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闫博年处理的到位,而且坚持的果断,一年多来的退休生涯倒也平静,无波无澜,大家皆大欢喜。
有着这样的原则,闫博年不会过多地打招呼,而且现在这个时期,事情不很明确,也似乎没有打招呼的必要,而且这一番折腾也觉得有些累,头也有些晕,可能是血压有些波动,看来真是老了,年龄不饶人了。
这样想着,闫博年慢慢踱回到电话机旁,拿起电话来,通了后说:“小勇啊,你现在在哪里?”电话里传来清晰的回答:“我现在在路上,正往家赶,马上就到了。”闫博年得到回答后又说;“好,你慢点开车,回来再说吧!”
电话是打给儿子闫勇的,他在省公安厅治安总队做总队长,与基层的关系比较密切,由他出面应该比较妥当,而从闫勇的回答看,似乎他也知道了齐天翔的事情。也是,作为前省长女婿的丑事,不第一时间传到他治安总队领导的耳朵里,那才叫不正常呢。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闫博年轻轻地念叨着,慢慢放下电话,对着客厅大声喊着:“老婆子,你儿子中午回来吃饭。”
“是吗?”老伴张惠芬闻声快步走到书房门口,问:“是他一个人回来?小玲来不来?”
“你以为都跟咱俩一样闲得,小玲不用上班。”迎着老伴的目光,闫博年嗔怪地说:“小勇也是办事路过这里,中午在不在家吃饭还说不定呢,一会你问问他。”
日期:2015-10-10 20:31
“骗鬼吧!”张惠芬摇着头,不相信地说:“肯定是你叫他回来的,不是你有事,就是他有事。”随后自言自语地说:“也不知他刘姨上回给他介绍的哪个女的,他见了没有,印象怎样?”
“这事一会你问他。”闫博年敷衍地打着哈哈,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摆摆手示意老伴不要出声,拿起电话,平静地问:“哪位?”
“老首长,我是白丰收。纪委的白丰收啊!”电话里传来恭敬的声音,“您这会忙吗?有件事想向您汇报汇报。”
“老白啊!”闫博年朗声说:“你还是这么客气,以后不要这样,我老头子受不住。你有什么事尽管说。”闫博年很满意白丰收的态度,这也是他不太相信会是白丰收下的套的原因。作为一个多年的老部下,这点自信闫博年还是有的。
“是这样”,白丰收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像是在考虑该怎么说,“天翔在平原县出了点事”,说到这里又停住了,过了一会又说:“说是县里开展打击卖淫嫖娼专项活动,可能,可能天翔也在里面,具体的情况还不是很清楚,我马上再了解一下。”
白丰收急速地说完,而此刻的他一定也是为难的不行,仅从这样的措辞和借口,就知道为了跟闫博年说这件事,经过了多么久的考虑和思量。这点也使得闫博年坚信,这个圈套不是白丰收所为。尽管可以表演,可以掩饰,甚至可以伪装,但本性是伪装不来的,对于白丰收这个老实人,任何的伪装都会露出马脚。
“我已经大概了解了事情的一些方面,不是嫖娼,也不是顺便参与到了里面,而且齐天翔强奸服务员未遂,让人家抓了个现行。”
闫博年提高了声调,表面着自己的态度,这会态度越坚决,越有助于挽回影响。
“老领导,你别上火,别上火。”白丰收在电话里急切地说:“事情估计没您想的那么严重,或许是巧合也不一定。”
“这是你的态度?”闫博年声调始终未减,但口气已经不那么严厉,接着说:“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
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或许是白丰收在思考该怎么回答。也是,这毕竟不属于业务范畴的事情,又来的那么突然,处理起来的确有些棘手。片刻之后,白丰收的声音再次传来,而且平缓了很多,“我准备让办公室的小张下午就过去,毕竟他们两个以前在调研室一起工作过,多一个同事也多一些回旋的余地,有些事情毕竟小张出面比天翔出面方便一些,而且这样一来天翔到平原,就是正常的工作,也好说一些。”白丰收说完了自己的打算,又补充道:“我已经让办公室通知了清河纪委,齐天翔是基层调研,是省纪委的安排,之所以没有告知,是还没有这个必要。”似乎是在与基层纪委布置任务,白丰收的话语强硬了起来,随即和缓了过来,征询地问“您看这样的安排,是不是合适?”
日期:2015-10-10 20:44
闫博年很满意白丰收的安排,下去一个同单位的同事,也就是变相告知这是组织行为,而不是齐天翔的个人行为,更不是无的放矢。闫博年赞赏地说:“我同意你的安排,这样很好,必要时可以派一个调查组到平原,也可以把调查结果直接向省委做专题汇报,该是什么问题是什么问题,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是我的态度,也应该是你们处理此事的态度。”闫博年强调说,因为他的态度可能决定着事件的走向,而他的坚决就会使事情不那么坚决,起码是使处理问题的人不那么坚决。这就是政治智慧。
“好的,我一定把您的指示传达到机关,而且在向省委汇报时也会如实汇报。”白丰收语气恭敬地说:“那就不打扰您了,事件进展我会随时向您汇报。”
挂断电话,闫博年长舒了一口气,有了白丰收的电话,即知道了他的态度,也排除了省纪委有染,而且白丰收的安排,也有助于事态的平息和解决。毕竟事情出了,一点波折没有也是不现实的。这也许也是对齐天翔的历练吧,想到这里闫博年摇摇头,静候着闫勇的到来,也许这个时候能给齐天翔一点支持的,也就是闫勇了。
放下电话,谭平山有些发懵,半天没有缓过来。脑子也有些嗡嗡的,眼前阵阵发黑,他赶忙拉开抽屉,拿出药来吃了一粒,慢慢地仰靠在椅子上,让自己平静下来,等待药片发挥作用。
这身体真是不行了,才五十出头的年纪,怎么就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呢?尤其是查出高血压这半年多来,总觉得体力和精力都大不如前,这血压看不见、摸不着,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会高,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不高。药是绝对不能停的了,什么降压的降压灵、稳定心脏的硝酸甘油,降血糖的消渴丸,应有尽有,忘了吃饭也不能忘了吃药,简直快成了药罐子了。
谭平山真的觉得很累,觉得应该是时机歇歇了。尽管他知道这都是奢望,但还是忍不住去想。
谭平山一步步走到今天不容易。他自己觉得是这样,在别人看来更是如此。当年越战结束,部队也开始进入正规化、现代化建设,谭平山进入军校学习,而后是到内蒙古大沙漠戍边,一干就是十几年,从内蒙东部到西部,苦没少吃,累没少受,结果还是一无所有地回到地方。副团职转业,因为不愿走门子,更不愿沾老头的光,何况老头也没有什么光可沾,老头当时在华沂地委当书记,曾经想让他去华沂地区工作,但谭平山拒绝了。“老父母身体都不十分好,而且我还是独子一个,只能先尽孝了。为国我也算是尽忠了,为子我还什么也没有做,趁着老人还在,我也应该尽几年孝了,怎么也不能弄的‘夫以诚而国不在,子欲养而亲不待’,留下遗憾总是不好。何况这么些年,老人孩子都是雅芳一个人在照顾,她的身体也不好,我也应该搭把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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