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队一时语塞。不等他回话,吴司令又向警卫员下了命令,“给我拨电话,我要找XXX!”
一听吴司令报出的这位尊号,薛庆和彭队的头发根都立了起来。作为在公丨安丨战线上的一员和曾经服过役的老公丨安丨,说句夸张点的话,他们可以忘记父母的名字,但绝不可能不知道这位大神的名号。
电话接通后,吴司令扼要地讲述了自己的遭遇,随即他和电话那边简单交谈了几句,随后将手机递向警卫员,目光却直视彭队,“叫你接电话!”
彭队赶紧从警卫员手中接过手机,只听了一句,身子就立直了。电话那边显然是在布置任务,彭队接连说了4声“是!”
收线后,彭队将手机递还给警卫员,再次立正,“请首长放心,我马上采取行动!”随后,他意味深长地盯了一眼薛庆。薛庆马上领悟了那目光中的含义。
彭队转身对着身后待命的刑警们大声下令,“所有人听令!封锁夜总会!仔细检查每一个角落!”……
薛庆与佘爷深深地对望了一眼,心情速冻到了冰点……
“三宫六院夜总会”被查封的消息迅速占据了所有主流媒体的显著位置。就连央视的《新闻联播》都进行了专题报道:“据‘新华社’消息,日前北京警方在‘扫黄、禁赌’专项打击行动中,一举端掉了一个特大涉黄、涉赌的巨大窝点。据警方介绍说,在位于本市东三环著名的‘三宫六院夜总会’中,隐藏着大量涉黄、涉赌犯罪行为。经初步侦查了解,该夜总会长期以低俗、露骨的艳舞表演吸引一些意志力薄弱的消费者,在层层递进的消费升级内容中赤裸裸地发出招嫖信息,大肆进行**嫖娼活动。为使犯罪行为更具隐蔽性,夜总会内部实施了特殊的内部结构改造,并配有内部监控报警功能,以防范执法部门的巡查。警方在一举破获这一**窝点的同时,还查获了一个与境外不法组织有勾连的地下赌场,起获包括‘百家乐’等赌博用具及大量赌资,据称涉赌金额高达数千万,为历年来之罕见。当场抓获赌头、赌徒、及赌场工作人员十余名。目前,该夜总会已被警方查封,经营账户被冻结,相关涉案人员已被控制。警方负责人员表示,今后对于此类敏感的经营场所要进行长期例行巡查,对涉黄、涉赌的犯罪行为要保持高压严打态势,露头一次、打击一次,绝不手软,以净化市场环境、保障首都精神文明建设长期性、持续性。”
夜总会遭遇灭顶之灾,佘爷与薛庆被迫自保。在又一次动用了老本四处烧香、梳堵公关,并被课以巨额罚款之后,勉强豁免了个人罪责,未被刑事起诉。
2014年新年过后,当大多数人都开始对新的一年充满憧憬并开始布局时,佘爷和薛庆这对难兄难弟却满怀凄凉、心灰意冷。
在新年过后的一个寒夜,两人喝了一顿大酒,在半醉半醒之中,意兴阑珊,怅然分别,各回各家……
佘爷回到家中时已是午夜已过。他颓然仰靠在松软的沙发里,将一只腿搭在沙发扶手上,眼睛半睁半闭地盯着天花板,脑海中思绪翻滚。这个已过六旬的老人回味着自己白云苍狗似的大半生,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时至今日,一把年纪再度归零,情不自禁心生戚戚然。往事历历,不堪回首。他想到了年轻时代,想到了自己血气方刚时的神勇,也想到了铁窗中的绝望,想到了许多生命中相遇的面孔,当然还有那些为他征战而“贴了”的兄弟……他本来应该跟那些兄弟一道上路的。但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他又苟活了这么多年,活得异常的疲惫。老天爷就像是一个恶作剧的天神,每次赐予他短暂的幸福后都要残酷地夺走,就好像他当年的死里逃生是倒欠天庭的一笔孽债,只能用周而复始的沦落来偿还……他已感到深度疲惫、厌倦、惶恐,惶恐到不想再看到明天的太阳!
佘爷心意已决。他从隐秘处取出了那把从境外走私购进的雷明顿M870式霰弹枪,拉开枪栓装填好一发子丨弹丨。对死亡的生理恐惧从不属于佘爷,他像海明威一样对自己扣动了扳机!
“咔塔、咔塔、咔塔……”一连数下,佘爷扣下扳机,枪膛都没有反应!
佘爷奇怪地端起枪身,审视了片刻,拉动枪机、枪栓,退出了子丨弹丨。大概是子丨弹丨启封后太长时间没用,底火受潮了……佘爷又从弹盒中取了一颗填上,枪栓复位,他下意识地想试一下效果,随即枪口斜对天花板放了一枪。
“砰……”的一声,天花板被炸开了一个蜂窝状的大洞。巨大的声响把佘爷的耳膜都震得一阵耳鸣。这怪异的现象让佘爷一下不知所措了。自从这把枪上手以来,他与薛庆一道打过不下上百枪,从未出现过臭子。
“难道命不该死???”佘爷的脑际中被这个念头重锤一般的敲击着……
佘爷再次颓然地倒卧在了沙发里。雷明顿枪从他手里滑落到了地面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质响。他两眼睁得大大的,凝视着那块被轰烂的天花板,良久,良久……
日期:2016-07-23 13:26:55
薛庆少年时是一位另类的顽主。
通常人群中的顽劣之徒分为两类。一类是天生霸气,唯我独尊,宁可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这类人无视公权,践踏公理,无节制的滥施暴力,属于先天型的暴徒,如佘爷者。而另一类狠角色则属于我本善良。正如西方哲人辛尼加所言“所有的残酷都起源于懦弱。”这类人性格中极具破坏力的残暴性深深地埋藏在脆弱的良知下,隐而不发。而一旦被某种特定因素激发出来,其蕴含的巨大杀伤力是相当惊人的,因为长期的忍辱负虐,使他们懂得了运用理性思维操控人性的残暴,他们会用理性的经验控制性格中的胆怯,懂得使用何种级别的残暴对付任何罪恶的挑衅。就像计算机程序一样准确、机械地贯彻罪恶意图,因而这类人也更具危险性。这类人在决定杀人的时候,或许手会抖,但在最后一刻,手绝不会软!薛庆当属此类。
1960-1970年代,正是薛庆成长的茁壮时期,也是他人生观最早定型的时期。众所周知的社会动荡造成社会治安的极其恶化。在薛庆生活的朝阳区更是北京治安的重灾区,流氓团伙林立。他生活的社区是一片国营连属大型工厂的宿舍区。工人子弟们脾气暴戾,好勇斗狠。暴力主义的丛林哲学充斥在青少年之间的人际交往。
应当说直到上初二以前,薛庆都应该算是个老实孩子。尽管在他小学时期,就已经耳闻目染种种恃强凌弱、欺压良善的流氓暴行。但他始终隐忍、规避,以“鸵鸟哲学”安身立命。这种隐忍有时是非常痛苦的。
递葛的一方往往不是真正的流氓,顶多就是一般般的小痞子,在大玩闹面前算碎催,在老实孩子面前却很嚣的那类二货。二货们见着怂人搂不住火,游戏般的戏耍着怂孩子们的尊严。比如,当你正常的行走在楼梯上正在下楼时,却被一只莫名其妙撑起的胳膊挡住,胳膊的另一头顶在墙上,高度正好卡在胸前,这时你有两个选项,推开胳膊,继续前行,或者蹲下身子,认怂从胳膊下钻出。薛庆选择了前者,结果招致一顿无端的谩骂,及至升级成要动手,所幸同行的同学认识那厮,才在好言劝慰下息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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