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巫谜境:金蚕蛊远不是极品,一篇自三尸蛊开始讲起的湘西巫术漫记》
第35节

作者: 张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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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6-05-17 09:31:00
  原来义庄长官所言的两具尸体其中一具是霍唯真身,另一具是他和陈稷正式会面之前在蛇皮药铺地洞里所用的假尸。
  诚如陈稷所料,霍唯此前确实没有向白蛇女提及自己截下了杨大胡的书信之事,其中缘由还不得而知。所以白蛇女此时见到霍唯一真一假两具尸身摆在面前也是惊愕不已,丝毫不知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故,于是只得上前亲自查验一番。
  白蛇女先是细细查验了那副易容脸皮与稻草干尸分离的假尸身,从制作干尸的手法上初步判断这不是出自霍唯之手,因为这座干尸的制作极为考究,一针一线的缝合都深合人体肌理,即便是普通的赶尸巫师也是极难做到这般精致,霍唯从未研究和从事过赶尸之术,绝不可能有着这般高明手段。既然不是霍唯亲手制成,那也难以猜测这具尸体到底是为谁作用、为何事所用。

  白蛇女又转而瞧了瞧那具真尸,向捕头问道:“官爷,这具尸身是在哪里发现的?”捕头还未及回答,义庄长官急忙插话道:“是在城中客栈里,死了不足十日。捕快此前问询了那间客栈的掌柜,掌柜言称当夜住在那个房间里的是为富贵公子,相貌很是秀气俊朗,事发之后就不见他踪影了。”
  白蛇女一听到“秀气俊朗的富贵公子”之辞,首先想到的就是陈稷。因为霍唯此行本就是为了接引麋儿,麋儿和陈稷又是同行,这番形容的也和陈稷最为妥帖不过。正在想着,身边的捕头从怀中扯出了一张画像展开,冲着自己说道:“这是衙门画师根据客栈掌柜和小厮所言绘制的这位公子的画像,你看看你可识得此人?”白蛇女定睛一瞧此人恰是陈稷!本欲脱口而出。但是转念一想:陈稷为何要杀死霍唯还未可知,另一具假尸体又是作何所用当下也无从猜测,若是就此说出凶手身份只怕官府插手之后自己反而难以见到陈稷了。之前在山上陈稷亲口答应自己白蛇定会归还,虽然此人颇有小人作风兴许食言,但当真送回也说不定。再者陈稷即便真的不再踏足郎岱古城自己也大可亲赴龙骧之处上门要人,找到陈稷其人绝非是难事。只怕此时弄得满城风雨反而不如自己在郎岱大狱里守株待兔来得更加巧妙些。于是改口欺瞒捕头说:“回官爷的话,小女子并不识得。”

  日期:2016-05-17 09:33:00
  “他可有其他亲属?”捕头继续问道。
  “没有,他妻子已死了几年之久,并未续弦,膝下也无子女。”白蛇女这句话倒是如实所言。
  捕头叹了口气,冲着白蛇女说道:“画像中人不是府城本地人氏,犯了案子之后想必也已逃出了城外,官府贴出认尸告示已有不短时日,但是至今为止也只有你一人来认尸。他身边既无亲眷,你又不曾识得这位疑凶。如此说来这个案子就是悬案了,委实难办得紧。“
  “若是悬案,该当如何处置?”白蛇女从未和官府打过交道,实不知情。
  “这两具尸体在你来之前仵作已经验明了,干尸已经无从彻查,但是尸身无伤,只能初步认定或是死于疾患,或是死于中毒;新尸是死于头颅被人斩下,并无中毒迹象,官府已经将验尸报告记录在案。你现在可以将尸体带走掩埋,掩埋之后通报官府埋葬地点。这幅画像会在府城内外张贴半年,有提供线索者悬赏,如若半年之后仍无消息,那么官府也无力查明了。”

  “谢过官爷。”白蛇女说罢当即掏出些碎银两,雇请了义庄中的几位抬尸力工将两具尸身抬到了郎岱后山自己的隐居之地。
  到了地方白蛇女又细细检视了霍唯真尸的两处剑伤,发现霍唯的手臂头颅俱是被一剑斩落,丝毫没有反复切割的痕迹。于是更加判明这必是陈稷那把削铁如泥的棠溪宝剑所伤,心中暗想待陈稷再上山来必要设个陷阱将他困住才是。
  陈稷此时已经到了土司城中,进城之后直奔杨府。杨大胡见到他身边带来了一个女幼童只道是霍唯之女,口中不言心下窃喜,命令两个女婢将小丫头带到厢房好生款待,自己和陈稷到正厅叙话。
  日期:2016-05-17 09:34:00
  刚进了正厅左右无人之处,陈稷突然劈头盖脸地问道:“你听谁讲这是霍唯之女?”
  杨大胡随即怔住,反应过来之后答道:“我之前派过一个信得过的得力手下亲赴郎岱,他向城中乡民打探了约有两个多月才探明了此事。”
  “他探明了?!你速速把这个无用蠢人斩了去吧!”
  “怎么?莫非这个消息有误?”
  “有误!且是大大的有误!信你之言险些误了大事!那个丫头是盲灯亲生骨肉!”
  杨大胡这一惊丝毫不逊于当时黑峰尖上的陈稷,忙忙打探究竟。陈稷将这两日的所见所闻一一道了出来。
  “依你之言,此时郎岱监牢里的那个女童是因为不堪其母的仇视打骂这才对她的母亲下了杀手,但是依盲灯所言却非如此,她母亲不仅不施打骂反而是疼护有加,这其中定有猫腻。你把之前你派到郎岱的那个手下叫来,我有话要问他。”
  杨大胡依言命人前去,陈稷又嘱咐道:“他来了之后你不要讲话,我自有办法套弄出实情。”杨大胡点头应下。
  日期:2016-05-17 09:35:00
  不多一会儿,一个男人大步迈进了正厅,陈稷一见此人身材干练似是个兵勇模样。
  “见过左旗使。”此人一见杨大胡立即单膝跪下。
  “不必多礼,今日家中来了位客人,你就叫他陈公子吧。陈公子有点事情要向你问询一番,你将你所知如实回答便是了。”
  “是,在下见过陈公子。”此人嗓音本就雄厚,讲话又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听着倒是颇有一番江湖男儿之气。
  “不必如此拘礼,陈某只是向仁兄打探一些情况罢了。仁兄,你可识得郎岱古城蛇皮药铺掌柜霍唯否?”
  “识得,左旗使曾派我去郎岱打探过他的动向。”
  “原来如此,那么霍唯是否也认得仁兄?”
  “在下以买主的身份与他打过几次照面,但他日常买主很是不少,想必已经不会记得小人了。”
  日期:2016-05-17 09:38:00
  “甚好。不瞒仁兄,在下原本有求于霍唯,几日以前曾到郎岱蛇皮药铺里寻找过他,但是在下抵达店铺门前才发现官府已经将店铺封门,门上还贴出了认尸告示,上面写道霍唯本人疑似在府城的一间客栈里被人斩首,府衙命令他的亲眷朋友速速前去认领尸身。”
  陈稷说到此处特意观察了一下此人表情,并未察觉有异,于是继续说道:
  “在下此前并不认得霍唯形貌,所以也无从认辨那具尸体。虽则鄙人和霍唯并无故交之谊,但是有求于他的那件事情亦是受了一位尊长之所托,若是霍唯确实亡故,在下还要给那位尊长以交代。所以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既然仁兄认得霍唯其人之面,可否请求仁兄亲赴郎岱一趟?”
  “陈公子所言似有不妥。据在下所知霍唯在郎岱城中尚有师父和女儿,按理来说不当无人认领尸身。”
  “但是陈某在郎岱的几天时日确实未见官府撤下告示,足可证实他的师父和女儿在事发之后并未前去认领尸体,至于是被什么原因耽搁了……这在下还尚不可知。若是仁兄不便远行,还请务必告诉陈某他们两位身在何处。”
  “在下受左旗使之命前去郎岱已是在许久之前,那时探得了霍唯之女因为弑母被关入了郎岱监牢。至于他的师父,恕在下委实不知所踪,也并不曾与之谋面。”

  “女儿尚在监牢,师父又不知所踪。既是如此,岂不是还要劳动仁兄同在下走一遭才是?”
  日期:2016-05-17 09:41:00
  一听陈稷之言此人神色立时有些忸怩,支支吾吾地说:“或许他女儿现在已经出狱也是极有可能的事,即便女儿不出狱,他的师父也迟早会知道的,小人与霍唯本不熟识,若是贸然认尸只怕官府也不会相信。”
  “天下之人谁不知道当朝官府根本不过问百姓之事?那些猪狗衙役们只想快些送尸结案罢了,你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将尸体早日认领出来不仅在下有重金相赠,他的女儿和师父以后还会感激于你相助,仁兄何乐而不为?”陈稷见他神色有异当即逼问道。
  “鄙人和他们本不相熟,这些所谓‘顺水人情’并非在下必须为之,恕不奉陪。”说罢,便要转身告退。
  陈稷猛然冲他高喝了一声:“来人将他拿下!”
  杨大胡是湘西左旗使,位分甚高,故而家宅之中时时刻刻都有兵士守卫。众兵士一听此令俱向正厅望去,见杨大胡并未阻拦,齐齐冲了进去将此人擒住。
  “我身犯何罪?”
  “他叫什么名字?”陈稷回头询问杨大胡道。
  “宁起。”杨大胡迅速答道。其实杨大胡此时亦不明就里,但见陈稷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样,自己权当是看场大戏罢了。
  “堂下宁起!你还不认罪?!你是畏惧到了郎岱以后见到盲灯的女儿和白蛇蛇主,这才不假思索地断然回决了此议。我陈稷向来是‘得饶人处且绕人’,给你一次机会,现在主动招认还来得及;若是还不认罪,待会儿见了棺材你再落泪怕是也为时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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