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话吗。”
“呃……”司机被问得十分为难,但想起半小时前米灼年说的话,又狠下心来开口扯谎,“嗯,米小姐很配合,心情…也不错。”
乔承铭手握手机,下颌抬起,看着天花板上巨大的水晶灯 。
“哦,是吗?”
“嗯……”
“那快点吧。”
他没有温度地说着,英俊的脸上和唇角都是极淡极淡的笑,完全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挂了电话,男人把手机扔在沙发上的另一侧。
“姑姑,我想一个人静会。”
出租车停在废弃车库的大门口,米灼年拖着高跟鞋就跑了进去。
她知道自己单独来很危险,能不能救出江珠儿不说,到时候可能两个人都会被搭进去。
但她到底是不能告诉别人的,在一切得到证实之前,她不能排除这是乔承铭的商敌故意破坏他婚姻的可能。
就算自己不能嫁给他,她也不想看到他遭破坏。
进门的时候车库里一片黑暗,腐臭气息扑鼻而来,颓败的程度比之当年甚至更加浓重很多。
“有……人吗?”她干涩的开口。
低弱的女声回荡在空旷的车库里,静得一声声回响,四周很暗,只能透着铁门外照进来的光才能勉强看清一些东西,但那些光明显不能照进内部深处,那里依旧是一片令人恐慌的黑。
“珠儿,你在吗……”
“珠儿……”
忽地,她尖叫一声,眼睛被蒙上了黑色的布,很快双手也被反扣绑在了一起。
最开始的时候,她因为惧怕所以没有挣扎,而待彻底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些想做抗争的念头更加熄了下去。
“多少钱?”她直接问了出来。
当年的绑架就算到今天也让她心有余悸 。而此时,在同样的地方上演着的同样戏码,更加把她心里的恐惧放大到了极致。
但她知道,这样的情况,无非就是为了钱。
对面的人用了变声器,声音听起来粗哑而显得有些机械,说出的却是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
“米小姐抛下乔先生的婚礼来到这里,想必,也是不想让那场婚礼继续吧。”
米灼年冰冷而笑,脊背挺得笔直,“我已经找了别的主婚人,他的婚礼绝对万无一失。”
那只禁锢她的手一顿,转而变得更加用力,似乎是要把她的骨头都要捏碎,“好啊,那你给乔先生打个电话吧,看他是会选你,还是会选婚礼……”
呵,好烂俗的剧情 。
米灼年只觉得可笑,她也是真的就笑了出来,虽然被黑布蒙着双眼,但她身上还是透露出冷艳而强大的气场。
“你好像很了解我和珠儿啊?那么,凭你对我们的了解,你觉得我们会让乔承铭为自己做牺牲吗?”
这一点,米灼年出奇地自信。她和江珠儿有很多不同,但有有一点却是无疑的相同——那就是爱乔承铭爱到骨子里。
因为爱到骨子里,所以,就算面对现在这样危险的情况,她们也绝不会让自己成为威胁他的筹码。
她们都不舍得见他被威胁,更何况还是为了自己。
“哦,又是因为爱情?”那个声音很冷淡地嘲讽,一字一顿的说着,“这世上哪有这么神圣的女人,米小姐,承认吧,你根本就不是无私奉献,你只是很有自知之明,自知,乔承铭根本不会为你放弃这场婚礼……”
“毕竟你为了给他买贺礼,把自己的嫁妆都卖了……啧,心爱的男人另娶她人,女主角贱卖嫁妆,意表终生不嫁,”
那声音顿了顿,冷得就像从地狱深处走来的修罗,带着无穷无尽的讥嘲,“多么浪漫的情节啊,可就算这样,他还是不领情,不是吗?”
那些话听在耳里,让米灼年的心狠狠一疼。
他说的没错,她确实卖了自己的嫁妆,才有钱买那一份价值连城的手稿。
而且,她也确实存了那份心——
乔承铭结婚,她便终身不想再嫁。
之所以会有这个想法,不是因为她是贞洁烈女,相反,她只是对自己的这份感情持有特别的尊重——她给了乔承铭的,此生此世,再也不会给第二个人。
于是,她不可能去将就一段婚姻,也不可能辜负他人的情深。
只是,这个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到底是谁?”米灼年从嗓子深处溢出声。
“我是谁?”那人极轻极慢地重复一遍,然后,轻轻吟吟地哂笑,笑声回荡在空旷无人的废弃车库中。
忽地,一个冰凉的刀片划过脸颊,堪堪停在她大动脉的地方 。
“放心,我不会把你怎样,等婚礼结束,你自然就可以回去。”
“那珠儿呢?”她下意识地问。
那人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直接就笑了出来,声音极尽的嘲讽和狂肆。
“江珠儿那个女人早在七年前就被火烧死了,怎么,你忘了吗?”他笑,每个字都直击她最痛的地方,“就算你忘了她是怎么死的,也应该忘不了那天,自己在干些什么吧……”
米灼年的心顿时就像沉入了大海,窒闷,而生疼生疼的。
那天,她和乔承铭……
好像是最后的希望之火也被无情浇灭,就连生命的力量都被那句话一样全部抽走 。
七年前,江珠儿在上海遭遇火灾,同时不同地,她和乔承铭在帝京开房。
从此,她和乔承铭连见一面都是痛。
因为那时候,江珠儿还是乔承铭的女朋友……
这是用命都不能偿的债!
忽地,米灼年向后朝椅背靠去了,整个人都在刹那间虚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
珠儿,你真的已经不在了吗?
今天是他的婚礼啊,如果你还在在世上某个角落,看到他就要娶别人了,你就不会心痛吗?
你就甘心这样看着吗,
她闭着眼睛,用一种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呢喃低语,
珠儿……你就不会心痛吗……
“死去的人,早就没有心了,”那人开口,声音很冷,就像幽灵一样回响在她的耳边,“米灼年,我不过就是拿她来骗骗你而已,没想到你还真的会上当,真是傻的可以。”
沉默了一会,米灼年很自嘲地笑了。
“是啊,不然你以为除了她,还有什么能骗到我?”
“呵,这话说得可真高尚,兜兜转转到今天,你们还不是忘记了江珠儿,很愉快地旧情复燃了吗?”
“你是在为珠儿抱不平?”
“我为什么要为那个贱女人抱不平?”那人笑,刀片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脖颈,“安静些,否则我会忍不住割断你的喉咙!”
酒店,礼堂,所有的人乱成一团。
“乔先生,实在对不起,我们也不知道会出这样的状况……”
派去接米灼年的司机逃逸了,两个人迟迟不来,手机也全部关机,打不通。
婚礼还有十五分钟开始,而主婚人还没有到场 !
乔承铭现在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阴郁来形容了,浑身透出来的郁气,让人看了都觉得心生压抑,没有人敢上前打扰,只有张总经理硬着头皮上前解释。
乔父乔和翀和乔若水都在现场,脸色自然也绷得很紧。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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