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样坠落了多久,身体猛然一震,像是落到了实地,如同重物压到身上一样被迫憋住了一口气,又瞬间放开,然后长叹一声,终于开始像睡着了一样,恢复了均匀地呼吸。
醒来的时候,太阳正暖暖地照在我的脸上,光华如此灿烂夺目,晃得我睁不开眼。
一翻身,发觉自己身处一片草地之上,坐起来一看,周围大多是草,偶尔有几棵树,远眺一下,像是位于一座小山上,再向下也是满眼绿色,看不出哪里有路。
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一样,我像弹簧一样从地上跳起来,向地势稍低的方向快速地跑了下去。草有点高,时不时绊住脚,让我有些踉踉跄跄,很多次差点摔倒。但是这件事非常重要,我简直不想有一刻耽搁,就是********拼命地跑!
渐渐跑进两山间的夹空儿,头顶开始被浓密的树叶所笼罩时,终于,在山坳里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一股山泉,从一块大石后汨汩地流了出来,在周围的石头窝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潭。我连滚带爬地跑过去,一膝跪在泉眼旁,向水中瞧去。
一张没有满脸胡子碴儿、没有一丝沧桑感的脸倒映在水中,虽然头发长得跟野人一样,但显得非常年轻,而且眉目也是如此的熟悉,感觉好像……是十年前的我一样!
我伸手去撩起一捧又一捧的水扑在脸上,沁凉的水打湿了我的脸和头发,感觉清爽无比!待水影恢复平静再看,水面上映出的仍然是刚才那张脸。
啊!我长嘘一声,倒在地上,把双手放在眼前翻来覆去地看,忍不住畅快地哈哈大笑起来!
我终于活过来啦!!而且,状态比从前还要好得多,就像脱胎换骨了一样!
许久许久,我都沉浸在劫后重生的喜悦里不能自已。
直到现在,当时的那种激动还好像留在胸膛里无法彻底散去!我看着对面姑娘好奇的神情,拍着胸脯、充满自豪地、大声地回答说:“我是谁?我是陶勇!陶---勇!”
面前的姑娘显然对我的激动完全不能共鸣,反而像是防范疯子发作一样,表情立刻紧绷起来,厉声问道:“说,你怎么会在停尸的那间屋子里?”
而且我发觉,她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紧握住了一根漆黑的棍子,估计就是刚才用来打我那根。
“别误会,我绝对不是坏人!”我赶紧陪笑着解释道,“我到这里是特意来找你的。”
“找我?”姑娘眉头一皱。
是啊!因为你、你就是田歌啊!我心里大叫着。
话说今天早上刚从山上下来的时候确实很开心,但开心劲儿告一段落之后,接下来就是无尽的烦恼了。
因为我发现我已经变得两眼一抹黑,不仅不知道该去哪里,连现在自己身在何处都不清楚了!
仔细看看自己,披头散发,衣衫褴褛,还光着脚,简直跟叫花子一样,不知道这是哪辈子的陶家人呢?居然落魄到这个份儿上!
没办法,只好先找到有人的地方再说了。可是,现在连方向都不知道,该往哪边走呢?
回想起来,刚才刚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好像还很偏,现在却已经高悬,那时间上可能就是上午吧。仔细观察身旁的几棵大树,大体上有一个方向上枝叶相对茂盛,树皮的纹理也比较细腻,应该这个方向是南。
我记得有人说过一个方法,手表的时针指着太阳的时候,两针夹角的方向就是南。我用右手在左手腕上虚拟地比划了一下手表的形状……按照现在这个位置来倒推一下,时间应该是上午九十点钟吧。
知道了大概的时间和方位,心里好像踏实了一些似的。饱饱地喝了一顿泉水之后我就准备出发了。
刚走了几步,就在心里嘀咕说:不会我回到的是南半球吧?那刚才那些算法可全都要反过来了!
又立刻否定自己说:怎么可能呢?如果按孟伊玲他们说的,我会被寻宗血咒引导回来的话,那肯定还是在中国,除非我老祖宗还有外国人血统。哈哈!
所以就安心地,深一脚浅一脚地摸下山来了。
在平地上又走了半天,总算是走到了大路上,说它是大路也只是和刚才的山路相比而已,说到底不过是黄土路,好多石子,比刚才的草地还要难走。
太阳直直地照着头顶,起初是觉得温暖,时间长了就开始觉得热得不行,这个温度,感觉现在应该是夏天吧。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感觉已经口干舌燥撑不下去的时候,身后好像隐隐出现了马蹄声。
我惊喜地回头望去,只见一人一马自远而近。天哪,但愿不是我干渴过度,出现海市蜃楼的幻觉了吧?转念又想,嗨,那不是在沙漠才有的现象嘛!
当时本能的反应就是立刻往大路中间一站,挥舞着双臂开始叫着:“哎---停一下!停一下!”
马快到奔近的时候,还好像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我心里有些惊慌,但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活人怎么能让他就这么走掉 !于是硬着头皮继续站在路中间,嘴里的词儿却变了:“大爷请停一下!我有重要的事!……”
就在马头几乎快撞到我鼻子的时候,随着一声响亮的拉着长音的“吁---”,马儿长嘶了一声停了下来。
真是匹好马!耳长眼亮,鬃顺毛滑,更重要的是听话啊,说停就停!我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马头,不由得在心里赞道。
马上的人却没有我这么有闲心,大怒道:“你******找死啊!”
我顾不上在意他的恶语相向,立刻满脸堆笑着说:“大爷,我是前面镇上酒馆的伙计,您旅途劳累啦!我们老板说了,晚上请您过去喝酒!”
他看看我的扮相,怀疑地问:“你是福海楼的伙计?怎么弄得这副德性?”
“劳您挂心!”我点头哈腰地说,“本来一直在这候着您,这不天热嘛,忍不住就下河去耍了一会儿,不知哪个缺德的把我的衣服偷了去,被我知道了一定要剥了他了皮!”
“你这倒霉催的!”他显然不爱多搭理我,轻描谈写地说了声“告诉李老板,晚上我一定过去。”就打马走掉了。
“行咧!”我一边高声应着,一边假装鞠躬送他。
好马加鞭,不到一会儿工夫他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望着他前去的方向,嘴角忍不住挂上了一丝微笑。虽然只是不到一分钟的交谈,我得到的信息已经足够多了。
刚才只见那马上的人,面色黝黑,风尘仆仆,短衫长裤,黑衣黑帽,脚上也穿着黑色的布靴。从打扮看,肯定是古人不假,但看服饰的做工比较精细,又不像是特别久远的古人。不止如此,他肩上还斜背着一个看上去很像褡裢的东西,上面绣着三个字:幽州驿。虽然那三个字写得弯弯曲曲但跟繁体字的差别还不是那么巨大,我还是很幸运地一下子认出来了!
从这些线索推断,我猜他八成是古代驿站间负责送信的小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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