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风晴子就告别先回酒店了,偌大的病房里顿时只剩下她一个人。这个病房虽然不像上次乔承铭带她去的那样豪华敞亮,却也是单人间,收拾得很干净,应该也要一笔不小的费用。
医药费估计都是风晴子一个人出的,她想着等出院后一定要把钱还给她。
夜幕正在一点点下沉。
北国的冬天窗外狂风大作,月亮爬升,挂在墨蓝的天际,散发着熠熠的冷辉。
那月亮看上去有些孤单,米灼年把头斜斜地靠在床头上,黑色发丝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
忽地,有手机响。
“您好。”陌生号码,她礼貌地说着。
“是米小姐吗?有一位姓乔的先生在酒吧里喝醉了,他的手机只有您一个人的号码……”
米灼年拿着手机的右手就这么僵住。
以乔承铭对*保护的重要性,删除所有通话记录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他的手机里只存了她一个人的号码……
那意味着什么?
她沉默了一会,然后轻声开口道,“抱歉,我现在不能过来,你联系这个人吧。”说完,她就报了一串尾数五个八的号码。
“是位先生,姓白,”米灼年语气里没有什么情绪,直到又过了一会,她才干涩地开口,
“麻烦……请照顾他安全。”
“噢,好的。”酒保承诺着。
流潋酒廊。
男人没有像别人一样大声喧哗,更没有置身舞池尽情放纵,褪下矜贵的西装外套,里面是黑色的衬衫,气质清贵,黑色的发丝在镁光灯的照耀下,闪烁着深紫色光芒。
他单手拖着酒杯,没有抽烟。
女人们无法做到不去注意他,更无法有勇气上前搭讪他。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脸庞的线条,都完美得只容她们远远观望。
白峻宁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华丽又带着些颓靡的乔承铭。
白天在公馆里他就有些醉了,现在又喝了一下午的酒,神智已然有些不清明。
但他整个人的姿态看上去依然是优雅的,面色自如,举止稳重,光靠眼睛完全看不出来他已经醉意朦胧。
白峻宁走过去,在他一旁的高脚凳上坐了下来。
“这十多年我就没见你喝醉过,所以你现在是想干什么?”
乔承铭抬起下颌,望着柜上炫彩的酒瓶,倏然,扯开一抹凉薄的笑。
“你把女人吻吐过么?”
白峻宁,“……吐?”
他不禁抬眸看了一眼面前很英俊的男人,视线又下意识地瞟向那张弧线很完美的薄唇。
乔承铭还真是……会玩。
白峻宁沉默了一会,才尽量冷静地问了下去,“你这是把谁给吻吐了?”
乔承铭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你说呢。”
他想吻的女人,还会有别的人么。
白峻宁一下子秒懂了,额角的青筋跳得更厉害,过了好久才有些艰难地启齿,“我觉得……吻吐有点夸张,除非她怀孕了或者胃里实在不舒服什么的……”
乔承铭的眸光顿时亮了,是啊,他怎么忘了她下午喝了那么多酒呢。
想到这里,他心情有些回暖了。
过了几秒,他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哦,”白峻宁不以为意地转了一下高脚凳,“有个酒保给我打电话来着若恋。”
酒保?
他手机里只存了一个人,酒保怎么可能知道白峻宁的号码 。
除非,是她给的。
倏地,男人握着酒杯的手指猛然收紧,分明的骨节一阵泛白。
她不肯来!
茗丞别墅。
寥寥一栋官式大宅,坐落于前朝皇家园林的中心位置,帝王般的上风上水。
带着醉意的男人独自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燃着一支烟。
他吞吐出一口白雾,“姑姑。”
乔若水是他父亲的妹妹,乔承铭叫她一声姑姑。
“承铭,你爸让我问问你,你什么时候回纽约?”
声音响在耳边,乔承铭身形笔挺,窗外泳池蓝色的光在映在他的脸上,斑驳,而又拉出电影般柔光的唯美。
良久,他吐出四个字,“我不知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我听你爸的意思是你以后想留在中国也没关系,因为朱家的女儿以后也有意在大陆发展……”
“我不回去,”一口烟入肺,他的神明开始变得清晰,目光也不似方才那样迷茫,而是明了地看着窗外。
“我也不娶她。”
我不回去,我也不娶她。九个字很坚决,透着森然的冷意。
乔若水静默了,大概过了五秒,低沉的女声开始变得柔和。
“承铭,你还是要等吗?已经七年了,就算她还活着,也很难再找到了。”
窗外的枯树和风摇摆,男人眨了一下眼睛,纤密的长睫在烟雾中颤动。
“我等她。”
米灼年刚出院就被叫到流潋酒廊去应酬。
原本需要她应酬的几率是很小的,但张经理和李朱瑞最近都忙于各大公司年会会场布置,所以酒桌上的任务就交给了她和风晴子。
风晴子比较担心她的身体状况,说是让她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但米灼年放心不下她一个女孩子,于是就跟她一起进了夜店包厢。
今天谈的人都是名流大士,与上次她和苏暖玉遇上的那些人自然是截然不同。没有人会刻意灌酒,也没有伸来伸去的咸猪手,整个过程还算顺利。
“米经理果然名不虚传,我敬你一杯!”一个中年男士儒雅地笑道。
风晴子立马替她挡了下来,甜美的笑令人身心愉悦,“于董,米副总这几天身体不好,我代她喝您这杯。”语毕,她便很干脆地一口闷下。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助理也这么识得大体,包厢里的男人们顿时都个个眉开眼笑了。
“国际大酒店就是不一样!可比上次的那家大气多了!”
“哈哈哈,是啊是啊,小米,你有这么个助理,真是锦上添花了[死神同人]老师啊老师……!”
米灼年温和地笑着,她今天穿了一身香槟色长裙,头发优雅地挽起,脸上化了淡妆,看上去十足的活色生香 。
“晴子,你先陪一会儿,我去趟洗手间。”米灼年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然后缓缓起身。
“去吧副总,注意安全!”风晴子说。
米灼年笑了一下,转身朝门外走去。
走廊里,楼下舞池的喧哗飘了上来,各种各样的烟酒和躁动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她快步朝前面走去,洗手间就在走廊尽头。
可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
“灼年?”
熟悉的音色让她心里开始烦躁,尤其是像昔日那样亲昵的称呼,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她冷淡的声音,让容书淮上前的步子,终究退了回来。
“你……最近还好吗?”
时隔几个月,再次相见的时候,却恍若隔世。
做了两年的恋人,他也不是一点都不爱她。
只是米灼年的心太深了,容书淮感觉自己从来都没有成功走进去过,所以到最后只能慢慢心灰意冷。
他还记得,当初他们在瑞士的头等舱里相遇,那时的她哭得那样撕心裂肺……
当时他就坐在她的隔壁,实在看不下去了,就递给她一包餐巾纸,问她怎么了。
她说,她的父母去世了,她回国给他们处理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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