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够。”赵阳的语气依旧诚实,诚实的让人有些恼恨。
“你是哪个村的?”苏小月微微抬头。
四目交接,刹那间,她的芳心轻颤了一下。
“李家村的。”
“听说过李家村村长李兴奎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李家壮,二儿子叫李家才。”
赵阳神色一动,问:“你也知道他们两个?”
苏小月点点头,说:“上个月媒婆上门给二儿子说媒。”
“那你怎么说?”赵阳急忙开口,神色间有着超乎寻常的急切。
“我爹说我还小。”苏小月笑了笑说。
赵阳扭头望向窗外,看着天边的云彩,他心中一直有个疑团,自己当年被爹赶出村子,到底跟他们两个有没有关系。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苏小月问道。
“我叫赵阳。”
“赵阳?”苏小月轻轻点了点头,说:“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为什么喜欢?”
“就是喜欢。”
李家村先到,赵阳便先下车了。
车窗开处,苏小月探出头来,说:“还能在见到你么?”
赵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说:“当然,只要你想。”
“那你有空来找我吧,我家就住在杏湖村东头,你进了村只要一打听就能找到。”
“到时候我提前给你打电话,你洗干净……哦不对,炒两个好菜等着我。”
苏小月秀丽绝俗的脸上露出醉人的微笑,贝齿樱唇,眉目含情,那一瞬间,赵阳看得有点呆了……
长途客车停在公路旁,赵阳下了车。
从这里到家门,还要再走两里地。
往常这个时候,这条连通村子和外界的土路尘土飞扬,经常可以见到拖拉机、四轮车,还可以看到村民拿着鞭子驱赶牛羊。
今天情况有些特别,整条路上安安静静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赵阳嘴角荡着怪异地笑,喃喃自语:“看来大家都不想见我啊。”
在李家村人眼中,赵阳是个不择不扣的妖孽。
从赵阳三岁开始,这个有人生没人养的野种就是李家村的灾星。
赵阳出生在李家村那年,天降暴雨,洪水冲垮了三十里外的堤坝,半个村子被淹。
赵阳出生第二年,整整一年不下雨,全村颗粒无收。
到了第三年,县里政策调整,李家村贫困村的帽子被摘掉,村里没了救济金,家家户户怨声载道。
这些破事儿本来跟赵阳一点狗屁关系都没有,只因为第三年村长李兴奎找大仙算了一卦,大仙直指前年出生的一个婴孩是村里灾星。
赵阳出生那年是羊年,村民迷信都不生孩子,不过还是有人擦枪走火,村里除了赵阳还有一对双胞胎出生,这对双胞胎是李兴奎的,李兴奎总不能把锅背到自己孩子头上。
更重要的是,赵阳爹妈在他出生之后没几天就消失了,成了不折不扣的野种。
赵阳的养父名叫赵一山,是村里的外来户,赵阳爹妈当时寄住在他家,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没打,赵一山和老婆一合计,索性收养了赵阳,到时候如果赵阳爹妈回来,就把他还给人家,没想到这一养就是十几年。
赵阳走进村里,发觉家家户户关门关窗,躲瘟神似的避着他。
联想到进村之前的景象,赵阳心中更奇怪了。
我今天回来,按理说村里人应该不知道才对。
看现在这情况,显然是他们已经得到消息了。
赵阳嘿嘿一笑,心说你们就躲吧,乡里乡亲的,早晚还是得见面不是?
“爹,樱桃,我回来了!”
站在家门口,赵阳难以按捺心中的激动,用力拍了拍家门,等了半天里面没反应,便掏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站在院子里,赵阳有些痛心,家里比他三年前离开更破旧一些,现在恐怕是全村数得上的破房子了。
母亲过世之后,原本并不富裕的家里生活变得拮据,赵阳临走的时候,樱桃中考成绩在全县名列前茅,未来上省重点大学肯定不成问题,可是要上大学,学费是必不可少的,四年下来怎么也得十万块。
看来这三年家里为了让樱桃上大学,省吃俭用,日子过得有些艰辛。
赵阳握紧拳头,心道:“爹,这次我回来了,我要和你一起供樱桃上大学!”
里屋外屋找了一圈,发觉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赵阳心中奇怪,便来到隔壁邻居家拍门:“有人吗?”
“谁呀?”里面应了一声。
“嫂子,我是赵阳,我回来了!”赵阳扬声说道。
赵阳家隔壁住的是村里最漂亮的小寡妇张袖儿,赵阳十七岁那年,张袖儿从邻村嫁过来,嫁给了木匠李平,天有不测风云,赵阳离开村子的前半个月,李平出车祸死了。
门一开,一张美艳夺目的脸蛋登时出现在眼前,赵阳心里猛地跳了一下,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说话。
“呀,赵阳,你回来了!”张袖儿看到赵阳,眼中立刻闪过一抹欣喜。
“是啊袖儿姐,我回来了。”短暂的失态过后,赵阳立刻笑着说道。
三年不见,张袖儿比赵阳记忆中的样子发生了不少变化,现在的张袖儿不光比当年漂亮,而且显得更成熟更妩媚了,如果要形容的话,赵阳觉得现在的张袖儿就像是个熟透了的水蜜桃,一口咬下去,必定汁液四溅,甜的腻人。
李平死的时候才二十五岁,留下个这么漂亮的寡妇,赵阳着实感叹世事无常。
张袖儿见到赵阳显得高兴万分,拨了拨额前的头发,一张美丽的脸上绽放出平时少见的笑容。
当年李平在世的时候,两家关系一直不错,可以说,李平是李姓族人中为数不多愿意和赵家走动来往的人了。
在这个封闭落后的小乡村,地域亲族观念根深蒂固,赵家虽然在村子里落户了几十年,却还是一直被当做外人。
“赵阳,你咋回来了?”张袖儿一双杏眼水灵灵的,笑起来仿佛桃花初绽,妩媚极了。
“想你们了呗。”
“这三年你都去哪了,怎么连个消息都没有。”
“说来话长,回头我再好好跟你说。”
“那……你这次回来不走了?”
“不走了!对了袖儿姐,我爹和我妹子呢?”赵阳问道。
“啊……”张袖儿下意识地望向赵阳家的方向,眉头微微一皱,问:“怎么,最近发生的事情你不知道?”
“什么事?”赵阳有些莫名其妙。
在山里的时候,每过一段时间赵阳都会出山,把打来的野味和药材换一些生活必需品,当然,也会给家里打个电话。
这次回来,赵阳担心老爹不高兴,没提前打招呼。
张袖儿突然发觉失言,连忙捂住嘴巴,过了一会才说道:“啊,那个,你爹好像在县医院住院,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
“袖儿姐,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不跟我说。”赵阳盯着张袖儿的眼睛,说道。
“赵阳……”
见张袖儿欲言又止,这下赵阳更确定最近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这事从张袖儿口中说出来,那她就有可能遇上麻烦。
“行了,袖儿姐你不用说了,我现在就去医院!”赵阳跑到门口,这才想起来,这么远的路,该怎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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