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惊,赶紧急刹车的老马最初已经做好了应对危险情况出手动武的思想准备,但被以下发生的情况逐步化解。
那前旅馆老板逼停了车后,冲着朱老板激动地喊道:“老朱,咱们谈好的钱呢?你按照合同应该付给我的钱呢?想当初你为了买我的旅馆,几次三番地到我家里找我,可是现在你连门都不让我进!我的颈椎病需要做手术,你再不给我钱,我就要瘫痪了!……”
马庞骨注意到站在车外的他缠着绷带的脖子上肿胀得很大,而且此人年愈中旬,身材矮小臃肿,不像是一个身手利落有劲,更不像是一个骨子里充斥着暴力色彩的人。
日期:2016-09-18 21:07:52
朱老板看似无奈地摇下了车窗,听似无奈地说道:“哎呀,你那家破旅馆我正在重建装修看到没?现在不但没产生效益,还在往里面投钱哪!没有钱给你呀!你得等我全重建好了,装修好了,正式营业,经济好转了才能给你的呀,我不是跟你说过的吗?现在都是三角债,人家也欠我的钱,我没有现金流的,你要有耐心,你这样子逼我,我除了跳楼还能怎么做?我要是死了,你不就更得不着钱了吗?……”
这次没用得上老马下车逐人,那个可怜的患病前旅馆老板,自己琢磨着有理,倒先犹豫了起来。
朱老板顺势掏出了二百块钱,既像哄骗小孩,又像打发叫化子似的从车窗里塞给了他,“就这点现金,先拿着,先向别人借点,耐心地等,别再来催我,等有了钱,我给你打电话。”他说完后,忙催促老马,“开车!”
第二起来要债的是一名形象粗糙的妇女,还随同带来了三个大男生模样的男青年,最初想是如若不行也要动强也着,可这种类型及数量的人在马庞骨面前能管啥用?最后门卫没让那仨小子进公司,只让那妇女进来,朱老板依然故技重施,连哄蒙带劝骗地把她给打发走了。
马庞骨第一个月拿到了扣除大黑胖子抽红后的两千多块钱工资,这可是在他的家乡即使拼死拼活地干,多半年都赚不到的啊!那一刻,老马觉得自己很幸运,终于找到了这样一个既能发挥自己特长,又收入不菲的工作。
——可就在他拿到第一个月薪水后不久,危险就临头了,与其说是危险,倒不如说是大一点的是非更为妥当。
那日头午,马庞骨刚刚护送朱老板来到公司未久,公司的大门就被多达几十名前来讨账的人给堵住了。这些人中,除了有几个是第二层级的包工头外,其余的则都是如他刚来圳洲时所从事的工作差不离的农民工兄弟。这些人情绪异常激愤地堵在公司的大门外,手持着“我们要工钱!”“三年多了!不要再找借口拖了!”“还我们的血汗钱!”等白布黑字标语,大声地要求该建筑公司给付他们工程款。——他们中有不少人还手持着工地上干活用的,诸如铁锨、锄头、榔头之类的工具。
他们越喊越是激动,任何解释与劝阻都不听,便径直往里面硬闯,显然是被搪塞推诿得业经忍无可忍了!公司门口传达室中仅有的两位门卫自然无法阻挡,当那些激愤的讨债人混乱地硬闯进公司院里,又闯进了办公楼的一楼大厅,将一个一人多高的大型装饰花瓶碰倒摔碎之后,身在三楼既觉恐慌,又急红了眼的朱老板当即吩咐公司内所有的男性下属抄家伙自卫。——那时的中国乃处于改革开放初期,还没有建立110快速接警机制,报警并非是件简单易行之事,朱老板虽也打电话给了自己在公丨安丨局的熟人,但终究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日期:2016-09-18 21:11:47
“快上,快给我堵住他们!给我打他们!”平素无赖亦有些霸道的朱老板此时的情绪,犹如当前的局势一样有些难以自控。
这家建筑公司虽说规模不小,实际上自有员工却并不多,满打满算也不过二十来人,男的只占一半,能打的,能为老板两肋插刀的则更少了。
当时只有数名朱老板的有点血性的亲信抄起了板凳与拖布等物件,但却并不敢真的打,更不敢以少敌多,仅仅是对着人群比划,大声呼喝企图震慑,只不过他们的震慑完全成为了虚张声势,不但丝毫作用不起,自身却朝着楼上节节退去。
眼见人群已然涌上了二楼,正朝顶层三楼逼来,愈加恐慌而气急败坏的朱老板遂向一直守在他身侧的马庞骨大声地喊:“这时候你还等什么?!快上啊!快去帮我打他们!”
——欠债还钱,原本天经地义!至于建筑商朱老板缘何这么长时间仍没给他们结账,到底是如朱老板自己念叨解释的,是他们误了工期,工程质量不过关,以致于开发商并没有给朱老板结全款,还是朱老板吹毛求疵,故意找借口不给下层的包工头结全款,反正他们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马庞骨一时半会儿,自也难求真相。
马庞骨作为亦是一名外地来圳务工者,曾经的农民工,是真不愿意向这些原本弱势,被逼无奈才走上这一步讨债之路的农民工兄弟们动手。——这些农民工兄弟们也俱跟他一样,出身贫苦,为了多赚一些钱,为了养家糊口,才来到这座位于中国经济前沿的大都市打工。——然而他现在的身份是此朱姓建筑商的保镖,他的职责即是保护其安全,有道是吃谁家饭,向着谁家说话,眼下的确正是轻闲了一个多月的他该发挥功用的时候了。
老马当下一咬牙关,什么谁是谁非的道义,尽皆暂且不顾,为了生存,为了高薪,为了现在的职责,他违心地发出一声狂吼,一个箭步沿楼梯而下冲向了人群,他脚下灵活的步法尽往人群空隙里穿插,左起一拳,右穿一掌,分别击倒两人,再冲下两步,又是左一掌,右一拳,再又击倒了两人,都没等那些人持家伙奔他招呼,对方就已于瞬间倒下了四人。
——前不久他还为一名可怜的素昧平生的农民工兄弟冲几个为富不仁的妇女发威,现在他却要为了工作和工资待遇向更多的农民工兄弟们动武,这是何其矛盾的事啊!此刻他的内心的确充满了矛盾!
——那些农民工虽然好多皆手持工具,但是他们并不是真的要来打人,他们的真心只是想来要回本属于他们的利益而已!因此在老马朝他们动手后,他们显得均有些茫然跟束手无措。
日期:2016-09-19 09:12:22
马庞骨继而冲向了一位看似乃为首者之一的,衣着体面如包工头的一个人——这次暴力讨债行动,理应为此一等人所策划!——当即使出了其蒙古式摔跤的招牌动作,熊臂闪电暴伸,一手抓住了他的衣襟,一手拽住了他的裤带,却没有运力抛出去,而是一下子将他高举过头顶,接着断喝道:“你们都先退回去!要不我就把他摔向楼下!”他站在三楼至二楼楼梯之间处,于一众以矮个南方人居多的人群之中,真俨似天神一般!
那个被马庞骨抓住高举之人,果然是此一群讨债者的策划及领导人之一,而且还是其中一位威信很高的领导人!那些原本就被老马的拳脚气势震慑得茫然无措的农民工们,一看如此情形,声音顿时便息了下来,在马庞骨一声又一声的“退后”呼喝,一步又一步的紧逼之下,果真都慢慢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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