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岛南岸:年幼目睹母亲吸毒惨死的女孩,在成长中遇到的爱和救赎》
第12节

作者: 西漾Flow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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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6-12-12 13:28:07
  4.
  有了教室门口的那场闹剧,江城雪和渡柔之间算是结下了梁子,江城雪时不时会讥讽渡柔,指桑骂槐或者含沙射影的那种,有时看到弥生和渡柔在一起便也会捎上弥生一起骂。可是只要江城雪不点名道姓,渡柔就当没听见一样对其置之不理。
  弥生曾经问渡柔,说,“渡柔,你不生气吗?”
  渡柔挑着眉,“有什么好生气的。她能那么把我当回事,就已经输了。”
  这是十三岁的渡柔说的话。于是弥生知道,渡柔身上所有令她唏嘘的特质都是因为她自己没有而已,比如洒脱,比如自信,比如早早就看透那些弥生不懂的道理。

  而她自己有的,她却又从来不放在心上。还是常常会收到情书,礼物,以及男孩子大胆的约会邀请,可是不知是情窦未开还是生性凉薄,弥生很长一段时间都为此苦恼无比,并不理解他们为何要前赴后继地对自己示好。她也从来不爱照镜子和打扮,于是也未曾在意过自己的容貌,正所谓美而不自知。
  同桌梁鹫开始不和弥生说话,除了必要的交流之外,他们之间安静至极。这让弥生非常难过。孩子间就是这样,尚且不懂得掩饰自己的内心,彼此间有了嫌隙便堂而皇之地写在脸上,这种置气般的游戏诙谐却又可爱,是孩童稚真心灵的一种折射。
  然而梁鹫和弥生之间的嫌隙却又是因为郑渡柔。梁鹫认为郑渡柔是个欺负江城雪的坏女孩,他讨厌都来不及,弥生却和这个坏女孩走的那样近,这就等同于和他翻脸。
  说到底梁鹫还是把江城雪看的太重了,重到他已经失去了分辨是非的能力,并且对此毫不自知。当然,那时年少的梁鹫也更加不知道他对江城雪的感情究竟要如何定义才合适,他甚至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不单单是姐弟之情了。

  春天新学期刚开学的那几天,放学之后弥生因为要值日而留在了教室打扫卫生,渡柔会帮助她,并去食堂买来饭等打扫完教室一起吃。弥生记忆犹新,那天放了学渡柔因为要去买新出的漫画书而没再等她,她便一个人在教室擦着黑板。夕阳给空旷的教室镀上了一层橘黄色的外衣,散发着安静而含蓄的光芒,叫人觉得心安。
  弥生在那一刻想起母亲,于是她那只握着板擦的落满了白色粉笔灰的手一下子垂了下来。在板擦摔落在地上的那一刻,教室的门突然被三个厉害的女孩子踹开,为首的那个女孩龇牙咧嘴地教训弥生,“你为什么要和我抢阿梁?你如果不离他远一点,我和我的姐妹们就会要你好看。”
  日期:2016-12-13 09:51:24
  弥生无辜而震惊地看着她,说,“你说的阿梁是梁鹫吗,我和他只是同桌啊。”
  那个指责弥生的女孩子不肯罢休,飞扬跋扈地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用小孩子才会用的把戏教训弥生,“看来你脸皮真厚。我得到的情报就是你不知廉耻地勾引梁鹫,弥生,不要仗着你有几分姿色就为所欲为,梁鹫根本就看不上你,你最好不要痴心妄想。”
  弥生听得一头雾水,怯生生地问,“你......从哪里得来的情报?”
  女孩脸上闪过一丝骄傲,说,“江城雪啊,那可是人家梁鹫的姐姐,还能骗我不成。”

  “骗的就是你,蠢货!”渡柔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怀里抱着刚刚买来的漫画书,愤怒且不屑地冲那女孩大声喊。
  女孩扭过头看到渡柔,目光之中尽是杀气。渡柔紧接着便径直走进教室,挑衅一般狠狠将新买来的漫画书摔在女孩面前的桌子上,飞扬的灰尘呛得那女孩咳嗽不止。另外两个女孩见此情形再也绷不住,一拥而上地扯住渡柔的长发和她扭打在一起,嘴里骂着肮脏不堪的话。
  弥生惊恐至极,渡柔的尖叫就像针一样刺在她心里,她四下张望着,目光最终锁定在门后面的铁锨上。弥生颤抖地举起铁锨对着那几个女孩胡乱地挥舞,一个女孩伸手挡,手臂撞上铁锨尖锐锋利的棱角,鲜红的血便讯速地往外渗,弥生愣住了,停下动作呆呆地看着那只出血的手臂,一瞬间反应过来自己闯祸了。
  那场斗殴以受伤的那个女孩撕心裂肺的尖叫作为结束,她哭着跟老师告了状,老师听罢将弥生和渡柔叫去办公室训骂,骂完还要给她俩下处分并要她们赔偿那个女孩的医药费。
  渡柔的脸上都是淤青,头发也乱糟糟的,她昂首挺胸地走到老师面前,说,“你要罚就罚我,这事怪不着弥生,你别滥杀无辜。”
  事情的结局当然没有因为渡柔硬气的求饶而有任何改观——她和弥生都被学校强制休学一周,被贴上问题学生的标签,需要回家面壁思过。弥生在教室收拾要带走的课本的时候,梁鹫慌乱而迅速地塞给她一些钱,眼神飘忽地说,“这钱拿去给那个女孩做医药费,弥生,对不起,请你不要生江城雪的气......”
  弥生将那些钱还给他,幽幽地说,“梁鹫,我们以后不再是同桌了。”
  她是无比心寒的。渡柔和她因为江城雪的一句话而莫名被辱骂和惩罚,渡柔还受了伤,梁鹫对此漠不关心也罢了,上来第一句话竟还在为江城雪开脱,这让她觉得过分。

  梁鹫看着弥生离开的背影久久无言,沉默而难过的样子。他是无奈的。彼时他被其他班一个性格张扬跋扈的女孩纠缠多日,放了多次狠话出去都不见奏效,依然会每天收到那女孩莫名其妙的骚扰,他厌恶而烦躁,于是将事情说给了江城雪听,企图得到一些宽慰。江城雪听罢一笑,告诉梁鹫让那个女孩去找她,她会劝她放弃。梁鹫照做了。
  江城雪正愁找不到机会报复,于是便告诉那女孩是梁鹫的同桌弥生在从中作怪,要想和梁鹫在一起就必须要让弥生先退出。她一想到弥生被欺负以及郑渡柔为此难过的样子,内心就升起一种胜利的快感,所谓终于在这场战斗里扳回一局。
  然而她却不知道这场所谓的战斗事实上只有她一个人而已,没有人有心思和她玩,她的所作所为除了令她的处境更加尴尬之外毫无意义。愚蠢并不可悲,愚蠢且不自知才叫可悲。
  弥生和渡柔背着大且重的书包出了学校大门,在那颗刚刚发出新芽的巨大柳树下面,弥生看到脸色暗沉的父亲。
  她牵着渡柔走上前去,胆怯而镇定地说,“这是我的朋友,郑渡柔。”

  渡柔在杭州孤苦无依,弥生想带她回慈溪去,两个人相依做伴。父亲看了渡柔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往前走,极力压制的愤怒在他快而用力的脚步里被一览无余,弥生和渡柔不敢说话,怯生生地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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