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金瓶梅》
第34节

作者: 汤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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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庆也不是瞎担心,来保此行确实不顺。首先太师府就进不去,那些门子比豺狼还狠。来保自然熟谙此道,给了一人二两银子。这回态度是好点了,但还是不让进门。说太师老爷有令,任何人都不见。来保听了心里一凉,不知怎么办才好。他知道事态严重,没想到蔡太师也会紧张。如果真的见不到,那只有带着银子逃了,他不能跟着一起沉没。
  日期:2016-03-03 17:26:39
  事后有个老门子告诉他,说他可以转告翟管家,看看能不能见上一面。翟管家是蔡府的大管家,许多事都是经他办成的,见到他等于见到了蔡太师。只是银子要另外花了,不知多少合适。老门子耐心指点:“最近找的特别多,少了恐怕没用。”来保有点紧张:“那得多少啊?”老门子伸出四根手指:“至少这个数?”来保心里一喜:“四十两?”

  老门子冷笑一声:“那是给我的,想见翟管家至少得四百两。”来保啊地瞪大了眼睛:“啊?要这么多啊?”老门子有点不屑:“这个还多啊?与你们主子的万贯家财相比,还不是九牛一毛。”来保还想还价:“关键是回去没法交待啊,翟管家这边只安排了五十两。”老门子有点无奈:“你这人真是死脑筋。要是家产被抄了,你们五两都没有。”
  日期:2016-03-03 18:34:09
  来保想想也对,只好给了老门子四十两。随后便到旅店住下了,静等老门子的通知。翟管家似乎很忙,过了三天也没露头,也不知老门子有没有转告。他们还不敢过去问,一问可能就彻底黄了。期间来保反复地挣扎,到底是等还是逃。逃也不是没有风险,万一西门庆躲过此劫,那他的末日就到了。何况来兴还目光炯炯地盯着,就怕他有非分之想。
  现在他们也没有心思玩了,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整天唉声叹气的。此前办差很潇洒的,到地方找个旅店一住,然后一人包个**,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事后还能赚点外块,多则上百两,少则十几两,反正不会空手回去。现在不要说是掐头了,连打点都不知道够不够。既然翟管家都要四百两了,那蔡太师多少合适呢?剩下的五百两够打发吗?
  日期:2016-03-03 19:20:47
  就这样又过两天,老门子总算现身了,说翟管家让他们晚上过去。来保听了心里一喜,当即把银子备好了。到了天黑之后,老门子果然又来了,说是帮他们引路。来保听了心里一热,看来此人还不坏。要是拿了银子就不问了,他们也没有办法。这都是蔡太师教育得好啊!所谓“受人钱财,替人消灾”,贪官也得讲点信用,只拿钱不办事那是强盗!

  翟府离旅店有点远,中间隔了五六条巷子。而且七弯八绕的,走了半天也没到。不时还会窜出几条狗,追得他们气极败坏的。他们自然不敢嫌远,只想着能把事情办成了。翟管家还算亲切,收了银子便给他们指明了路子。说蔡太师这边暂时不好出面,让他们去找参知政事李邦彦。他是此案的具体经办人,定不定罪定谁的罪,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日期:2016-03-03 20:10:33
  来保一听心就凉了,这倒不是心疼银子,而是带来的银子不够分配了。可他又不能明说,说了就等于白送了。回去拿吧又不现实,急得他头上直冒虚汗。翟管家自然不知道内情,安慰两句就起身送客了。出了门来保就愁上了,眼下该去找谁借呢?京城他也没有什么朋友,有朋友也不一定能借到。五百两可不是小数目,即使想借也得有这个财力啊。
  思来想去,只有去求陈家的下人了。不管怎样,这也是在为他们的少爷奔忙,怎么着也得贡献一点吧。好在来保认识路,不费什么劲就找到了。陈府已经关门上锁了,大门上还贴着封条。几个军卒跨着刀在门口值守,任何人不准进出。来保一看更绝望了,不知怎么办才好。他们已经与翟管家说好了,明天晚上就得把银子送去,迟了肯定就没戏了。
  日期:2016-03-03 20:48:05
  好在陈氏家族比较大,多少也有点财势。只要有一人讲点义气,就不会让他空手而归。想到这里,来保挨家挨户地敲门。陈家族人大多认识来保,此前见到都挺热情的。可今天却慌不迭地往外推,唯恐被街坊邻居看到了。到了这个时候,来保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想不到此事牵涉面这么广,连陈氏族人都怕牵连进去,可除了陈氏族人又去找谁呢?

  当晚他是一夜没睡,熬得眼睛都红了。眼下想逃也没有兴致了,没有银子,逃出去还是下人。到了别人府上,谁会这么重用呢。实在不行的话,只有跟翟管家明说了,让他老人家帮忙想想办法,然后让来兴火速回家取银子。当他把想法告诉来兴,立即给驳了回去。说他是痴人说梦,你本来是来求人家,现在又让人家帮你借银子,有这样求人的吗?
  日期:2016-03-03 21:46:58
  来保不禁苦笑一声:“这不是没有办法嘛。要是稍微有点出路,我能开这个口吗?”来兴还是不让:“那你昨天就该说清楚,就说带的银子不够,看看太师这边能不能缓缓。”来保听了非常恼火:“缓个屁。你以为这是翟管家的面子啊,这是蔡太师的面子。如果蔡太师不打招呼,翟管家说了能有用吗?”来兴一听不着声了,咕嘟着嘴躺到了床上。
  两人正在梳洗呢,伙计已经把早餐端来了。两碗大馄饨,两笼蟹黄包子,那个香味啊,直往鼻孔里钻。此时他们哪有心思吃饭啊,嘴上全是大水泡子。难怪伍子胥一夜愁白头呢,眼下他们也差不多了。两个人你望我我望你,不知怎么办才好。就在这时,老门子又找了过来。说翟管家让他们过去呢,李相爷那边已经联系好了,就等他们过去回话呢。
  日期:2016-03-03 21:56:56

  来保一听没办法了,只好跟着老门子出门。五百两可不是小数目,这样空着手明显不对头啊。老门子一眼就看出来了,问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来保不好再隐瞒了,只好把实情说了,希望他能在翟管家面前帮着解释。老门子一点也不惊讶:“没事,没事,哪个出门没有一点难处呢。这样吧,我有个亲戚是专门放钱的,要不要从他那里拿一点?”
  来保一听喜出望外:“那太好了,我都不知怎么谢您了。”老门子眼一翻:“你先别忙着谢。我这亲戚利息要得很高,不知你们愿不愿意出?”来保并没有当真:“他要多少?是五分?还是六分?再多点也行。”老门子慢条斯理地说:“要是论分也就罢了,我这亲戚是论天算的,一天至少五十两利息。”来保听了有点犹豫,不知这银子能不能借。
  日期:2016-03-04 06:08:32
  这京城到清河地界,快马也得半个多月,半个月就是七百五十两啊。这利息多少还是其次,关键怎么让西门庆相信呢?要是他认为自己虚报账目,那不是自寻死路嘛。难怪老门子这么热心呢,原来背后还藏着机关。来兴比他更担心,望着他直使眼色,就怕他会“饥不择食”。可来保还是咬牙答应了,然后让来兴立即赶回去,说他们会尽快还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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