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暗格——双鱼玉佩始末》
第40节

作者: 秦州老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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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6-03-06 17:47:00
  在这种目不能视的境遇下,当真是有眼如盲。我和学今依偎着小憩了片刻,待得疼痛稍减,父子俩才颤颤巍巍地互相扶持而起,仅凭着双手的触感在黑暗中探路。尽管我们一举一动谨慎非常,勉强行径了几步,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只觉一脚忽地踩空,瞬间连同学今一并牵扯跌落,及至着地时,一股火辣辣的疼从臀部蔓延开来。
  日期:2016-03-06 18:09:00
  这一跌撞委实不可小觑,就连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几欲破裂,我脑袋迷迷瞪瞪的,一时间感觉天旋地转,烦闷作呕。便在这时,忽闻学今颤抖着声音道:“爸爸,有鬼!”我极力提了提神,刚想询问发生何事,又听学今一惊一乍的叫唤个不停:“快看左边,有鬼火!”我猛然惊觉,立时朝左扭头,只见有数团淡蓝色的火焰稀疏地分散开来,正发出摄人的蓝光。
  日期:2016-03-06 21:20:00
  虽说鬼火之物并非真有鬼怪,然而疑心可生暗鬼,处于这种特殊环境之中,只消稍加想象便足以令人杯弓蛇影。我瞪大了眼睛直瞅着跳跃的火焰,越看越诡异,越看越发瘆。无边的黑暗伴着死一般的寂静,寂静的教人抓狂,间或连周身毛孔的舒张收缩都能辨得一清二楚。我强自定神,寻思:“这鬼火又叫磷火,看样子附近定有骸骨。”一念至此,我陡然一惊:“是了,此地曾掩埋旱魃尸体,想来定是旱魃尸骨含磷,磷又与水或碱生成可自然的磷化氢,故而有此异象。”

  日期:2016-03-06 21:44:00
  “动了,它动了!”学今戳戳点点地指向鬼火,果然有几蔟火团朝我们滚将过来。我见状不禁大喜,急道:“咱爷俩命不该绝,这回有救啦!”学今不明所以,转而问之,我说:“鬼火之所以可以滚动,实乃风力所致,换言之,此处必有通路,否则何以有风?”学今闻言,心中登感欢畅,说道:“爸爸,咱们逆风而行定能找到出口!”我点头示意,随后逆着鬼火滚动的方向一点点朝外摸去。
  日期:2016-03-06 22:30:00
  所幸天遂人愿,这地道回环曲折,越往里走越是洞天别有,渐渐地,原本黑压压的地道内居然光线渐次增强,等到可以目视周遭之时,我和学今均被眼前的景致惊得口呆目瞪。我兴奋的忘却了浑身伤痛,一个劲地啧啧称奇,不禁吟道:“峚山之上多丹木,员叶而赤茎,黄华而赤实……”不消说,眼前所见正与《山海经》中描述吻合。但见此地奇花异草,姹紫嫣红,栋梁之材,树冠如盖,好一派欣欣向荣之象。人若置身其中,宛似入了仙境。

  日期:2016-03-07 21:50:00
  这峚山之地除却蜚蠊、季胜、有黄、卢生之属先后来过,便是几十年前,我和战友赵日升寻找烈士遗物之时也曾有幸深入,当时也算机缘巧合,逢着了一番奇遇。往事不提,只说学今像极了跟刘姥姥进大观园的王板儿,顾盼之间,倍感新奇。这种视觉上的冲击,想来非身临其境者不可知也。
  日期:2016-03-07 22:06:00
  我遥指丹木说道:“这丹木黄华而赤实,其味如饴,食之不饥,咱们正好用之果腹,免得成了饿殍。”学今听罢,好奇心大盛,反问:“爸爸,你怎地知晓这花果可食?”随后我将其中经由大致叙述了一遍,怎奈从学今游移的眼神来看,他似乎又怀疑我顽疾复发,一切都是臆想而出的。待我意欲分辨,可尚未开口却发觉学今神色仓皇,那游移的眼神像是在提醒我,身后有甚异物。
  日期:2016-03-07 22:32:00
  气氛陷入沉默,那种呼吸可闻的压抑之感着实糟糕透顶,一秒、两秒、三秒……我甚至觉得连时间都开始变缓了,也不知当时是惊吓过度,还是反应迟缓,愣是未拔一足,在原地杵了半晌。最后打破沉默的是学今的一声喊叫:“爸爸,别愣着啦!快跑!”
  我闻言蓦地醒觉,预备发足疾奔,可惜腿到用时方恨老,前脚刚跨出一个箭步,后脚紧跟着便是一记趔趄,直将左腿膝盖骨擦得皮肉绽裂。如此旧伤未愈,又添新患,简直晦气不堪。正在此时,我借着眼角余光窥及身后隐藏之物,那东西,似人非人,似鬼又不是鬼。
  日期:2016-03-08 20:15:00

  乍看之下,浑似僵尸。只见其身衣衫褴褛,乱发颀长,再加上满脸的络腮胡,根本看不清他的庐山真面目,我顺手抄起一块坚石横在胸前用以自卫,学今也见样学样捡起一段丹木枝摆了个魁星踢斗的姿势,意在虚张。但那厮却始终视若无睹,仍旧不紧不慢地欺压而来。他似乎想从心理上瓦解我们,又或者想耍些猫玩老鼠的把戏,将我们故意搁浅在死亡的边缘,求生无望,求死亦不能。
  日期:2016-03-08 20:56:00
  此情此势,当真是危如累卵,生死只在顷刻。岂料那厮行至两三丈远处,不知何故兀自止步不前,反而从怀中摸出一节骨制小哨,一经吹响,刹那间整个地下世界鸣声贯耳,余音不绝。过不多时,居然有众多同类从四面八方蜂涌而来,各个手持石器,模样大是可怖。我见状略加思索,心说这群家伙莫不是尚未开化的原始野人!如今,他们群起攻之,难道是要捕猎我等,美美的饱餐一顿?
  日期:2016-03-08 22:08:00

  左首的兀那野汉带着一股霉味儿激动地上下打量我们,那急不可耐的眼神直教人不寒而栗,似乎要将我等囫囵吞下。我见势不妙,心中不禁萌生死志,既然横竖都是一死,不如与之搏命,兴许还有一线生机。这念头闪的极快,就在一念甫绝之际,我已抡圆了臂膀以坚石击之。那野汉眼疾手快,坚石未近其身就被他右手格开,忽而又以左手铁箍般扣住我右腕脉门,这一招来得好生迅猛,我只觉右手一阵酸软,登时给卸了力道,原本紧握着的坚石竟也滴溜溜的脱手落地。

  日期:2016-03-08 23:07:00
  回想适才的一招一式,怎地这般眼熟,不正是部队实战所用的“擒敌拳”!遥想当年参军之时,我对这套拳路可谓是烂熟于心,也曾是搏击标兵,怎奈拳怕少壮,就算各路技法依然熟稔,但其威慑之力恐怕早已减退无疑,休说以寡敌众,乱拳会打死我这老师傅,便是单打独斗,我自也难以招架。只是此时此刻,我心中尚有一事不得其解,这野汉何以会使出擒敌拳?
  日期:2016-03-08 23:29:00
  值此之际,我留意到了一个细节——衣服,令我更为讶然的是,这野汉身上的衣服尽管破旧不堪,但还是依稀可辨上面的图章,那图章不是别物,正是一颗殷红的五角星。我心念电转,忽而生出一个猜想,眼前这些不修边幅的野汉难不成是当年被隔离了的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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