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中的韩信与那个时代》
第37节

作者: 经天纬地烟雨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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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6-01-28 13:38:05
  89节。二十六章 鸿门宴(下)
  张良又一次挽救了刘邦的命运。
  眼见宴会的气氛不太融洽,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总不能一直靠着项伯的维护,把自己的性命系于他人身上的做法是不可取的,于是张良到军营门口找樊哙。
  樊哙是刘邦的连襟,一见张良便问:“今天的事情怎么样?”

  张良说:“很危急!现在项庄拔剑起舞,他的意图常在沛公身上啊!”
  樊哙说:“这太危急了,请让我进去,跟他同生死。”
  张良要的就是樊哙进去保护刘邦,目的达到了,接下来就看樊哙能不能护得了刘邦周全了。
  于是只见樊哙拿着剑,持着盾牌,冲入军门。持戟交叉守卫军门的卫士想阻止他进去,樊哙侧着盾牌撞去,卫士跌倒在地上,樊哙就进去了,掀开帷帐朝西站着,瞪着眼睛看着项羽,头发直竖起来,眼角都裂开了。

  虽然宴会很沉闷,但突然来的这个小插曲还是让项羽有些吃惊。项羽握着剑挺起身问:“朋友是干什么的?”要是心怀不轨之徒项羽打算就地格杀,霸王虽然武勇过人,但也不想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掉以轻心,千军万马大风大浪都闯过去了,吃个饭喝个酒却阴沟翻船就贻笑大方了。
  张良说:“是沛公的参乘樊哙。”
  项羽放心了,便放下剑,喝退卫士。他很是欣赏这样威武雄壮的人,说:“壮士!赏他一杯酒。”左右就递给他一大杯酒,樊哙拜谢后,起身,站着把酒喝了。豪气干云,项羽愈加佩服。
  项羽又说:“赏他一条猪的前腿。”左右就给了他一条未煮熟的猪的前腿。樊哙把他的盾牌扣在地上,把猪腿放(在盾)上,拔出剑来切着吃。

  项羽更是好奇了,说:“壮士!还能喝酒吗?”
  樊哙这时才说明来意,说:“我死都不怕,一杯酒有什么可推辞的?秦王有虎狼一样的心肠,杀人惟恐不能杀尽,处罚惟恐不能用尽酷刑,所以天下人都反叛了他。怀王曾和诸将约定:‘先打败秦军进入咸阳的人封作关中王。’现在沛公先打败秦军进了咸阳,一点儿东西都不敢动用,封闭了宫室,军队退回到霸上,等待大王到来。特意派遣将领把守函谷关的原因,是为了防备其他盗贼的进入和意外的变故。这样劳苦功高,没有得到封侯的赏赐,反而听信小人的谗言,想杀有功的人,这是将已亡的秦朝的作为延续罢了。我私意认为大王不采取这种做法好。”

  一番话语,项羽面红耳赤,他不是刘邦,厚黑学练就得出神入化。尴尬的项羽只好漠然喝酒,没有话回答,许久才说一个“坐。”
  樊哙挨着张良坐下,刘邦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了,毕竟项羽的脸皮薄,还拉不下脸来。
  但项羽脸皮薄,不代表他那帮手下也是,范增、项庄等人虽未得逞,但眼光却不时扫向这边,神色不善。刘邦虽然舒了一口气,但立马又被这目光看得难受,想到处境依旧危险,愈发坐不住。
  惴惴不安的刘邦坐了一会儿,便以上厕所为由,趁机起身把樊哙叫了出来。
  出去的原因很简单,不是酒菜不合口味,实在是今天没有胃口。生死攸关之际,刘邦也不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刘邦怕继续这样闷坐下去会被范增突然再摆一道,便想出去想个对策。
  日期:2016-01-28 14:52:32

  90节。二十六章 鸿门宴(尾声)
  刘邦等人在外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比直接逃跑更好的对策来。这个时候,在帐内宴饮的项羽等人见刘邦一行人迟迟不归来,便派人出来寻找。
  项羽派出的是都尉陈平去叫刘邦,请注意这个人——陈平,后面也是搅动历史风云的人物,此时依然在项羽帐下做一个受人差遣的都尉。
  再想到此时的韩信还在项羽帐下做一个卫士,不得不感慨项羽啊,这么多人才为你所用,你却都不能好好任用。一副双王四个2的好牌,最后被别人打了个春天加一炸。
  眼见有人催促,虽然是邀约回到宴席上,但在刘邦听来,这简直就像是催命符音。心乱如麻,走与留,摇摆不定。 
  刘邦其实心下也认为此时形势危急,逃跑是个最好的选择,但觉得不辞而别不太好,说:“现在出来,还没有告辞,这该怎么办?”
  礼数还是得周全啊,虽然刘邦平时不讲礼仪,但那是得看对象的。平时都是一帮比自己地位低下的儒生或者自己的部将,可以不讲礼数,现在不行啊!项羽可不是儒生,是联军“总司令”,表面上平起平坐,实际上比自己还高出一头,关键是还是个厉害角色。
  同是市井出身的屠夫樊哙虽然大大咧咧,但这个时候比刘邦更具有决断能力,大丈夫不拘小节,何况我们原本也不是什么好男儿,就是市井无赖之徒混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樊哙说:“做大事不必顾及小节,讲大礼不需躲避小责备。现在人家正好比是菜刀和砧板,我们则好比是鱼和肉,还辞别什么呢?”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跑就死傻子了。
  刘邦不傻,至少不想做这个傻子,决定离去。但总不至于全都跑了吧,万一把项羽得罪狠了(好心请你吃饭喝酒,你却逃跑),项羽发兵追击就玩大了,你就算跑到咸阳城去也挡不住项羽的追击啊。
  迫不得已,刘邦就让张良留下来道歉。没办法,这不是出卖朋友,而是张良此时还算韩国国相,可以充当一个中间人的角色调和一下矛盾。
  对此,张良倒是很淡然,他不觉得刘邦这样做是在出卖队友,让他留下来送死相反,他觉得这是一种能托付性命的信任,也是对他能力的肯定。至于刘邦逃跑也很正常,贪生怕死乃人之常情,又不是到了非死不可的时候。
  张良问:“大王来时带了什么东西?”
  刘邦说:“我带了一对玉璧,想献给项羽;一双玉斗,想送给亚父。正碰上他发怒,不敢亲自献上。你替我把它们献上去吧。”
  有了礼物,多多少少能弥补一下礼数的不周了,张良不再多言,但说一个字“好。”
  这时候,项羽的军队驻在鸿门,刘邦的军队驻在霸上,相距四十里。怎么开溜也是个问题,走大路,万一楚军发动骑兵追击,后果不堪设想。
  刘邦当机立断,留下车辆和随从人马,骑马脱身,和拿着剑和盾牌的樊哙、夏侯婴、靳强、纪信四人徒步逃跑,从郦山脚下,星夜兼程,取道芷阳小路走。
  刘邦临行前对张良说:“从这条路到我们军营,不过二十里罢了,估计我回到军营里,你就进去。”当然,这只是夸张,反正言下之意便是要张良尽量拖延一下时间。
  这边多延误一下,刘邦就安全一分。

  刘邦转身离去,从小路回到军营里。
  张良在外面耗了一阵,估摸刘邦等人已经走远,楚军想追也难以追上后,才进去辞别,说:“刘邦经受不起酒力,不能当面告辞。让我奉上白璧一双,拜两拜敬献给大王;玉斗一双,拜两拜献给大将军。”
  项羽听闻,面色略微不悦,但一瞬间又恢复缓和,淡然问道:“沛公在哪里?”
  张良说:“听说大王有意要责备他,脱身独自离开,已经回到军营了。”
  项羽不再说话,就接受了玉璧,把它放在座位上。
  和项羽的平静得可怕相比,亚父的反应就显得剧烈得多,只见他愤怒地接过玉斗,放在地上,众人以为他要好好欣赏之时,他却拔出剑来敲碎了它,说:“唉!(项羽)这小子不值得和他共谋大事!夺项王天下的人一定是刘邦。我们都要被他俘虏了!”

  功亏一篑,范增气愤无比,美食美酒当前,范增再也无心宴饮作乐。珍宝在前,也无意欣赏,不惜毁坏,对着项羽大怒道:“竖子不足与谋。”他老了,年事已高,好不容易想辅导项羽成就大事,没想到这小子如此这般不成器,一时悲愤无处发泄。
  鸿门宴,这一夜,不少人看清了项羽在处理一些事件中缺乏当机立断的能力,他的犹豫与挣扎,间接导致范增的计划失败,以后他的优柔寡断说不定还会导致更为严重的后果。
  惊魂一夜,刘邦最后逃出生天,回到军中,第一件事便是清算内鬼。
  史书记载:“沛公至军,立诛杀曹无伤。”
  这一顿饭,惊险无比,但结局是双方都安然无恙,唯一一个死者便是故事开头的那位倒霉鬼,选错了主人,死得冤么?似乎也不冤。不论怎样,大家更加觉得项羽比起刘邦来,太不够成熟了,年龄上的差距,生活历练上的差距。
  一些原本对项羽抱有想法的人,开始动摇了。比如故事中的陈平,比如韩信。他们,一旦遇到恰当的时机便会离开项羽,因为跟着项羽混,前景太不明朗了。
  曹无伤就是这样的一个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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