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回家,威总。
乔承铭周身勃然大盛一股戾气。
劳斯莱斯,相对无言。
车停在公寓楼下的时候,她礼貌而有些生疏地开口了,“谢谢你,威先生。”
威盛南嗯了一声,依然没有抬起头来。
米灼年抿唇,没说什么,径直下了车。
她所住的公寓地段很好,是十年前的富人区,但如今基本已经没落,从外面的样子看起来甚至有些老旧。
她走进大门,声控灯未亮,无人的楼道里一片黑暗。
手轻车熟路地从大衣兜里拿出一串钥匙,叮叮当当响,回荡在空寂的夜幕中外围女,杀死你 !。
忽然,一旁角落的黑暗中走出个人来,将她用力地按在了一旁冰冷的墙面上,带有冷香的唇准确无误地贴了上来……
乔承铭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他似乎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在她唇上啃咬,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失控。双手紧扣她的肩膀和腰,密密实实无所遁形。
醇香的酒气萦绕鼻尖,米灼年轻轻皱眉。
那个吻很长,乔承铭终于放开她,微弱的月光下脸庞愈发显得冷峻清晰。
低哑的声音响起,“你和谁一起回来的?”
声控灯许是坏了,所以就算她这样轻轻吟吟地笑出了声,也没有任何光亮起来,黑暗横亘在他们之间。
“和你有关系?”
“米灼年,你就非要这么跟我说话?”
“你最近好像特别喜欢喝酒,也特别喜欢吻我?”她在黑暗中看着他,眸底有幽若的嘲讽,“怎么了,冬天到了,春天也不远了?”
那股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厌世让他不满,甚至有些心烦,但只要撞u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万般柔情还是会涌上心头……
忽地,薄唇毫无征兆地逸出六个字,如旱天雷。
“灼年,我们结婚。”
突兀的一句话,不是询问,也不是提议,而是平平淡淡地陈述出一个想法,甚至是带着肯定命令的语气。让她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
“乔承铭,你…是不是也酒精中毒了?”她迷迷茫茫地说着,那些伪装出来用来自保的利刺在刹那全部零落在地。
乔承铭,他刚才说的是……
结婚……
“我没有。”
男人很认真地说着,然后重重地吻了一下她的眉心,转而又一下一下地吻着她的脸颊、下巴。
“我没有喝多也没有开玩笑,灼年,我们结婚。”他平静地说着,声音温淡而暗哑。比梦境更加梦境,又比真实更加真实。
米灼年只觉得,今晚星星亮得很好,夜色温柔的弥漫在身边,但却浓稠的让人有点喘不过气。
她也是真的喘不过气,所以还是伸手推开了他,声音里全是茫然,“乔承铭,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是结婚,那是……”
“我知道,是我们两个,共度一生。”
我们两个,共度一生……
一生。
多么漫长。
“好啊,”想到这里,米灼年竟然轻幽地笑了,抬起半张脸来,苍白却明艳艳的,仿若回到了十五岁栀子花树旁的那个夏天。
[好啊,但要等我18岁以后]
这个回答让乔承铭有片刻的失神,然而等那双深沉的眸子重新亮起的时候,冷峭的女音一下把他拉回了现实。
“可是,你能放下她吗?”
她,
自然指的是江珠儿。
他们永远都无法逾越的一道鸿沟。
楼道里的北风吹进,灌入她身上的每一处肌骨,冷意直进深心,就在她以为他再也不会回答、甚至马上会转身离去的时候,他却这样开口了。
“我可以。”
他说,他可以。
米灼年一口气窒在了肺腔里,怎么喘也喘不上来。
忽然,她整个人靠在墙壁上,仿佛用尽了毕竟的勇气和力气,才如死灰一般的出声末世兵叔。
“就算你可以,我也不可以 。”
“为什么?”他看着她,声音嘶哑,“灼年,当年的事情我们没有错。”
“错不错还重要吗?乔承铭,假如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她顿了顿,眸子迎上他的视线,理性冷静到有些怵人,“如果珠儿没有死,我怎么办?”死寂无声,她再度开口,“如果珠儿死了,我们怎么办?”
如果她没死,我怎么办?
如果她死了,我们怎么办?
两个问题,仿佛用尽一生,他们都无法解答。
两个结局,不论是哪种结果,都不会是幸福……
沉默持续着,终于,她极淡极淡地笑了,纤弱得就像随时都能被风吹走。
突然,她慢慢踮起脚尖,吻了一下他的下巴,眼睛里有泪滑落。
“从那天开始,我们就再无可能了,”
孱弱的话语被哽咽打断,她退了回来,又吻了吻他的耳垂,很轻,就像一场沉重的告别。
“乔承铭,很抱歉,可是,我也没有办法……”
我没有办法宽恕……
恍恍惚惚间,米灼年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十三年前。
十三年前,乔承铭只有15岁,他的妈妈为了奖励他中考拿了全市第一,给他买了一套八位数的名邸豪宅。
他来院子里,就是邀请白峻宁去他的新家做客的。
她忘不了那个下午。她骑自行车摔了一跤,全身上下都是泥土和血迹,狼狈得不能更加狼狈。
左脚迈进门槛,就看见一个陌生的俊美少年站在树下,他的气质偏冷,却在阳光下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正在专注地看她家门口的一幅巨大写真。
照片里的女孩,大概十二三岁,红裙子,马尾辫,虽然稚气未脱,却已经能瞧出是个尖尖的美人胚子。那女孩笑得很灿烂。乔承铭专心致志地看着,唇角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她走过去,带着怒气问,“你为什么要偷窥我?!”
他回过头来,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毛,“看你好看,不行?”
和风,光晕,俊美的男孩和轻佻的神情,和在一起就像能刺痛人眼的绝美油画。
米灼年就是在那一瞬间,把自己的心跳给漏掉了一拍。
十三年后的今天,茗丞别墅。
偌大的别墅今夜无灯,与其说是宫殿,此时倒更像是一座死寂而庞大的坟墓。
空酒瓶,烟蒂,大理石白砖上遍地荆棘。
颓废,这样的词汇,用在叱咤风云的男人身上,显然是极不合适的。而他此时的模样就是颓废,一种与黑暗深处融为一体的堕落与颓靡。
乔承铭独自坐在沙发上,整个房间阴郁得连月光都照不进来,只有香烟在他脸上投下幽微的光芒。
烟灰飘零,火光里,他若有若无的嗤笑。
错?
若说是错,谁都不及他罪孽深重。
当年,是他把她强行绑入酒店,也是他,在听闻珠儿出事后,将她独自扔下……
呵,米灼年。
薄唇抿起,卷舌轻抵上颚,温柔地把尾音落下,再次念出她的名字,
米灼年……
你寂寞的是谁的岁月,灼伤的又谁的华年媚杀。
“乔承铭?”突然,女声从门口的黑暗中飘来,贴进他耳膜,就像是一道*的魔咒,让他的心狠狠一痛 。
乔承铭黑瞳紧缩,下意识地望向门口那道纤瘦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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