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薰在心里想道,岂止不会责怪,恐怕背后里,少不得赏赐这个忠心耿耿的石头。
“是!”石头答应了一声,就走了。
“霜儿为什么要看那青瓷瓶?!”大将军转身看向书房,这话可不是问霜儿的,而是问南薰。
南薰自然是知道,自己必须给出像样的说法,要不然,会被大将军当作蛊惑霜儿的人,那样下面的事情就难办了,于是她就开口说道:“适才和姐姐一起下棋,姐姐说要跟我学些棋艺,我哪有资格教姐姐呢,但是我知道一本棋谱,据说是藏在一个外邦进贡的琉璃瓶里,于是就跟姐姐提了一下。”
“对对对,”霜儿接过话头,说道,“我想,夫君书房就有这样的青瓷瓶,便打算同妹妹一起进来看看,是不是妹妹说的那个,结果被那个大胆的石头拦住了!”
霜儿说着,略微露出些许不悦。
“哈哈,”大将军爽朗地一笑,说道,“这事情,好办,走,我带你们进去看看。”
说完,大将军径直走向书房。
丢儿赶紧上前,赶在大将军前头,推开书房大门,然后退在门旁,等大将军先进去。
大将军点点头,看来是对霜儿身边这个懂事的丫鬟很满意,接着,就迈步走进书房。
之后,南薰跟在霜儿身后,也走了进去。
虽说是书房,可是大将军是个武将,而且又不怎么喜欢读书,所以,这书房里并没有多少书籍文字,反倒是放了不少的铠甲头盔,上面斑斑的痕迹,述说着这些盔甲的经历 。
这或许是另一种荣誉,一种比赏赐高官爵位金银财宝,更为高的荣誉,相信每一个进入书房的人,都会被震撼到。
南薰知道,唐太宗曾建造凌烟阁,存放各个功臣的画像,而大将军家这个书房和凌烟阁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这书房存放的是大将军个人的功绩,每一次出征,每一场重要的战役,都可在这些盔甲之上,也难怪大将军对这书房如此看重。
果然,大将军走进书房,什么都没看,只是盯着那一幅幅盔甲出神,似乎在回忆和这些盔甲一起战斗的岁月。
看到此情此景,南薰竟然有些感慨,觉得大将军好可怜,相信大将军不喜欢这样的争权斗势,他更喜欢去战场厮杀征战。
这倒不是南薰过够了安定的生活,想要要天下大乱,而是说,大将军这样的人,确实不该就这么埋没在这勾心斗角的朝堂里。
《后汉书·马援传》有言: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何能卧床上在儿女子手中邪!
这,估计就是说得大将军现在的状况。
几个人看到大将军愣在原地,也都不敢出声打扰。
过了一会儿,大将军叹口气说得:“圣上赏赐的青瓷瓶就在屏风之后的桌上,走吧,咱们去看看,是不是真有那传奇的棋谱。”
说完,大将军就带着几个人往里走。
转过屏风之后,南薰就看到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两个青瓷瓶,通体流光,异彩非常。
“这是我府上最珍贵的东西了,之前我还打算拿着青瓷瓶去参加鉴宝大会呢,但是管家说这皇上赏赐的东西,不能拿去参加什么品鉴会。”
“确实!”南薰说道,“要是大将军拿着这青瓷瓶去,估计皇上知道了,必然龙颜不悦。”
霜儿开口说道:“妹妹快看看,这瓶子里是不是真的有那棋谱。”
在霜儿心里,没有在意大将军和南薰的话语,一门心思想找到南薰说的棋谱,好拿来研究一下,增进自己的棋艺。
“姐姐,刚刚是妹妹没说明白,棋谱自然不会是藏在这瓶子里,就算有,也造就被前人们拿去了,只不过,妹妹猜想,这瓶子必有那棋谱的线索。”
“那妹妹赶紧看看吧。”
“嗯。”南薰点点头,走近桌子,显示围着瓶子看看瓶体外的花纹,一边看,一边在心里赞叹制作这瓶子之人的技艺,真可以说是巧夺天工。
看了一会儿,南薰一直没有说话,这可急坏了一旁的霜儿,她急切地问道:“妹妹可看出了什么线索!?”
“没有,这青瓷瓶确实是难得的宝物,这花纹,这工艺,独树一帜,中原确实少见这样的东西,这瓶子真是外邦进贡的之物,只是妹妹还没有看出棋谱的线索。”
“姑娘不是有那观看事物过往的本事嘛,为何不看上一看!?”大将军有些疑问,按照南薰本事,肯定能轻而易举看到这青瓷瓶上发生的事情。
“大将军明鉴,鉴宝大会上,小女子不才,侥幸夺得那慧眼如炬的匾额,于是就有很多人赏脸,送来各种宝物让小女子鉴定,所以,这些天有些劳神,尚未恢复,不敢再去感知宝物的灵动 。”南薰略带歉意地说道,“如果大将军和霜儿姐姐信得过,能不能让小女将这两个瓶子带回去,等些日子,然后给大将军和姐姐答复?”
“行的,”霜儿立马说道,“妹妹自管带回去,等你精神恢复了一些,一定要早早找到那棋谱的下落。”
“姐姐放心,姐姐的事情,就是妹妹的事情,妹妹不敢怠慢的。”
“那就这样吧,”大将军转身冲着身后的丢儿说道,“把瓶子包好,等会好让南家姑娘带回去。”
“是。”丢儿答应了,转身去忙活了。
南薰随后也和大将军等人一起走出书房,回到偏厅,聊了一会天,丢儿就把包好的青瓷瓶拿到了几人面前,南薰自然不会急着走,那样会暴露自己的目的是来要瓶子的。
一直等到吃过了饭,在霜儿再三的挽留之下,南薰又和霜儿下了两盘棋,之后,才和小一带着青瓷瓶离开大将军府。
回到当铺,南薰一脸忧愁的样子。
“小姐,瓶子都拿回来了,你怎么还不高兴?!”小一很奇怪,事情进展的还是很顺利的,可小姐为什么并不高兴。
南薰说道:“这是才是开始,别以为拿到瓶子就完了,多动动脑子,想万全之策。”
小一嘿嘿一笑,说道:“那还是小姐自己想吧,我是想不出来的。”
“去,把打碎的那个瓶子的碎片拿过来。”南薰冲着小一完,就转身去看从大将军府拿回来的那两个完整的瓶子。
任何一件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再巧妙的工匠也做不出万全一模一样,没有分毫差别的东西,所以,这两个青瓷瓶看上去似乎是一模一样,但是细细研究,能看出些许不同。
当然,南薰并不是想研究为什么这瓶子间存在的差异,她是要看看,哪个瓶子和孙大人家的瓶子更像一些,然后她还要做进一步的修改。
比如说,孙大人家那个瓶子,瓶口用薄金镶嵌过,所以,她必须也把其中一个瓶子镶嵌了才行,还要把打碎的那个瓶口碎片上的薄金都拆去。
反正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真得好几天才能完成。
世间一晃而过,转眼三天之后。
清晨一大早,南薰打扮好之后,从楼上下来,自信满满,看着身边的瓶子,她坚信无论谁,都看不出这不是之前打碎的那个。
“走,小一,拿好东西,咱们先去孙大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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