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学里的女孩们(致敬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
第11节

作者: 湘西经典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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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娣动情地一笑,叫我继续。
  “在挖红薯之前,老婆子用一张毛毯裹住孙子,放在自己身后的一堆野草丛里。红薯挖到一半的时候,孙子哇哇大哭了起来,老婆子以为孙子只是饿了,所以就没有理会。过了一会儿,孙子不哭了。可是,当老婆子挖满一背红薯,准备下山的时候,你猜她孙子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
  “断气了。”
  “怎么就断气了呢?”
  “一条小银环蛇钻进他的丨肛丨门里了。”
  “可怜。”
  “还有一个故事。想听?”
  “嗯。”
  “有两个小孩儿。弟弟才两岁,姐姐也才六岁。妈妈每次给弟弟洗澡,都会捉住弟弟的小鸡鸡,逗弟弟说:‘割鸡鸡,割鸡鸡,炒着吃。’一天,妈妈出远门了,姐姐拿起一把削铅笔的小刀,把弟弟的小鸡鸡割了下来,等到妈妈回家,就一边开心地跳着,一边拍着手说:‘妈妈妈妈,我把弟弟的小鸡鸡割下来了,已经洗好了,放在碗柜的一个碗盆里,打算什么时候炒着吃呢?’妈妈冲进卧室,发现儿子救不活了,就掐死女儿,自己也喝农药自尽了。”

  “爸爸呢?”
  “在广州打工。”
  “真事?”

  “初三那一年,听洛塔乡的一个同学说的,声称就发生在他们的村里。”
  张娣显得有些伤感。
  “还有故事,想听?”
  见张娣没有反对,我仍旧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说:“我在长沙这几年,有三件事忘记不了。第一件,发生在我们刚才过来的那条商业街上。一个妇女刚从超市里出来,就被一根又细又直的铁丝从后背捅到了前胸,没有人知道究竟是谁捅的。
  “第二件,发生在我们学校的一个女生身上。她有一个毕业班的男朋友,找到了工作以后,向她提出分手。分手后不久,女生自杀殉情了,是跳公寓楼自杀的。不过这是校方的一种说法。学生里流传着另外一种说法,那就是女生跳楼的当天中午,本来正在上厕所,一个男生鬼鬼祟祟地趴在厕所的门外偷窥,被女生发现了。女生一边在走廊里拼命地逃跑,一边大声喊:‘抓色狼!抓色狼!’由于慌不择路,结果从六楼的阳台上翻了下来。死的时候,屁股露在外面,中间还有少量的屎,因此这种说法的可信度更大。死得很惨,白白的脑浆迸了一地,清洗不掉的一片血迹,淋了两个月的雨才干净。”

  我吞了吞喉咙,接着说,“这两件,都是事后听说的。第三件,是亲眼目睹的,发生在去年的春天。我当时——”
  “不说了,好吗?”张娣打断我。
  我这才转过头去,看见她的脸色刷白,头发凌乱。
  “不说了。”我说。

  “不如,看电视吧?”
  我说好。
  日期:2016-07-24 11:12:26
  张娣下床,朝电视机那边步去,接着响起一声打开电视机的声响。片刻,我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就从床上坐起身,看见张娣孤零零地蹲在屏幕花白的电视机前,像一只机器人一样,捏着电视机的频道转柄转动不休——啵啵啵啵啵啵啵啵!

  “没有插有线。”我提醒。
  张娣没有理会,继续“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很久才停下。停下后,把脸埋在两只膝盖之间,用双手抱住头,用十根手指死死地揪住头发,把指甲抠进头皮,两只肩膀如触电一般剧烈地来回颤抖。我走过去,问怎么了?张娣没有回答。约二十分钟过后,颤抖终于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瓮声瓮气的抽泣声。当我半跪着把两只手搭在张娣的肩膀上,当做是一种安慰时,她顺势扎进了我的怀里,然后继续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在我听见过的所有哭声里边,这次最为酣畅,酣畅得好像要把从小到大囤积的所有泪水,一古脑儿都哭出来一样。好歹止歇时,凌晨两点都过了。这时,我试着捧起张娣的脸,一张楚楚动人、泪痕斑斑的脸,上面沾满了被泪水浸湿的散乱的发丝。然后将她拦腰抱起,在自己的床上放平,接着一寸一寸地捋起她身上的婷美紧身内衣,轻轻地抚摸她的丨乳丨头。我以为这样做能够让她激动的情绪完全平复下来。丨乳丨头很圆,圆得简直可以当做圆形物体的一个标本,摆进实验室的一只玻璃柜里。两只坚挺的丨乳丨房夹在婷美紧身内衣和胸罩之间,宛如一对即将发射的火箭。

  正要进入时,张娣慌忙捂住自己的下面,朝我战战兢兢地摇头,眼神凄惶得好像我在强bao她一样,而后换成用手指为我疏导。完事后,张娣回到自己的床上,背对着我躺下。俄顷,抽泣声再度响起。我背靠墙壁,一边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一边默默地注视张娣的裸背。
  直到凌晨四点,张娣才完全停止抽泣。我下床关灯,套上一条短裤,出到房间外面的走廊。走廊外面一无所见,天上看不见星星,地上看不见灯光,除了黑暗还是黑暗。直至东方的天空隐约泛白,对面的一栋楼舍泛出一个青色的轮廓,我才返回房间睡觉。
  一觉醒来,是十时二十五分。张娣睡过的床单被梳理得平平整整,折叠得有棱有角的被子上放一张纸条,上面用黑色圆珠笔写道:
  走了,不想给你添更多的麻烦。你是否还记得,去年秋天,第一次从株洲过来长沙找你,我就表示过,不希望发生不好的事。可今天终究还是发生了。迟早是要发生的吧,可能,从初二那一年,我收到你的第一封情书开始。因为你对我所怀有的情感,也正是我对你的。我是世代为奴的人的后代,只要你不嫌弃,注定是你的人。这种话,从女孩子嘴里说出来,多难为情呀。可事已至此,又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请给我时间,好吗?想就自身的问题,好好考虑一下。考虑清楚了,就写信给你。

  字迹认真,写在印有某水电公司全称的一张材料纸上。材料纸可能是由老婆子提供的。到值班室一问,果然。
  “借笔,借纸。”老婆子抱怨道,“还说什么‘再次打扰,对不起,请打开铁门让我出去’。你说烦不烦?”
  “请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记不大清了。”老婆子举高下巴,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反正在她走了以后,我又睡了一觉,时间上可能有个把小时。醒来的时候,天就亮明了。大概六点多钟吧。你们两个,昨天晚上是不是吵架了?她连眼睛都哭肿了,肿得像两个桃似的。”
  张娣彻夜未眠,我想,只是等待我入睡,然后她好伺机离开。我用五一长期余下的六天时间整理头脑,一边反复阅读张娣的留言,一边重复回忆那天晚上事情发生的整个经过。责任似乎在我,我不该大讲特讲什么故事。第六天晚上,我给张娣所在的寝室打去电话,从她同学的口里得知,早在半年以前,张娣就已经搬去学校的外面了。
  “是租的房子吗?”我问。
  “当然,难不成买房。你就是那个,经常写信给她的黄弟?”
  “是的。”

  “张娣在学校的外面住得很好,你别担心。”言毕,不等我再说什么,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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