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罪之年——跨越三十年的疑案追踪 一部有情怀的青春悬疑》
第13节

作者: 陟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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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邻居散去之后,雒金凤喂陈枝花吃了些粥,又哄着被吓坏的陈枝梅也吃了一些。想起李大夫叮嘱的吃药,她又倒了一杯温水,让陈枝花吃下药片。看看天色已晚,而男人还没回来,她也不知该做些什么。从小在家时她便只听父母的话,结了婚又听丈夫的话,现在遇到这种突发事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头脑里一片空白。忽而她想起外面的鸭舍门还没关,便急匆匆地走出门去,在一只脚跨出门槛时她突然发现没拿照明用具,便回身去火墙上摸手电筒。这习惯性地一摸却摸了个空,手电筒并不在火墙上。她努力地思索了半天,才想起刚才陈枝花出门找陈正源时拿走了。可她跑回来时两手空空,并没拿手电筒,这说明手电筒一定是丢到哪里了。他们家的这手电筒外表是铝制的外壳,里面用三节干电池充作电源,灯头则是一个指肚大小的小灯泡,走夜路时拿着十分方便,雒金凤爱惜备至地用了好几年,没想到陈枝花竟然将它弄丢了。雒金凤十分痛惜地叹了两声,摸黑出去关了鸭舍。回头再看陈枝花时,她已仰面躺在炕上睡着了。陈枝梅坐在炕头上,神经兮兮地小声说道:“妈妈,我怕。”雒金凤也是六神无主,可在孩子面前她必须表现得坚强。她走过去轻轻拍着陈枝梅的肩膀:“不怕不怕,妈妈在这里,快点睡觉吧。”有了母亲的安抚,陈枝梅渐渐安静下来,不一会儿也发出匀净的鼾声。

  雒金凤找来一根粗木棍顶在了门背后,自己合衣躺在了炕上。她开始还想着保持清醒,好在丈夫回来时为他开门,可这一天实在是太疲倦了,她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看到面前出现了一口硕大无朋的水缸,口径比自家腌酸菜的缸还要大上两圈。可是水缸上却不知何故,渐渐现出无数细小的裂纹,在一声巨响中水缸竟然炸得四分五裂。
  日期:2016-12-21 17:56:52

  (正文)
  因了这声巨响,雒金凤在黑暗中猛然醒来。她第一个惦念的便是莫名其妙地发病的陈枝花,于是反手向炕上她躺的位置摸去。手上的触感清楚无误地告诉她,陈枝花躺的位子是空的!雒金凤恍似一下子跌入了冰窖,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她猛地从炕上坐了起来,只觉喉咙干渴得厉害,而胸口砰砰乱跳的心脏直欲蹿出咽喉。她一脚踢开身上的被子,翻身下地去拉灯绳。不想这一下子拉得过重过急,灯绳“叭”地一声折成两段,雒金凤手里只抓了半截灯绳,而残存在外的另一端靠近顶棚,急切间却是触摸不着。

  雒金凤也不管许多,跌跌撞撞地走到屋门边,伸手摸到了顶在门后的木棍,当下放下了一半心,这说明陈枝花还在屋内。她摸索着墙壁一路走去,一边努力睁大眼睛,寻找陈枝花的位置。忽然她瞥到厨房的柴堆旁有团小小的黑影,便凑上前去,侧耳听到了细密的呼吸声。她心头一宽,一边俯身去拽这黑影,一边口中招呼着:“花,花,别睡在这里,跟妈回里屋去睡!”陈枝花浑如未觉,仍在那里沉沉酣睡。雒金凤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现她前额滚烫似火,知道陈枝花发烧了。她记得五斗橱的柜子里还有一些退烧药,便抽身先回里屋,摸黑找到了柜门,从柜中取出退烧药,正待折回厨房,忽觉似有一股凉气吹入耳中,同时她听到一个极轻极细的声音说:“你是在找我吗?”那声音若有若无,分辨不出男女,但雒金凤肯定这并不是两个孩子发出的。她颤着嗓子,喝问一声:“谁?”那声音却已消失不见。再细细听去,草屋内外一片阒然,一切浑如并未发生。

  雒金凤疑心自己出现了幻听,便对次不再理会,她走进厨房,霍地想起里屋的灯绳虽然坏了,却不影响厨房灯的开关,于是便伸手拽开了厨房的灯。灯泡很快亮了起来,雒金凤看到陈枝花仍然蜷卧在柴堆旁,忙轻声呼唤了两声,见陈枝花并无反应。她只好捏开陈枝花的嘴巴,将药丸塞进她嘴里,然后灌了两口水,一捏她的鼻子,药丸便自然吞服了下去。这一套手法是她和娘家妈学的,对付不吃药的孩子极为有效。她担心陈枝花在地上受凉,准备将她抱回炕上,但陈枝花这时已有六十斤上下,雒金凤虽然常年操持家务,却也只能半拖半拽地将她弄回里屋。看着她在炕上酣睡,雒金凤放下了心,又觉困意来袭,自己便也上炕歇了。

  日期:2016-12-22 18:53:05
  (正文)
  这一次雒金凤直睡到天亮才醒,因为这一夜折腾,醒来时她只觉浑身酸疼,肩头、手腕、手肘的关节没一个舒服的。她想着还要给孩子们做饭,咬咬牙坐了起来,看到陈枝梅正躺在炕上,黑豆似的小眼珠骨碌碌乱转,显然已经醒了,她说了一句:“醒了就快起来,自己穿衣服!”转头却见昨晚陈枝花躺的地方又没了人影,她又惊又怕,问道:“你姐哪去了?”陈枝梅说道:“我看到姐姐起来了,进厨房里去了。”雒金凤不顾许多,急匆匆地趿着鞋来到厨房,却见陈枝花仍然躲在柴堆旁边,眼睛直直地瞪着大门,似乎害怕门外出现什么鬼怪一般。雒金凤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发现她高烧已退,心头一舒正待询问她昨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却觉指尖一痛,原来陈枝花张开嘴角,两排牙齿死命地咬住母亲的手指不放。雒金凤吃痛,禁不住大叫一声,用力去甩胳膊,可陈枝花仍是紧咬银牙,并没有放口的意思。雒金凤无奈之下,只好猛力一推,陈枝花受不住这股大力,腾腾地后退了两步,雒金凤这才将手指抽了出来。细看时,手指上有两排整齐相对的咬痕,边缘的位置甚至渗出了血珠。饶是雒金凤脾气好,此时也禁不住惊怒交迸,喝问道:“死丫头,你怎么咬你妈我?”陈枝花不答,只是愣愣地看着雒金凤,眼神空洞而茫然,仿佛刚才发生的事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雒金凤见她如此表现,分明有些傻里傻气,怀疑她并非仅仅中了风邪这么简单。一念至此,她又暗暗埋怨起陈正源来。这死鬼也不知昨晚去了哪里,既没回家也没托人捎来口信,花要不是去找他能得这毛病吗?心念焦躁之下,她喊过来二丫,让她再去找李大夫来瞧瞧,陈枝梅答应着去了。

  李大夫在家尚未洗脸便被叫了过来。他看看陈枝花的病情,仍然坚持昨天晚上的判断,说只要按时吃药过几天保证没事。事已至此雒金凤也没办法,口上谢过李大夫后又从家里的鸭舍内提出一只老鸭以表感谢,李大夫略作推辞也就收下了。
  李大夫走了之后雒金凤仍然心绪不宁,她一方面觉得陈枝花的病来得有些古怪,另一方面却是对陈正源离家未归有些担心。她呆怔片刻,将陈枝梅叫到身旁:“一会儿吃了饭陪妈出个门。”陈枝梅天真地问道:“去哪里呀?”“去你爸单位问问。”陈枝梅问道:“姐姐不去吗?”雒金凤道:“姐姐生病了,今天在家看家。”雒金凤无心做饭,就用开水冲了两个鸡蛋加点红糖调成鸡蛋茶,又拿出两个凉玉米棒子,自己和陈枝梅胡乱对付了一顿,待陈枝梅细嚼慢咽地啃完玉米棒子,雒金凤心急火燎地牵着陈枝梅出了屋,将陈枝花锁在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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