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6-10-15 19:10:06
店老板走在前边,我和陈辉坐一排,大勇在我怀里,望着陈辉,却没有什么亲昵行为。
店老板喊老板娘穿衣服起来,重新做了饭菜,还给烫了下二锅头。饭菜码放好后,江湖先倒了一杯,往地上一倒。“章儿,二锅头。你最想的。”
我们也学着他的样子,往地上倒了一杯。
“陈辉是吧,我媳妇儿这一路找你。可不容易,总算见着了。”高诺又倒了一杯,想敬陈辉。
“心领了。感谢。但是我喝不了酒。”陈辉冲他点了点头,又转向我。“肖儿,什么时候结的婚?”
“什么呀。你别听他瞎说。他这儿不正常”我指了指脑子,在桌子下边踢了高诺一脚。
“没结,也快了。”高诺忍着痛,自己还着补一句。
大勇一下从我怀里跳到了陈辉肩膀上,看来这是认主人了。它的小鼻子闻来闻去,最后在陈辉的脸上蹭着。
“大勇给你平安送回来,我们也安心了。”江湖夹了一筷子菜给林嗒姐,“本来还说要到绒布寺才能见到你。没想到,这事世多变,在这儿就见着了。”
“这一路辛苦了。”陈辉倒了一杯水,“我只能以茶代水敬各位了。路上有什么花销,肖哨,你算一下告诉我。我回了寺里拿给你。”
“不用,有我呢。”高诺和陈辉碰了一下杯子,自己干了白的。
“不过我是很想知道,这边怎么如此多的变动。”江湖吃了口菜,把筷子放下,望向陈辉。
“是呀,我也想知道。这碰上的怪物是都冲着大勇来的?”我给大勇拿水涮了一块兔肉,小家伙直接跳到桌子上啃了起来。那颗法螺天珠在头上晃来晃去,我赶紧给它正了正。小家伙伸出小前爪指了指我上衣口袋。我低头一看,小家伙要的正是刚才的那个纯青色的琉璃珠。我把它掏出来递给大勇,小家伙揽在怀里,得意的又吃起来。
“我想起来了!”江湖瞪着大勇头上的法螺天珠。“大勇现在的造型,像我家唐卡画上的魔王鲁赞!那画像上正是魔王鲁赞头顶法螺天珠,手持纯青色琉璃珠!”
日期:2016-10-16 16:42:15
回到北京的第三天,高诺的烧依然没有退。虽然他依然拦着,我还是还是联系了他的家人,虽然知道他和父亲的关系很一般,但是这通电话还是要打。高向前是第三次出现在吴糖豆面前,看到儿子身边依然是这个丫头的时候,他居然笑了一下。
高诺烧得迷迷糊糊,嘴里的胡话说得乱七八糟,却一直抓着我的手。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高烧,却要手术呢?
奔到主治医生那里,却看到高向前和大夫在聊着。
高向前在病房外,看到了来探望的我。“糖豆姑娘,谢谢你,小诺这么个玩意儿,老有你陪着。”他伸出大大的双手,包住了我的小胖手。很是温柔、有力。
“他打小,妈妈就没有了。这次,也是,他妈妈家族有遗传病症,肝癌。他妈妈在他5岁走的,他在20岁查出来的。所以,我家也是溺爱,他一直药物维持,很少对外人说。你知道吗,姑娘,自打春天起,小诺有时候会回来和我聊聊。他提过,公司有个吴糖豆,特别招他生气。公司就是我家的,我怕他气出好歹,想开除你。可是小诺一直拦着,他说,有你,特别有意思。小诺的病,过一天是一天,他也想,在他有力气的时候,多经历一些。唉,你看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小诺醒着呢,你进去呀。”
听完这些,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推开病房的大门的,那么重、那么沉,以至于看到他和小护士调笑的时候,我不是平时的不屑,只是想掉眼泪。
高诺看着我在那发呆,以为看见自己和护士逗,生了气,刚想说话,小护士却来了一句, “哟,高公子,正室来了。我这针打完赶紧走。”
我向着擦身而过的小护士笑了笑,走到了高诺的病床边。
“高诺,好点了吗?我问。
“糖豆儿,你没生气吧?”他与我的语速保持了一致。
一瞬间,我崩溃了,眼泪噼里啪啦的不争气的就奔了出来,牙齿上下打着颤。以往从未有的脆弱,暴露得体无完肤。
“傻丫头,”高诺往上撑了一下身体,拿身边的纸巾给她脸上擦拭着眼泪。“我这不是挺好的。你别听我爸胡说。”他猜到了吴糖豆的反常是什么原因。
“你怎么从来没告诉我,我至少能少气你。”我极力控制住眼泪,才发现他给我的纸巾好像是他擦过嘴的……
“对呀,都给我气哆嗦了。”他一把抓着我的手,极为用力,很痛。“有几次,给我气得我就想抽你。糖豆,别哭了。我就想看你乐、高兴、得瑟,行吗?”
我趴在他的腿上,整个房间的阳光很好,晒在身上,有点让人昏昏欲睡。
“糖豆,我觉得我走了好多弯路,然后,碰上你了,很高兴,遇见你。”我睡着前,听到高诺低声说着。
“我想,看看,什么样的环境,能培养出吴糖豆同志这样二逼的姑娘。”高诺极为认真的盯着我。
“行,明天,不上班了,我带你,溜溜。”我咬着,后槽牙点着头。
虽然医院并不同意,但是高向前出面,也没有人再上前阻扰,我推着高诺的轮椅出了医院。
“这儿,是菊儿小区,北京市第一个试点四合院工程,我就是这儿长大的。对了,我特别怀疑,《老炮儿》的手绘,六爷那个院子,其实是我们的偏院。”我指给他看,晨雾中,院子外的大槐树安静、严肃,高诺用手摸着树,“我小时候,喜欢爬树,我们家院里也有一颗,我妈可害怕了,老怕我掉下来。只要我一上树,他就掐我脸。”他回头,示意我低下头,然后轻轻的掐了我的脸一下。
我没反抗,只是笑笑。
“再往前,是南锣鼓巷,小时候我打这儿下学,文宇奶酪还没那么火。”趁着人少,我进去买了红豆双皮奶。
“我喜欢甜口儿。”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吃,高诺吃了一大口,虽然过多的药物让他对很多食物已经没有味道了,而且进入胃里,是翻江倒海,还有可能吐出来。但是吴糖豆喜欢的,他要试试。“确实不错,你是真能享受。”
我们去了什刹海,进了北海,还在他家司机的帮助下,上了景山。我望着故宫,给他讲我幼儿园的故事,他把身子贴到了我怀里,接近一米八的身体,现在只有骨头的感觉。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瘦了。
“糖豆,你说,我明天进了手术室,还能出来吗?”高诺看着故宫问着。
“能,你还得出来管我,接着受我气呢。”我低下头,看着他。但是我很害怕,我的眼泪,会掉在他脸上。
“又哭,傻丫头。“他靠在了柱子上,我顺势蹲在了他边上。“你知道吗,我现在就觉得,我要是走了,特别遗憾的就是,没能把我现在特别在乎的姑娘,变成我媳妇儿。我真的喜欢这个称呼,叫着好亲切。”他拉着我的手,用着力,抬到了嘴边。他的唇温度并不高,有些滑腻,在我手上,啜着。
“你能不能把在长白山山谷里说的话,再跟我说一遍?”高诺把我的手放在他脸颊上。
“高诺,你他妈的不能睡,你丫睡了,我跟谁顶嘴去?你丫睡了,谁打击我去?你丫睡了,我就去找我男神了!你丫睡了,我他妈喜!欢!谁!去!”嘴里伴着眼泪,把每个字,说得铿锵有力。
“糖豆,给你。”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长白山松果,安在了一个可乐拉环上边。“在掉下去的山谷里捡的,我觉得特别好看。这个拉环,是你在飞机上喝的那个。”高诺突然撑着站起来,又跪了下去,把这枚“戒指”举到我的面前。
“你丫真极品,这是什么呀。”我伸出手,他颤颤巍巍的,套在了我的右手无名指上。
然后,他的嘴唇贴了过来,这个吻,很冷,冷得有些空虚,可是,却包着极真的爱,把我包围了。
2015年,北京的初冬,来得,有些早,寒风吹过来,他把我裹进了他的大衣,把头压在我的锁骨上,我回头,和他,吻着,吻着,吻着。
医生和护士,把高诺,推进了手术室。
我和高向前,站在一起,阳光打在我们身上,暖暖和和的。
我的手上,套着那枚“戒指”。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