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儿童做鬼也要跟妈妈一起走 留守儿童跟鬼相关的故事》
第23节

作者: 奔跑于海底的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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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辉6岁的时候妈妈生了个妹妹,妹妹一生下来就招人喜欢,圆圆的大眼睛乌黑透亮,陶辉对妹妹爱不释手,虽然只有6岁,却经常帮妈妈带妹妹,照顾妹妹照顾得跟大人一样好。本来一般人家都有爷爷奶奶帮忙带孩子,但陶辉的奶奶去世得早,爷爷五十多岁就瘫痪了,常年躺在床上,一直在二伯家生活。
  陶桃两岁的时候妈妈得了重感冒,发烧好几天都不退烧,实在没办法,爸爸叫村里赤脚医生给从来没用过药的妈妈打了输了液,药里加了青霉素,赤脚医生竟然大意地没为一个从未用过药的人做皮试,陶辉的妈妈正是严重过敏体质,输完液不到三个小时就去世了。妈妈去世之后爸爸要干活,陶辉刚上二年级,为了能照顾妹妹,他经常带着妹妹去学校。

  日期:2017-02-22 02:23:00
  风回岭村的小学在北山的半山坡上,教室和老师办公室一共六间房子,占了一大块平地,操场在教室前面的山坡上另劈了一块平地,由于山势较为陡峭,操场比教室低四五米,落差有两层楼那么高,教室外面就一小块空地,也没有护栏。
  陶辉怕妹妹在教室外自己玩摔下去,上课的时候就用一个围巾绑着妹妹的腰,另一头绑在自己腰上。陶辉上课的时候,妹妹就围着他课桌半圈活动。老师同学都是一个村人,都了解他家的情况,谁也不说啥,女老师有时候在课间还帮陶辉看会儿妹妹,同学们也帮他,大家都习惯了陶辉带妹妹上学,有人家里做了好吃的还会带一点给他们兄妹,有的人家做东西的时候特意多做一份,让孩子带着来学校给陶辉。

  陶桃三岁的时候,陶辉也即将升四年级了,期末考试正值小麦收割季节,陶辉的爸爸去山里收麦,陶辉上午考完数学,带妹妹回家吃中午饭,吃完饭妹妹自己爬到床上睡着了,眼看快要考试了,妹妹还没醒,陶辉想想考试时间短,说不定等他考完妹妹还没醒,不如自己先走,在外面把门锁起来,即使妹妹醒了也跑不出去,屋里也没啥危险的。
  六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老家谚语:农历6月正是7月份)陶辉去学校的时候还晴空万里,上坡的时候太阳晒得他流了一身汗,刚进教室天了阴云密布,一阵阵惊雷,陶辉想到妹妹自己在家,一打雷可能就会被吵醒,他心里有点着急,但已经开考了,再回家也来不及了,毕竟考试只有一个小时,他忍着焦虑坐下来考试。
  日期:2017-02-22 02:24:00
  试卷发到手里,刚写上名字,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瓢泼大雨哗哗下下来,雷声轰轰只响,闪电闪过一道又一道,雨越来越大,好像有一个巨型大桶从空中往下倾倒一样。坐在教室里能听到旁边的山沟里倾泄而下的山洪声........

  陶辉的心思实在无法集中在试卷上了,可这么大雨,想回去也走不了,只能硬着头皮坐着把试题答完。听到外面雨小了很多,陶辉交了卷,把一本书顶在头上就跑出了教室。他一路上狂奔,路面泥泞而湿滑,摔了好几跤,他没顾上疼,也顾不上身上的泥,一心想着赶紧回去,到往日能看到的小桥的地方,却见小桥早就被滚滚山洪冲走,昔日清澈潺潺的小河早就被山洪淹没,浑浊的河水占满整个河沟,往日小河两边的路全部变成了山洪的河道。

  陶辉心急如焚地站在山坡上,看着咆哮的河水,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么急的雨,爸爸肯定没从山里回来,而妹妹一个人在家,被锁在屋里,这么大的雷雨声,她一定吓得哭坏了。
  陶辉家的房子建在泉水边的一个小山凹里,旁边挡着一座小山包,山包上长着茂密而高大的杨树,挡住了视线,在河对岸的山坡上看不到房子的情况。
  日期:2017-02-22 02:25:00
  雨渐渐小了,最后只剩下丝丝细雨,河水却一点都没褪,陶辉想了各种办法,都没找到能过河的方法,若是河水平静一些倒也可以游过去,但眼前河水湍急,根本就游不过去。
  “有人吗?有人吗?”陶辉对这河对面大喊,但河水的声音太大,他的喊声穿到了对面就变得特别小。“有人吗?有人吗?”他不管不顾,继续对着河对面喊。他看到有人穿着雨衣在河对面的山坡上张望,河水占了路面,人只能在山坡上的小路上和树林里绕行。陶辉用力朝对面大喊着挥手,希望能引起对面的注意。对面果然注意到他了,他看喊着往靠近河边的地方走过来,陶辉也向河边靠近,两个人就站在河水两岸的山坡上喊着对话。

  “辉辉,你怎么一个人啊,桃子呢?”对面的人喊道。
  “桃子自己在家,我现在过不去,二爷爷,你能帮我去家里看看她吗?我把门从外面锁了,钥匙就在门外面的窗台上,用一个小石头压着哩。”陶辉向对面的人喊道。
  “好,你先在北坡等着,我看去。”对面的人喊着答应了他,转身要走,又回过头看他,补着喊道。“你别在雨里了,找个人家躲会雨,烤烤火,把衣裳烤干了。”对面的人喊完一步一滑地走了,他爬上山坡,上了去往陶辉家的小山包。往日其实走河边小路就行,但路被河水淹了,只能从山包上绕过去。
  日期:2017-02-22 02:26:00
  陶辉看到他进了树林,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有人帮他看妹妹了,他放心了很多,转身就进了北村的一户人家。那家人刚回家,火也刚生好,一家人刚换完衣服坐在火边烤火呢,陶辉脱下粘在身上的连泥带水的衣服,放到火边烤。衣服快烤干的时候,就有人在外面喊他的名字。
  “陶辉,陶辉。”好像有事找他,又不知道他在谁家,就大声喊着寻他,这是我们老家以前没有电话的时候有急事找人最好用的办法。
  陶辉赶紧拿着衣服,边穿衣服边往出走,出了门喊道:“我在这儿呢。”他看到有人站在北村的山坡上,是学校一个老师的家人。他看到陶辉就叫道:“赶快咱们想办法让你过去,你家的房塌了。”
  听到这么说,陶辉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边跑边问:“房塌了,桃子在哪儿啊?”
  “不知道啊,刚才南坡有人喊的。我赶紧找几个椽去,给你搭个桥,先过去看看。”说话的人也不等陶辉,自己就走了,估计是去找椽去了。陶辉跑下山坡,看到河水已经下落了很多,河边的路也露出来了,雨彻底停了。南坡有几个人正往自己家的反向走。
  “我家房子塌了,你们见桃子了吗?”陶辉站在河边喊。
  “还没见呢,正往你家走呢,你先别急,等着搭根椽过来,我们先去看去了。”说话的人匆忙就走了,谁也不知道桃子在哪。
  陶辉突然就感觉不好了,急的想游过去,正要脱鞋下河,刚才叫他的人扛着一根椽就从山坡上下来了,他见陶辉脱鞋准备下河,大喊着:“可不敢游啊,河面虽然窄,但水急,大人过去都能淌走了,你一个娃娃下去就上不来了。”

  陶辉只好又穿上鞋,等着他扛着椽下来,把椽搭在原来桥的位置,长度刚好。
  “这椽只能经得住你,你先爬过去,我找人寻两根大木头,搭个稳固点的桥,这边的人再去你家看去。”他说完扶着椽,等陶辉往过爬。
  陶辉俯下身,双臂抱着椽,向爬树一样往对岸一点点爬过去,等他到了对岸,这边才放开椽,起来走了。边走边喊:“你赶紧回去看看,你们南坡的人都去了,我们一会就过去了。”
  陶辉也顾不上别的,爬起来赶紧往家的方向跑去,远远就看到村里人都在自己家周围围着,两根大树被连根拔起,倒的位置正是房子的位置,他的心悬到嗓子眼里,连爬带滚地跑到跟前,却见自己家的三间房都被大树的枝桠压在下面,村民们正拿锯锯树枝呢。
  日期:2017-02-22 02:28:00
  “桃子!桃子!”他大喊着妹妹的名字,但周围人都忙着锯树枝,搬树枝,没有人怀里有桃子的影子。
  “我二爷爷呢?二爷爷是不是把桃子抱他家去了?”陶辉声嘶力竭地问。

  “你二爷爷回去拿大锯去了。”
  很明显,想把压在房上的大树移走,就要把树枝和树干全部锯开了,再绑在绳子上拽开,陶辉家的三间土房,早就在大树的压力下塌了。大树把房子整个压在下面,看不到房子塌成什么情况。
  北坡的人听到信儿都赶来了,陶辉的爸爸也在山里躲完雨回来了,大家一起截断树干和树枝,把压在房上的树枝清理走,看到的确实一片废墟,三间土房全部倒塌了。等全村人从废墟中找到桃子的尸体,已经是6个小时以后的事,天已经黑了。陶辉看到妹妹的尸体,抢着抱在怀里不松开,爸爸没办法,只好从他怀里把尸体抢走。陶辉不哭不闹,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看着大家忙碌着清理废墟,帮他们拿出来没完全压坏的还可以用的东西。

  桃子的尸体被埋在自己家一个地边,坟头上新栽了一棵树,表示这里有一座坟,埋着一具尸体。在老家这种未成年就夭折的小孩子是不会进祖坟的,而且不会打棺材,只用一床被子包着,外面裹上一张席子就入土了。风回岭村的人都说,陶辉家的老房子风水不好克女人。好几代没有女丁,家里娶进来的女人基本上都会早亡。大伯和二伯家是因为自己出去建了房子才改了风水,陶辉家妈妈和妹妹出事是因为陶辉家还住着以前的老宅。陶辉的爸爸也信了大家的话,重新找阴阳先生选了北坡半山腰的地基,准备在新地基上重新盖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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