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6-08-30 16:39:12
　　二十一
　　文清清打开面前的信封，把里面的照片拉出来看了看，信封内，还有最近两个月的一些交易来往记录。
　　“清姐，这就是我所有知道的内容了，龙哥和强哥每次谈生意的时候我们都不在场，所以只能拍到这种程度，不知道清姐满不满意……强哥疑心很重的，我这次出来也是等了很大机会才敢过来见清姐……我……”
　　“好了，不用讲了。”
　　文清清不耐烦地打断他，叫人把钱拿过来，“这没你的事了，回去吧。”

　　“谢谢清姐，谢谢清姐。”
　　那人小心翼翼捧过钱，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赵叔上前翻了翻那些照片，“既然证据我们都有了，把社团里的长老们都请过来，张择龙这次一定没话可说。”
　　“先不用那么着急把他堵死，我约了他后天见面，先跟他当面谈一谈。”
　　张择龙把车停靠在巷子外，穿过街道鳞次栉比的商铺，拐角处一间旧茶馆正朝他闭门微笑，“茶不语”三个字厚重地印在牌匾上，已然是有些年头了。他抬头默默地看了一阵，朝身后那几人点点头，“在外面等着。”
　　文清清见他自己走进来，望向他背后，“你一个人？”
　　“我也想把我老婆孩子一起带来，可惜都被你杀了。”
　　日期：2016-08-30 16:40:41
　　文清清微微笑了笑，将面前的茶水推过去，“文哥生前一直喜欢这里的普洱，这些年来味道一点都没变，只不过现在茶叶就卖得贵多了……”
　　“我对茶没兴趣。”
　　“他们家茶楼名字的来历，文哥每次来都会讲一遍，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我对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根本没功夫去记，文清清，我们之间的这笔账，可比茶叶要贵得多了。”
　　“茶叶再贵，也比不过丨毒丨品贵。喝茶和吸丨毒丨一样都会上瘾，只是你不好奇哪一种的瘾更大吗？”
　　“除了烟瘾之外，我只对钱会上瘾。”
　　“果然，我也喜欢钱。”
　　“哼，总比茶要有趣的多。”
　　“既然这样，好像我们今天聊天就不应该喝茶了。”文清清叫来了老板，“来一箱啤酒。”
　　“不好意思，小姐，我们这里是茶楼，不卖酒的。”

　　“那就去买啊！”
　　“这……”
　　老板面露难色，左右看了看二人，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文清清双臂环绕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张择龙，按捺不住突然插了话，“做人是要学会变通的，客人买东西，当然是他们要什么，你就准备什么啊！怪不得你生意这么惨淡，这是赚钱的基本之道，懂不懂？”
　　日期：2016-08-30 16:42:14
　　老板迟疑了片刻，见他二人脸上虽然都挂着笑，目光却不约而同的冰冷，便知道两个人谁都不好惹，赶忙点头答应着，从包厢内退出去了。

　　“钱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它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毁灭一个人，有了钱，任何事情都可以行得通。可是你说，为什么这么极端的一样东西，却人人都喜欢它呢？”
　　文清清换了种与以往不同的说话方式，从包里掏出信封，不紧不慢地一下下轻敲着桌面。
　　张择龙盯着她手中有节奏地敲打，微笑道，“你在我面前，说话不用这么绕弯子。”
　　“你说的，人要学会变通，你把我的人都挖走了，我也要吃饭，我们中间，总得有一个人先妥协。”
　　“看来你是想通了。”
　　“但是，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文清清就势把那信封甩在他面前，几张照片已经自己率先飞了出来。他捡起照片，拿在手中大致看了看，便重新丢回在桌面，“赵文强选人太不慎重了，偷拍的水平这么烂，一看就又是一个不成事的人！”

　　“我要分一杯羹，钱四六分，我六你四，社团的位置仍旧给你坐，你要做的事情我也绝对不插手。”
　　日期：2016-08-30 16:43:12
　　文清清慵懒地靠着椅背，从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刚好正面映在她脸上，使得她微微眯了下眼。
　　“哦，这么划算？”
　　“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老板轻轻地叩了叩门，抱着一箱啤酒走了进来，放在地上，“您的酒买来了。”
　　张择龙示意他把酒开了，倒了一杯出来，看着她，“文清清，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时代不同了，我不改变，在这个形势下，没办法生活。”
　　张择龙偏过半张脸，把手插在口袋里，沉默不语。指尖触到的那个小小金属让他内心不断地纠结挣扎，他把那条东西攥紧在手心，好一会终于开了口。
　　“我可以答应你，但不是现在。有些事情我必须得先处理一下。”
　　“什么时候可以……”
　　文清清猛然间收了声，目光顺着他的身后望去，只见那个人悄无声息地从门外走了进来，简短地瞥了她一眼，便在张择龙旁边坐下来，径自取过杯子，倒了满满一杯酒。
　　“我来晚了。”
　　那人轻声向着张择龙说了一句，便没有再抬头。
　　日期：2016-08-30 16:44:33
　　他略带沙哑的低音就在她耳旁，就算是闭着眼，她也能轻而易举地辩别出来，更何况他如此真实地坐在她对面，只隔了半米不到的距离。文清清前后思考了几秒钟，终于明白，凭张择龙一个人是不可能是从她手中抢过去那么多人，原来背后还有他，他出钱，他出策，原来他们合作了。
　　“真好。”
　　她讷讷的说着这两个字，垂下眼眸，余光看到他正在心不在焉地摆弄着酒杯。
　　“因为大家都在一起合作赚钱，所以我就顺便叫出来了。你们两个有多久没见面了？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反正以后难免会再碰面，总得沟通交流下感情吧！”
　　刘任天怔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推开他搭在肩上的手，余光看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比外面刺眼的光线还要咄咄逼人。
　　“感情是感情，钱是钱，感情谈多了，太伤钱。”
　　文清清站起身，准备要走，“要谈，下次我们单独再谈，照片以后有空再拿给你，我先走了。”
　　刘任天仍旧垂着眼，一声不吭，张择龙急忙起身拦住她，“文清清，有你这种跟人出来谈合作，连一顿饭都没吃完就走的人吗？”

　　文清清走了两步，气不过，又回过身，质问道，“这就是你不能现在答应我的理由？”
　　日期：2016-08-30 16:45:55
　　“不，不是……是别的事情……我说会答应你的，就一定会……文清清，就这么一次……只要吃过这顿饭，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你。”
　　张择龙忽然放低了声音，在她面前竟有些急不可耐，虽然肢体上并没有行动，可是眼内却藏不住的恳求。
　　“你说话一向不算话。”

　　“我这次一定算话。”
　　刘任天半低着头，愣愣地望着正前方的空气中出神，不知道是在思考什么。她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回应，张择龙着急道，“你不是要钱吗，我跟你三七分。”
　　“我要二八。”
　　“文清清，你不能太黑心了。”

　　“那就不要谈了。”
　　“好！二八就二八！”张择龙咬咬牙，答应道，“文清清，你够狠。”
　　三个人气氛诡异的凑在一起，场面尴尬，谁也不愿意先开口。刘任天自始至终没有再讲第二句话，只是自顾自地不停喝酒。张择龙干咳了一声，看着文清清，“上个月七叔死了，我派人去通知你，你怎么不来？”
　　“我都已经不算是社团的人了，自己的死活都顾不上，他们谁死谁活关我什么事？”
　　日期：2016-08-30 16:46: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