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这样的道理,要是长,谁拔它都长,怎么可能我娘拔没事,我拔就不行呢!”赵阳不依不饶地道。
“就是不许你小子拔!”赵一山倔劲儿一下就上来了。
“行,不拔就不拔,看把你给急得!”赵阳站起身来,拍了拍手,目光却再次落在那花儿上,掏出手机拍了个照,打算回头给师父看看。
“赵阳啊,你记得,就算以后爹死了,你也不许拔它,这关系到咱们老赵家的风水,你大难不死,因祸得福拜师学艺,可都是托了它的福!”赵一山叮嘱道。
赵一山说得这么郑重其事,赵阳哼哼了一声,也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赵一山扭头对樱桃说道:“樱桃,以后你给爹看着赵阳,不让他拔!”
“我哪能看住哥啊,我又不是他的跟屁虫。”樱桃撇撇嘴道。
“你必须看住他,这小子我清楚得很,万一我不在了,他肯定又打这花儿的主意!”赵一山道。
“爹,我就是想弄明白,这花是怎么可能拔了几天就长出来的。”赵阳怪笑道。
“你研究它做什么,你不相信爹和你娘?”赵一山道。
“信,我太信了,小时候的鬼故事都是你给讲的,我能不信吗?”赵阳笑嘻嘻地道:”爹,咱是来祭拜娘的,别让娘不高兴。”
“你知道就好!”赵一山哼了一声道。
三个人把带来的果品糕点还有娘生前最爱喝的杏仁露都摆上,把香点燃,赵阳和樱桃在坟前跪下磕头。
看到一对儿女已经长大成人,赵一山暗暗抹了把眼泪,对着坟头念念有词,声音很小,说的无外乎一些和赵阳娘的私房话。
过去每年一家三口都会来山上几次,过去这三年,赵一山不让赵阳回家,赵阳已经三年没来给母亲上坟了。
赵一山夫妇是赵阳的养父养母,收养赵阳之后,他们就打消了再生一个的念头。
赵阳十八岁的时候,养母死了,出殡的第二天,赵阳家不远处的小卖部老板发现仓库里整整一箱闷倒驴都变成了空瓶子。
从山上下来已经是中午,赵阳没心思吃饭,便一个人去了李兴文家。
李兴文正站在家门口眼巴巴等着赵阳来。
昨晚李兴文把堂哥李兴茂叫来,俩人一边喝酒,一边合计。
李兴茂十分赞成堂弟李兴文的想法,只要把赵阳的诊所弄黄了,他就会给李兴文一万块钱,做为李兴文没卖出去房子的损失。
俩人直合计到半夜,李兴茂喝得伶仃大醉走了。
如今李兴文正眼巴巴等着赵阳来跳坑。
不怕赵阳来,就怕他不来!
今天李兴文啥也没干,在家等了一上午,左等右等赵阳不来,越等心里越是焦急,如果赵阳变了卦,不打算买那处房子了,那李兴文这钱就一份也赚不到。
正着急的档口,赵阳出现了!
李兴文心中一喜,见赵阳低着头,还没看到他,连忙退回院子里,把院门关上。
李兴文紧张得直搓手,一门好生意马上就要成了!
只要赵阳在合同上签字,一切就都落入了李兴茂和李兴文的盘算中……
砰砰——
“兴文叔!”赵阳喊道。
听到赵阳拍门,李兴文的心更加激动起来。
“啊,来了来了。”李兴文一边招呼,一边把门打开,见到赵阳,李兴文咧嘴一笑,露出黑黄黑黄的两颗门牙。
“赵阳你怎么现在才来,叔等你半天了。”李兴文说道。
“早晨给我娘上坟去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得先告诉她一声,对不对?”
“对,是应该告诉你娘一声,全村人都知道你小子孝顺。”李兴文笑道。
养母下葬之后,赵阳在山上的坟堆前守了整整三个月,谁来劝也不走,几乎熬成了野人。
赵阳说要拔那花儿,其实是在逗赵一山,要拔,赵阳早就拔了,在山上守坟那三个月,赵阳经常盯着那朵花一看就是一天。
“快进来吧,合同和房产证叔都给你准备好了。”这次李兴文主动把赵阳请进屋,全然不是昨天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了。
进屋上炕,李兴文把准备好的房产证先给赵阳过目了,然后又把合同递过去,转身从背后拿来一瓶酒和一叠花生米,说:“赵阳,说实话,你要是买了这房子,叔是赚到钱了,叔先谢谢你,咱们今天好好喝一杯。”
赵阳看着合同,斜睨了李兴文一眼,没搭理他,便又继续看合同。
李兴文被赵阳瞅得心慌,忍不住道:“赵阳,叔这里面可没乱写什么,这完全是正常的房屋出售合同。”
赵阳“嘿”了一声,心说就是因为太正常了,才有问题啊。
难道说,因为高于市面上的价值百分之五十,李兴文真的诚心卖房?
赵阳放下合同,端起李兴文给他倒上的酒杯,跟对方碰了一下,将杯中二两小烧直接干了。
“这酒烈!”
赵阳抓了两个花生米扔嘴里,一边嚼,一边说道:“兴文叔,这合同我看了,没啥问题!”
“哎,这就对了,你兴文叔这次是真心卖房给你,不会糊弄你的!”
李兴文一高兴,也把杯子里的酒干了,然后下意识地轻轻捂了一下肚子。
李兴文这个不经意间的动作,引起了赵阳的主意,他仔细瞧了瞧李兴文的脸,心中明白了。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有时候只是看,便知道对方是否得了病,得了什么病,甚至严重到什么程度都可以心中有数。
古时候的神医扁鹊有一次去见蔡桓公,只一眼就看出他有病,几次劝蔡桓公治疗,对方都说自己没病,结果没过多久蔡桓公就死了。
赵阳想了想,问到:“兴文叔,你最近一喝酒就肚子疼?”
“啊,没事,就是有那么一点疼,可能上次喝多了,有点伤了,哈哈。”李兴文摆摆手,不以为然地道。
“不是一点疼吧,半夜有时候也会疼,对不对?”
“半夜?啊,就那一次,半夜胃抽筋,给我疼醒了,不过就疼了一会,到现在也没啥事。”
方才赵阳只一眼,便看出李兴文得了什么病,甚至连发作的时间,都算了个八九不离十。
“兴文叔,你这毛病……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啊。”赵阳说道。
“啥重不重的,过两天就好了,没事。”李兴文摆手说道。
“诶,可不能不当回事,到时候把命送了,多不划算。”赵阳笑道。
“赵阳啊,你越说越玄乎了,是不是想让叔给你便宜点,告诉你赵阳,这六万可是咱们谈好的价格,不能再讲了!”李兴文拉下脸来。
“叔你错怪我了,没关系,你觉得没事就没事吧。”赵阳笑道。
“对了赵阳,那天我看一辆奥迪轿子把你和你爹送回来,那车主跟你啥关系啊?”李兴文试探性地问。
“没啥关系。”赵阳淡淡说道。
“没啥关系,那人家怎么大老远送你们回来的。”
“我帮了人家一个忙,人家帮我一个忙而已。”赵阳说道。
“哦,这样啊。”
这个问题李兴文一直想问,跟赵阳喝酒,也是为了探这件事的口风。
人一喝酒,难免会喜欢多说一些话。
既然赵阳和那轿车的主人没什么关系,那事情就更好办了。
本来李兴文还担心最后赵阳万一拿不出钱,人家车主帮他给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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