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巫谜境:金蚕蛊远不是极品,一篇自三尸蛊开始讲起的湘西巫术漫记》
第8节

作者: 张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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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6-04-15 18:51:00
  五峰郡隶属宜昌府,郡内四面环山,溶洞和伏流遍布,地势封闭,罕通人烟。陈稷和麋儿清早到达,但见山峦之上一片雾岚弥漫,两人伫立山脚却望不到山顶。巫毒长老居住在五峰郡白溢寨的至高山巅——黑峰尖上。
  陈稷揽着麋儿的腰,施展轻功大踏步跃上山峰,麋儿被陈稷护在怀里自是毫发不伤,陈稷自己身上却被荆棘和树枝划出了几处血痕,麋儿看在眼里着实不忍,但若不被陈稷的轻功带上山峰自己又无法可施,心下很是不安。陈稷只管使出腿脚功法,全然不觉麋儿神态窘促。不出半个时辰两人就到达了峰顶。
  还没跃上峰顶之时他们便觉隐隐嗅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到了峰顶定睛一看,眼前景象十分可怖:一个方圆宽阔的黑水潭上黑雾缭绕,里面密密麻麻地游动着数千只乌黑透亮的泥鳅,潭中不断冒出腐臭无比的冲天气味,横亘在了山路正中。麋儿发出一声尖叫,立时昏厥。
  “黑潭泥鳅蛊!”陈稷大叫一声,“泥鳅蛊的瘴气有毒!你速速屏住呼吸,我们先退回去!”话音刚落便迅速抱起麋儿,匆匆跃下了黑峰尖。
  退到半山腰,陈稷把麋儿放在地上,发现她已是面色微黑,显是身中瘴毒之相。陈稷粗通医理,拿出临行前放在包裹里备用的少量雄黄和苍术,用火石点燃。陈稷把麋儿抱到药烟近处,麋儿吸入药烟体内瘴气渐解,缓缓醒了过来。

  “那潭黑水好生厉害!”麋儿虽已清醒但还周身乏力站不起身,只得在陈稷怀里有气无力地说道。
  “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黑潭泥鳅蛊’,之前有所耳闻,不料在此地见到了。整潭黑水里全是蛊药和尸毒,故此瘴气瘆人。”
  “黑潭泥鳅蛊?”麋儿重复了一遍。
  日期:2016-04-15 18:51:00
  “正是。黑潭里原本应是喂养雌雄泥鳅的清水,泥鳅产卵之后巫师向潭中投放了蛊药,所用蛊药就是各式各样的毒植百草。产卵的老泥鳅不是在蛊水里长大的,无法适应水中的猛烈毒性,大批死亡。巫师任由这些尸体在潭中产生尸毒,并不清理,新生小泥鳅在生长中不断吸收蛊药和尸毒的双重毒性,渐渐养成了泥鳅蛊,代代繁殖,毒性也代代增大。但是通常的泥鳅蛊水应是绿色的,若是整潭水色乌黑那便是‘黑潭泥鳅蛊’了,培养它们所用蛊药已经不是普通毒植,必须是经过蛊术炼制过的剧毒植物蛊。这种泥鳅若被误食,食者会有数百条泥鳅在体内上下游窜之感,不出一个时辰百窍流血而死。”

  “巫毒长老还真有几分本领,麋儿跟随师父多年,但这种蛊术还是前所未闻的。”
  陈稷听出麋儿言语之间气息已经渐渐平稳下来,于是令麋儿双盘打坐吐纳养息,又给她体内灌注了一些真气。但在催动自身真气之时陈稷发觉气力有些断断续续,料想只是方才瘴气所致,并不在意。

  “这方黑潭甚大,植物蛊的用量也绝不是小数目,无从揣测他一个人是怎么炼出来的,若不是有什么炼蛊奇术便是此峰之上另有其他帮手。”陈稷若有所思地说。
  “多谢陈公子救治之恩。”麋儿很是感激,心里想着这次若是没有陈稷照顾,只怕已是命丧九泉了,“当务之急是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破除这股瘴气。”
  “盲灯长老把黑潭安放在了山路入口处,想来也是为了阻挡外敌轻易侵犯黑峰尖,草药破瘴之法怕是无用。”
  “麋儿从前倒是听师父讲过有种巫术可以破除世间所有瘴气。”麋儿若有所思地说。
  “妹妹请讲。”陈稷一听此话顿时面露欣喜。
  麋儿口中缓缓地道出了一个奇法。

  日期:2016-04-16 14:38:00
  麋儿口中道出的奇法是湘西传统的驭火巫术,名曰“黄龙飞天”,
  “任何瘴气的实质都是有毒雾气,破除瘴气方法不外乎有二,第一种是内破之法,也就是服食草药‘薤叶芸香’。三国诸葛孔明七擒孟获之时用了此药,蜀军含入口中不受南中瘴气所侵。薤叶芸香产于古蔺,周围无可寻觅,我们只能用外破之法‘黄龙飞天术’了。”
  “妹妹可否详细讲来?这‘黄龙飞天’是何招数?又是怎生施法?”
  “你先跟我去山下镇子上买几壶酒来,我师父说过,湘西巫师通常使用的是衡阳酃酒,但不知道这五峰郡上都有什么酒可卖。”
  两人边说边行,到了镇子里才知道集市店铺上所卖多是普通米酒,昂贵些的只有白云边酒,并无太多品种可选。陈稷告诉麋儿白云边酒质素上佳,普通米酒只怕是不堪大用。两人又多走了几处,发现镇上的白云边酒尚有一年佳酿和三年陈酿之分,陈稷替麋儿选购了四壶上好的三年陈酿,之后一起重返黑峰尖。这一来一往耗费了不少时辰,正午已是当头了。
  麋儿日常本不饮酒,更加不了解湘地之外的各式酒酿,路上向陈稷问道:“不知道这白云边酒是何造法?一会儿施法之时,这酒务必精醇方能派上用场,醇度不够是绝对催不起大火的。”

  日期:2016-04-16 14:39:00
  “我虽不甚年长,生平也算饮过这世间百种沉香了。这酒取名为‘白云边’乃是源于李白‘将船买酒白云边’之句,能被酒仙交口称赞自是醇厚不虚,妹妹不必过虑。”
  麋儿抵抗不住山顶瘴气,到了半山腰的时候两人暂且止步。陈稷内功深厚又练过内丹行气之术,纵是窒息半个时辰也无大碍,瘴气无从侵体,故而现下须他独自上山行事,待瘴气消弭之后再下山护送麋儿登顶。麋儿把‘黄龙飞天术’密密交代给了陈稷,陈稷心领神会,带着火石、四壶酒和几个树枝径自上山去了。
  这次不用拖带麋儿,陈稷身轻如燕刹时便到达了山顶。
  时值烈日当空,山顶雾气已经自行消解了大半。陈稷屏住呼吸避免瘴气入体,迅速拿出火石点燃火种,再把火种引到树枝上。四壶烈酒仰颈灌下,催动心、肾和丹田的三昧真气把腹中之酒全部返激了出来,冲准火焰喷射而出。
  三昧并行,酒助火势,一条火带瞬间在黑池上方熊熊燃起,真真的宛若一条黄龙飞天,景致壮观非常。陈稷长吐催火,又不断利用轻功迅速变换火势方位,黑峰尖上一片焰火灿烈,直欲与日争辉。四壶酒全部射出之后黑峰尖上已是酷热非常,瘴气毒雾果然被尽数蒸溃。
  麋儿自和陈稷分离之后心悬一线,身在山腰眼望山巅,不久之后但见山顶火烟大作雾岚渐散,立知大功已成,心下喜极非常。可就在她翘首以待准备拜会盲灯长老之时,陈稷却迟迟不见了踪影。
  日期:2016-04-16 14:41:00
  麋儿心焦如焚,不知峰顶出了何事。莫非是陈稷驭火不力反伤自身?还是下山匆忙伤了腿脚?抑或是火光冲天不免惊动了盲灯长老,现下他不能脱身?又过了近一刻钟的工夫,委实不能再等了,麋儿背着两个人的包裹兀自上山去了。
  麋儿身上不负轻功,黑峰尖上有没有山路,只得一路上手脚并用,险峻非常。好在陈稷已经蒸散了山顶的黑潭瘴气,并无先前上山时的不适之症,攀爬了近半个时辰才到山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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