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伤寒再次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中的麻袋,又说:“木槿姐,你的手机不是被我弄坏了嘛,我重新给你买了一部新的,对了,还有木棉那个丫头也有,等她放月假回家就可以看到了。”
“花那些冤枉钱干嘛?”
木槿有些埋怨地摇了摇头:“眼下你都回家了,又不出远门,我用不用手机都无所谓的。对了,你买手机花了多少钱?”
心中一暖,叶伤寒随口说:“一部手机八千多,两部一万六。”
“什么?”
此时,两人已经来到自家的院子里,冷不防听了叶伤寒这话,头重脚轻的木槿好险没有吓得摔地上去。
溢满菜香的房间里,她蹙眉拉住叶伤寒的衣角,有些责备地说:“伤寒,我和木棉才不要那么贵的手机,你明天一早就去城里退掉,一万六都够我们家……”
“木槿姐,咱们家现在不差钱了。”
叶伤寒伸手刮了刮木槿精致的琼鼻,含笑说:“对了,我还给胖大海也买了一部呢!”
“嗯嗯嗯!”
木槿想都没想,再次笑起来的她用力点头:“胖大海从小就和你好,这一次更是帮了我们天大的忙,你买一部手机送给他也是应该的。对了,你打电话让他也来家里吃饭好不好,咱们应该好好感谢人家。”
木槿手脚麻利,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不但给叶伤寒端来了洗脸的热水,甚至也把热腾腾的饭菜摆上了简陋的饭桌。
换过干爽的衣服、洗过脸的叶伤寒顿觉一阵神清气爽,他一边帮着木槿忙家务一边打电话给胖大海。
胖大海过来以后,饭桌旁,叶伤寒这才说:“木槿姐,胖大海,这些就是这次我挣回来的钱,你们看看吧!”
说着,叶伤寒拧起麻袋就往地上倒。
崭新的、还未开封的百元大钞就好像红彤彤的板砖,追星赶月一般堆积一地,看得木槿和胖大海一阵瞠目结舌。
良久,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回过神来的木槿拿起远门的钥匙就往院子里跑,再次回来的时候犹自俏脸煞白,显然是惊吓过度。
见叶伤寒用古怪的目光盯着她,她尴尬地垂着头解释:“我把院门锁上啦,不然总感觉不踏实……”
“木槿姐,淡定点,我相信往后我们还会有更多钱的。”
叶伤寒说着,将三部手机都递给了木槿,这一次,木槿再没有拒绝,眼眶微红的她欣然接受,然后轻声呢喃:“爸,您看到了吗,我们家伤寒真的出息啦!九泉之下,您一定也觉得非常欣慰吧……”
抬眼看向木当归的遗像,蹲在地上的叶伤寒同样眼眶通红,他别过头飞快擦掉,然后伸手将必须倚靠墙壁才能坐稳的胖大海招了招手,说:
“兄弟,这里一共是八十万,我卖兰草赚的是二十万,松茸五百块一斤,一千两百斤刚好就是六十万,你、我还有木槿姐都出了力,所以,六十万我们平分,这二十万是你的!”
说话间,叶伤寒已经将二十捆崭新的软妹币推到胖大海的面前。
“咣当……”
本就揪着一颗心蹲在地上的胖大海毫无征兆地摔了个四仰八叉。
再次从地上爬起来,他拼了命一般用力摇头:“不不不!老大,我怎么能要你的钱?”
“这是你应得的,不是我给你的!”
叶伤寒刻意用严肃的语气纠正。
“不不不……”
胖大海依旧用力摇头:“老大,我承认之前采摘松茸我确实帮了一些忙,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清楚得很,要不是你,我就算是打着灯笼一辈子也找不到那么多松茸。而且,你是我的老大,我为你办事本来就是甘心情愿的,怎么可以分钱呢?”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叶伤寒又说:“兄弟,咱从小就是穿一条裤裆长大的,你既然愿意跟我,我当然不会让你吃半点亏,我给你,你就拿着,往后也是一样,只要有我一口干的吃就绝不会让你喝半口汤,所以,你他妈也别推辞了,赶紧把钱拿着!”
“可是……可是……”
胖大海急得都快哭了,眼红红的他一边擦眼泪一边用力摇头:“老大,平时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哪怕让我去死我也绝不会皱眉,但是这钱我真不能要,而且,这么多钱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让我拿回去,我他妈睡觉都不踏实……”
“让你拿你就拿!”
叶伤寒刻意板起脸说了一句,不过紧接着,注意到胖大海真的要被吓哭了,他忙又嘿笑着打趣说:“你要实在觉得不踏实,那就把这些钱摆在床上当床单,这样睡着你一定会很踏实的,嘿嘿……”
一旁,木槿也赶紧说:“胖大海,伤寒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吧,我相信,我们家伤寒的能力不止于此,往后你好好跟着他干,一定会赚到更多钱的!还有,这部手机是伤寒送给你的,你的功能机也用了好几年了,村里其他年轻的小伙子早就用智能机了,该换了,拿着。”
“老大,木槿姐,这钱我真的不能要……”
捧着木槿递来的手机,看着面前垒得高高的一摞软妹币,胖大海哽咽了。
“麻痹的,你到底听不听话?”
叶伤寒突然板起脸用力骂了一句:“你要是还认我这个老大,那就赶紧把钱收起来,再他妈婆婆妈妈的,立刻滚蛋,出去以后别说认识老子!”
“是!老大!”
终于,胖大海重重点头,然后将钱收入了叶伤寒给他准备的老旧书包里,只是,那堪比弹珠大小的眼泪却始终滚滚而下,怎么也止不住。
围坐到饭桌前,气氛略显沉闷,叶伤寒随即递给胖大海一瓶木当归在世时自酿的白酒,自己也端起一瓶,然后又给木槿倒了一杯度数低的米酒,朝着木槿的碗里夹了一块红烧兔肉,说:“木槿姐,胖大海,为了八十万,咱们干一杯!”
杯瓶碰撞,发出一声脆响。
紧接着,叶伤寒和胖大海同时如投胎转世的酒鬼那般仰脖子用力灌酒。
转眼间,半瓶酒下肚,叶伤寒双脸熏红,用略微打结的语调说:
“胖大海,以前咱们两家都穷,所以外面那些混蛋欺我们打我们,我们只能忍气吞声,就怕有个好歹而赔偿人家医药费,所以,他们说我是软蛋,说你是傻子!可是,我不是软蛋,你也不是傻子,从此刻起,我们要由着自己的脾气过活!我们不惹事,但是,谁要是敢欺我们、打我们,那我们就欺回去、打回去!怕什么?只要不死人,大不了就是赔钱,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老大,我听你的!”
胖大海重重点头,然后再次举起酒瓶和叶伤寒碰了一个。
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期间叶伤寒还唾沫横飞地给木槿和胖大海讲着外面的世界,讲着燕北市的繁华,不知不觉,地上已经摆了好几个酒瓶。
某一刻,喝得满头是汗、双脸通红的胖大海突然腾一下站起来,然后跌跌撞撞地冲出门。
叶伤寒和木槿相视一笑,也不去追,因为他们都清楚胖大海的性格,如小山丘一般的胖子喝醉后总会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离开,无论在外面吐得如何天昏地暗也从未在叶伤寒家吐过一次,说什么不愿意吐出来的脏东西污了叶伤寒家。
“木槿姐,我们喝一个吧?”
叶伤寒举起酒瓶含笑看向木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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