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暗格——双鱼玉佩始末》
第46节

作者: 秦州老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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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春秋战国,动乱之际,到处战事频发,横尸遍野,広陈则从中浑水摸鱼,尽得渔人之利。多来数往之后,広陈发觉在沙场之上弱肉强食,人命贱如蝼蚁,任由武力强盛者杀戮。広陈心念电转,此后哪里暴发战事哪里便有他的身影。如此吸食精元两百年后,広陈体格愈发硬朗,似有返璞之象。
  直至周赧王五十五年七月,秦、赵两国于长平开战,与战人数之多,可称得上是旷古烁今,仅赵军即有四十万之众。其时,秦将白起与赵将廉颇相持不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原本広陈想藏身暗处谋取私利,不料事与愿违,赵将廉颇用兵极为慎重,迟迟按兵不动。
  无奈之下,広陈便投身秦军,寻机向白起进献离间计,白起以其谋善,遂用之。赵孝成王目光短浅,竟而迷信谣言,弃用老将廉颇,启用只知纸上谈兵的赵括,最终酿成大祸,一败涂地,使得四十万兵卒被困长平。

  其后,広陈探得白起嗜杀成性,素有“人屠”之号,故此连番挑唆之下,白起居然采纳広陈的意见,活埋四十万降卒。此举正中広陈下怀,四十万生灵的精气,全为他一人吸食殆尽。
  日期:2016-03-30 17:41:00
  広陈并非贪得无厌之人,他深知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所以自觉体内储存的精元过盛之时,便即收手,此后复归地下世界,隐居方丈山苦心修习,欲将吸食而来的精元化为己有,以期长生。然而他所修习的法门,如同灵蛇蜕皮,每隔四百余年脱胎换骨一次,需从头吸食精元。不过,由于增寿根基已成,等再次积蓄精元之时,只消获得一人精元则可有百人之功效。
  汗漫先生一言及此,稍作停顿,续道:“掐算时日,也该到広陈第五次出山吸食精元了,适才峚山空巢所见,准是広陈所为无疑。老夫生此不肖子孙,造孽无数,累得众位又将丧亡其手,实在痛心疾首。我欲大义灭亲,除此逆子,看能否扭转命格,保得各位周全,怎奈老夫行将就木,力微劲弱,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老张快人快语,冲口即道:“広陈作恶多端,死不足惜,咱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抢占先机,先下手为强,大伙儿合力将其击杀,如此一来,无形之中不知救回了多少无辜生灵。正所谓,杀一而救百,佛陀也称善。”报讯员等人交头接耳地议论了起来,均觉老张所言极是,当即达成意见一致,商图共诛広陈。
  在众人气焰喧天的鼓噪声里,我听到汗漫先生落寞地叹息着,想来他也是为难之极,広陈再怎样不肖,如何伤天害理,可到底是他的骨血,莫说亲自将其手刃,便是看着広陈死于我等之手,想来同样是心如刀绞。
  汗漫先生不忍生死相残,便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広陈有此下场,实乃咎由自取。老夫且领诸位往方丈山去,届时要杀要剐,任凭尔等。只是这青梅不落黄梅落的场面,实非老夫所乐见,故而请恕老夫不能助以一臂之力,同行铲除広陈。”大伙儿听了,却也能够体恤长辈之心,是以不便勉强。在赶往方丈山途中,汗漫先生再三叮嘱我等,如今広陈精通驱兽之术,身边多有猛兽护法,千万不可贸然行动,务必相机行事,争取一击成功,如若不然,胜算着实不高。

  日期:2016-03-30 18:58:00
  过得多日,一行多人浩浩荡荡,到得方丈山。唐代刘禹锡有言:“山不在高,有仙则灵”,世传方丈、蓬莱、瀛洲并称为三大神山,山中都曾有仙人居住,只可惜世人莫知其所在,还以为是秦时方士徐福杜撰而出的。我等因缘际会,有幸涉步神山,若非有要是在身,真想好好欣赏一下此处的湖光山色。
  闲话不提,却说汗漫先生行至方丈山下便辞别去了,我等则按照他事先告知的路径慢慢摸索,约莫过得两个时辰,在一处烟雾缭绕的山丘中发现了一位老汉,走近瞧看时,但见得那老汉生得长目、蜂准、阔嘴,身形有些佝偻,观其状貌,倒与汗漫先生所述広陈的模样十分相仿。报讯员记身怕阴差阳错,误伤了他人,因之试探性地问道:“打扰阁下清修,我等罪过不小。未知阁下可是広陈?”
  老汉点头应允,笑言:“打从老朽离开汝州西南崆峒山,此名已经鲜有人知,不知诸位从何得知?来此,又有何贵干?”我等听到“汝州西南崆峒山”的字眼,顿时心下了然,此老汉必为罪大恶极的広陈。老张环视周遭,见其势单力薄,无有援手,也就懒得与他闲扯,恶狠狠地道:“我等是替天行道,送你这厮归西来的。”说着便抡拳相向。
  日期:2016-03-30 19:44:00
  広陈见了,不躲不闪,反倒闭目养神起来。就在老张的拳头将要触及広陈之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不知何故,霎时间风云变色,虎啸龙吟,居然有两头猛兽呼啸而来,挡在広陈身前。我等吃惊之余,注目一看,只见其中一猛兽长得牛头、象鼻、马鬣、蛇驱、鳞身、鳄棘、鱼尾、鹰爪、鼍足,正与传说中的龙完全吻合,另一头猛兽则是体型庞大的吊睛白额虎。正当我等感叹広陈的驱兽之术,却听得他讲:“云从龙,风从虎,莫要惊吓了来人。”

  我和学今不自觉地退避三舍,站在远处观望,就在这时,我那帮老战友不知从何处来得力量,登时动如脱兔,如一记大浪拍向広陈。云从龙与风从虎竭力相抗,怎奈広陈的这两护法寡不敌众,逐渐败下阵来。报讯员如疯如魔,迅捷地跨上虎背,像景阳冈的武松那样,直将一双斗大的拳头死劲往风从虎后脑击打,而老张更是老当益壮,学起三太子哪咤抽龙筋,拆龙骨。再加上一班子敢死队似的战友,少时龙虎已是苟延残喘,难以招架。

  日期:2016-03-30 20:46:00
  双方相斗正酣,正当打得难解难分之际,一条黑影霍地抢过,忽向広陈突施偷袭,只听得砰地一声,広陈栽倒在地,一副老骨头险些散架,整个人瞬时缱绻在地上,疼得紧锁双眉。待黑影住步,方才看清那人容貌,却是汗漫先生。広陈强忍着苦楚,断断续续地道:“原……原来……是你!”汗漫先生一挺胸膛,盛气凌人道:“不是老夫,又能是谁!”
  又在这时,众战友与云从龙、风从虎斗得两败俱伤,龙虎瘫软在地上已然气息奄奄,然而众战友虽是遍体鳞伤,但各个浑似不觉,我看着浑似血迹斑斑的战友,心中禁不住纳闷,这血肉之躯的抗击打能力何以会这般之高,而且在他们的眼神中隐约间又透着一股莫可名状的诡异,似空洞又似呆滞。
  汗漫先生回头朝众人纵声狂笑,不知为何,那笑声让人听得极其别扭,继而说道:“大功告成,辛苦诸位了。”说完兀自哈哈大笑,一时间,整个方丈山都笼罩在笑声当中。过不多时,前一秒还可浴血争斗的战友突然像漏气的气球,一股脑儿摊在原地,犹似一滩难泥。
  日期:2016-03-30 21:09:00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潜意识告诉我,此事大有蹊跷,于是忙给学今使眼色,我俩也学别人那样半死不活地狗爬在地上。这时広陈支撑着坐直了身子,咳嗽了半晌才艰难地说:“有黄,回头是岸,切莫一错再错。”我乍然一听,脑子顿时混乱,到底汗漫与広陈孰对孰错。正值此节骨眼儿上,其余人陆续发出虚弱的呻*之声,老张挣扎着说道:“汗漫先生,不要心慈手软,此时不杀広陈,更待何时?”

  汗漫先生又是一阵狂笑,忽然狰狞道:“不用你说,老夫自会取他狗命,只是杀他之前,我先得替你们解除痛苦。”说着便大摇大摆地走将过来,広陈急道:“有黄,自作孽不可活,休要再去害人。”汗漫哪里会听広陈唠叨,広陈尚在言语,他早已张嘴阔鼻,只一刹那,便吸干了过半战友的精元,那些惨遭吸噬者,肉体一点点干瘪下来,老张惊得语无伦次:“这……这和峚山空巢……所见……所见一模一样,原来……是你……是你加害了我们。”

  日期:2016-03-30 23:34:00
  汗漫冷笑一声:“蠢材,知之晚矣!”报讯员亦厉色道:“老泼皮,我等与你近日无怨,往日无仇,何故迫害太甚?”说着便要起身厮打,可周身僵硬无比,四肢根本不听使唤。
  “不必白费气力,尔等久积丹木花果之毒,适才毒性迸发,一番厮打之后其毒已入肺腑,少时自会僵硬而死。”汗漫阴声道:“既然横竖都是死,不如将精元全数给我,也算功德一件。”
  老张朝汗漫啐了一口,随之破口大骂,懊悔道:“我们有眼无珠,听信你这老贼的谗言,险些戕害好人,误杀了広陈。”我也忍无可忍,冲道:“虎毒尚不食子,你连自己子孙都不放过,真是泯灭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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