什么!”
徐小乐的确是做贼心虚。因为师叔祖和师父都不肯告诉他本门肾气丸的配伍,他只有从太爷爷的笔记里找寻蛛丝马迹。虽然他这么做了,但也隐约知道这样不对,所以佟晚晴一闯进来,他首先要遮住这些笔记。
直到缓过神来,他才定下了心:嫂嫂又不知道肾气丸的事,连告状都告不出个子丑寅卯,怕什么?
胡媚娘气喘吁吁追了上来,见佟晚晴还没有下手,庆幸来得及时:“哎呀呀,有事好好说嘛,何必一来就上家伙呢。”她说着便站在了佟晚晴和徐小乐中间,以免佟晚晴一言不合又冲上去打人。
佟晚晴病过一场之后,倒是理智了许多,不再是怒气上来就抑制不住。她先回身关了门——家里其实也就只剩下桃花和枫香两人了,然后才横棍身前,摆了个门户,道:“小乐,你若是乖乖过来挨打,我还可以少打你两棍子。”
徐小乐只好道:“好吧好吧,嫂子打快些,我还要背书。”他说着放下书,扯着腰带就要上来挨打。
佟晚晴和胡媚娘都有些讶异。
佟晚晴心说:几年了都没见你这么乖过,看来昨晚真是出了什么事!
胡媚娘心说:这孩子被打坏了脑子么?连自己犯了什么错都不问,就要挨打?
胡媚娘连忙道:“小乐,你犯了什么事,就要挨打。”
徐小乐满不在乎道:“谁理会那么多,反正快些打完,我还要看书呢。”
佟晚晴冷笑一声:“说得好委屈呐,是我打你上瘾么!你今早光着屁股满楼窜,非礼桃花,看来是全无悔意了。少不得要多打两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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