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不问出处——五胡十六国的牛人们(修订版)》
第44节

作者: 云淡心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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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6-01-22 08:19:36
  NO.80
  原来,杨柸、牟成、赵生三人在杀死石韬后,当晚都住在了杨柸家,任务完成后三个人像拿到了世界冠军一样兴奋,说起话来毫不顾忌,没完没了。
  没想到隔墙有耳——他们的谈话都被住在他家的一个人听到了。
  正是这个人出面告发了杨柸等人。

  石虎连忙派人捉拿三人,结果杨柸、牟成都跑了,只抓到了赵生一个。
  赵生倒是挺坦白,很快就一五一十把所有的一切都供了出来。
  尽管已经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但石虎还是大受刺激。
  想不到自己立的太子居然是这么个东西,不仅杀了兄弟,居然还想害父亲!
  之前的石邃是这样,现在的石宣也是这样!
  他的兽性再一次爆发了——不,不是兽性,是禽兽不如!
  虎毒不食子,但在石虎的眼里,屠刀面前人人平等,即使是亲生儿子,也毫不例外!
  他下令把石宣囚禁在仓库中,用铁环穿透他的下巴再用铁链将他像狗一样锁住,用木槽盛放饲料让他像猪一样吃食,还拿来杀石韬的刀剑让他舔上面的血。

  一段时间后,石虎觉得折磨得差不多了,便决定把石宣处死。
  他让石韬生前最宠幸的两个宦官用锁链把早已面目全非的石宣带到了刑场,自己则带着后妃数千人登上观礼台,观看恐怖程度超过当今任何恐怖片的虐杀真人秀。
  行刑的各个环节都是石虎亲自设计的——在酷刑这个领域,他不仅天赋异禀,而且经验极其丰富。
  刑场上早已竖起了一根柱子,底下堆满了柴草,一声令下,石宣先是被拔光了头发,抽掉了舌头,随后被绳子穿过下颌吊在了柱子上,接着又被砍断了四肢,挖掉双眼,剖开肚子……
  见石宣还没断气,还在像虫子一样痛苦地蠕动,石虎又下令点燃四周的柴草。
  熊熊大火顿时将石宣的肉体化为灰烬。

  在历史上,杀自己亲生儿子的人也许有,但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杀自己亲身儿子的,却只有他一个,在古今中外虐杀亲子的排行榜上,他绝对是一骑绝尘,遥遥领先,拿着高倍望远镜也找不到对手!
  石宣的家人当然也难逃一死。
  他的妻子儿女九人全部被杀,其中他的小儿子才几岁大,平时很受石虎的宠爱,被杀前他大哭大叫,死死地抱住了石虎的大腿不肯松手。
  石虎虽然有点同情,但最后还是狠了狠心,让卫士把他拉走杀掉了。
  除此以外,东宫的所有下属都受到了株连——属官三百人、宦官五十人全都被车裂肢解,尸体弃于漳水,东宫卫士十万人则悉数被发配到凉州。

  不过,石虎再怎么冷酷再怎么无情,但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他并不是特殊材料做成的,他也是和常人一样的血肉之躯,穿少了也会冷,受伤了也会疼,这样惨烈的骨肉相残也会给他沉重的打击。
  不久,他就病倒了,而且病得很重。
  显然,确立新继承人的问题已经迫在眉睫。
  石虎只得强撑着病体与几个亲信商议此事。

  太尉张举认为,燕公石斌(石虎第六子)和彭城公石遵(石虎第九子)能力都不错,可在两人中选一个。
  但戎昭将军张豺却提出了不同意见。
  他说:鸡窝里飞不出金凤凰,贱母亲生不出贵儿子。陛下您前两次立的太子,其母皆出身不高(石邃生母郑氏和石宣生母杜氏都是家妓),因此两次都酿成了祸乱。这次希望能选个母亲出身高贵的王子来继承大统。
  他之所以要这么说,当然有他自己的用意。
  原来,十九年前,前赵主刘曜被俘后,张豺跟着石虎一起杀入了关中,俘获了刘曜年仅12岁的小女儿安定公主,见她长得漂亮,便将她献给了石虎,后来刘氏为石虎生了个儿子石世。
  如今他便想拥立石世,自己好趁机专权。
  日期:2016-01-25 08:01:48

  NO.81
  没等张豺的话说完,石虎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你不必再说下去了,我已经知道该立谁了。
  之后在立太子的朝会上,石虎对群臣说:我真想用三斛纯灰来清洗我肮脏的肚肠,为什么我老是生出孽子,年龄一过二十岁就想杀父亲。如今石世才十岁,等他二十岁的时候,我已经老了。
  也许,这才是石虎之所以选择石世的真正原因——他不想再立一个可能威胁到自己安全的成年儿子。

  就这样,年幼的石世成了太子,刘氏则成为新的天王后。
  过了段时间,石虎的身体似乎有所好转,可能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本着过把瘾就死的原则,之前一直称天王的他决定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尝尝皇帝的滋味。
  公元349年春,石虎正式称帝,大赦改元,百官都加封一级,诸子的爵位也由公变成了王。
  但这次本是例行公事的大赦,却引起了一次大规模的动乱——之前被贬戍凉州的一万多名东宫卫士在途中反了!

  这些人都是卫士中的精锐,个个都能以一当十,被称为“高力”,他们无故获罪,心中本就感到十分不满,好在走到雍城(今陕西宝鸡)时听说了石虎称帝大赦天下的喜讯,众人都满怀希望,以为自己可以免罪回家了,没想到最后传来的消息却是他们不在赦免之列。
  谈过恋爱的人都知道(我这个可怜人的亲身体会),最让人难以忍受的,不是直截了当地拒绝你,而是对你时冷时热,偶尔给你希望,但最终还是让你失望——这会让你感到自己受到了玩弄,现在这些“高力”就是这种被玩弄的感觉,他们终于忍无可忍,便在首领粱犊的率领下揭竿而起。
  由于没有兵器,他们只能用百姓的斧头装上木柄当武器,但这却丝毫不影响他们强悍的战斗力,很快他们就攻克了多个郡县,队伍也迅速扩大到了近十万人。
  随后粱犊率军东出潼关,杀向中原腹地。
  石虎闻讯急忙派司空李农统兵十万前往征讨。
  两军两次大战,李农都被粱犊打败,损失惨重,退守成皋(今河南荥阳汜水镇)。
  石虎只得再次调兵遣将,这次他一连派出了三位大将——冠军大将军姚弋仲、车骑将军蒲洪和游击将军石闵。
  姚弋仲是羌人首领,性情刚直,作战勇猛,深受石虎器重,此时尽管他已经年近七旬,却依然威风不减当年,他的儿子们也十分了得,其中尤以姚襄、姚苌最为知名,后来姚苌更是建立了十六国之一的后秦。
  蒲洪是氐人统帅,智勇双全,在石虎麾下屡立战功,在军中威望极高,值得一提的是,大名鼎鼎的一代雄主苻坚就是他的孙子。

  石闵当然更不用说了,胯下朱龙马,左手双刃矛,右手钩戟,近身八尺寸草不生,勇冠三军,当之无愧的当世第一猛将,如果按照史书的说法就是:胡夏宿将莫不惮之;如果按照三国志游戏设定的话,武力值至少有110,比游戏中武力值最高的吕布的104还要略高一筹。
  三强联手,粱犊再强也不是对手;三剑合璧,粱犊再狠也只能嗝屁。
  很快,姚弋仲等人就击斩了粱犊,平定了此次叛乱。
  而与此同时,石虎的病情已经极为沉重,开始考虑身后之事。
  他颁下诏令,任命彭城王石遵为大将军,镇守关中;燕王石斌为丞相、录尚书事,执掌朝政;张豺为领军将军、吏部尚书,三人共同受遗诏辅政。
  这样的安排,刘后和张豺当然不愿接受——石遵和石斌两个年富力强的皇子,一个拥兵在外,一个掌朝在内,他们还能有多大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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