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马屁精,真他妈服了。于是,我只是表示:赵总的眼界真的很叫人敬佩,赵总说的这个问题,我以前都没有考虑过,不过赵总说了之后,我倒是有一种阔然开朗的感觉!说完举起酒杯:赵总,我干了,你随意。
虽说席间气氛略有些浮夸之风,但是这顿饭毕竟还是吃的很好。我摸着肚子再回到酒店后,忽然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我他妈无事可做了。在深圳,没一个熟人,想玩都不知道玩什么。
无聊之下,只好打开手机,在QQ里扯淡,见那个德州扑克的QQ群又是一大堆消息,便进去开始闲聊,刚聊到我在深圳加了两天班,想打牌却没的打,却不料群里的Kim冒出了这么一句:深圳局老多了,我年初在那儿呆了两个月,玩了两个月。
耶?!我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对啊,深圳也有牌局啊,我反正闲来无聊,不如去看看深圳的牌局究竟是什么样的?钱不够不要紧,就去看看,开开眼界。大不了输一手就走呗,我想。
于是,我打开了与Kim私聊的窗口,问他:你还有深圳局的联系方式么?
Kim说:等会儿,我问问他,要是还有局我就让他联系你。
等了也就五六分钟,Kim要了我的电话,跟我说,一会儿会有人给你打电话,然后还嘱咐问我,稳点儿打,别上头,一般不会输。
我心说还用你说,我当然知道。
如此等了也就七八分钟过,一个138开头的深圳号码打了过来,打电话的人操着一口不明口音的变种普通话:雷好啊,我叫小马,请问系于乐先星么?
跟他聊了几句,果然是Kim说的那个人,他说他开的局在地在华侨城附近,是10/20的局,现在局正在进行中,刚开了一个小时,他指点了我如何换乘公交地铁后,又用那诡异的口音补充了一句:于生撒,雷到了楼下,给我打电话伐,我让人下楼接你好的哇。
——这哥们儿的口音让我想起了我一个同学,这同学生于北京,父亲是四川人,母亲是山东人,然后这家伙又来东北上学,这哥们儿的口音就是个串种,常有‘莫事,还**怕他咋地,不成拎板儿砖拍死丫的!’之类的杂烩口音出现。
看了看时间,才不到九点,也就是说深圳的地铁还在正常运营。于是我拔了门卡出了门,按照那人的指点,换乘了地铁公,没费多大的劲儿就找到了华侨城,可是找他所说的那个小区,倒是略费了些周章。不过还好,总共不过四十分钟而已。
到那个小区门口一看,见又是一个全封闭小区,没卡门都进不去。我站在铁栅栏外仰望了一下这座灯火通明的大厦。于是掐指算了一下这楼的风水,我觉得我自己今天肯定能赢钱——虽然我根本不懂风水,但这东西跟投资一样,信心,比黄金更重要,如果中国每个人都相信中国股市能超过一万点,那么,中国股市就一定会超过一万点。
给小马打了个电话,没一分钟,下来一个体型敦实的平头小伙子,看起来也就十**岁模样。他出来的时候,小区门口一共有三个人笼罩在灯光之下,但是他却笃定的走向了我。开口问我:于哥么?
我笑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是我?
那个小伙子一笑:看着,感觉像是你,嘿嘿。
——看来,我已经从外貌上像一个赌徒了。
跟这个小胖闲聊了几句深圳的天气,便跟他进了单元门,上了电梯后,我看着显示屏上不断增长的数字。我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忐忑,忍不住去想:这黑咕隆咚的,如果一会儿一进屋,忽然一群壮汉把我围起来说要打劫,那我该怎么办呢?
电梯在二十九楼停下,小胖墩敲了敲门,没三秒,那里面就开门了,开门的是一个皮肤有点黑的瘦子,那瘦子见了我,露出一个甚是和善的笑容:你好,于哥。
真可悲,每个人都叫我鱼哥,难道鱼就是我的宿命?
不,我不相信宿命,纵使宿命脚下倒着一千名挑战者,我也要做那一千零一名!我是于乐,我为自己代言。
进到里面,原本还略有些担心打劫的小忐忑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一进门,左右两个客厅,摆着两张德州桌子,都几乎坐满。大厅一角,还有两个坐着玩手机的姑娘,光看看就知道,那必定是等待轮替的荷官,这里,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场子而已。
“还有地方么?”我问小马。
小马指了指左手边的那张牌桌:“那还有最后一个位置。”
我顺着小马的手看了一眼,见左手边这台紫色桌布的德州桌子的9号位有一个空座,不过10号位是个胖子,8号位是一个看起来凶巴巴的家伙。我又抬头看了看棚顶吊着的节能灯,以往的经验告诉我,这种灯光之下,9号位看牌不是很舒适——偶尔会因为反光而看不清花色,万一你在听同花就惨了,如果站起来或者伸着脖子看,你至少会暴露一些底牌信息——即便不听同花,面上发出来的花色也很重要的。如果不看……除非是赌奶糖玩。
“等会儿吧,再有空座我再上,我眼睛有点儿近视,坐那儿看不清牌。”我随口说道。
小马听了说行,然指着那两个等待轮换的荷官边上的一个空座:“您先坐,一会儿再有人来,你是第一个。”说罢又对坐在那玩手机的姑娘说:“小熊,你去拿点荔枝饮料什么的。”
玩手机的姑娘放下她的超大屏手机,起身就进了里屋,用一个托盘端出来一碟荔枝,一罐加多宝,还有一包我从没见过的‘好日子’牌烟,放在了我身边的茶几上,冲我一笑,又坐下来玩手机了。
我心想服务还挺到家,于是就剥开荔枝吃了一个,不错,还挺甜,再转头一看,见那个被叫做小熊的姑娘正在玩一种很常见的找钻石小游戏:屏幕上不同颜色和类别的宝石,找到三块一样的转到一起,然后,三块就都消失了。
小熊长了一张典型的南方人面孔,身高倒还不错,只可惜相貌平平,这倒也罢了,关键是胸也平平……算了,还是不要搭讪了,据说泡荷官容易转运,我不确定我现在属于霉运还是鸿运状态,还是不要自找纠结了。于是我随手拿起那包从没见过的‘好日子’牌烟,饶有兴致的观察了一番包装,这才打开包装点了一根。
如此等了二十来分钟,让我意外的倒不是没人下桌,而是……又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人不嫌弃9号位别扭,便坐下了,另两个人排在我后面等。
还好,德州是种筹码波动剧烈,动不动就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游戏,所以,很快就有人下桌了——那人是一个面色有些激愤的胖子,他留下了一句“不玩啦不玩啦”,起身就走。那口音明显是南方口音,因为没有儿化音。虽然来深圳只有几天,但感觉这个城市的口音南腔北调,那儿的话都能听到,倒是有趣。我探头看了一眼那牌,见说话那人的顶两对输给了三条。倒也不算死的太惨,因为人家三条是一路领先的,而且三条也一路都在被动的跟注,是那个胖子不控池,这才导致一把打光。
他离开的座位,正是六号位。
那么,我必须得上了,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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