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娟儿爹将信将疑,心里怨恨着娟儿这个不成器的闺女。
“真的!我若是说假话……天……天打雷劈!你们不信就问娟儿嘛!”
“问个屁呀,娟儿在哪儿呢?”马栓儿爹抬手在后脑勺上敲了他一下。马栓儿接着说:“娟儿肯定没死,我去找她,一定把她给你们找回来……还我清白,说好了,她回来就给我做婆娘!”
娟儿爹无以应对,即便娟儿不是自愿的,现在也是死无对证,继续掰扯下去,更是丢尽脸面。他只好顺着台阶下,他说:“好,大家可是都听到的,我就等你把娟儿给我找回来!马栓儿爹、娘,你们可也是听到的,不许反悔?”
“五哥,一言为定!”马栓儿爹满口应许,马栓儿娘在一旁直拽他的衣角。娟儿爹恶狠狠瞪了马栓儿一眼,领着人拨开人群落寞的走在路上。看热闹的人大部分都意犹未尽,等待了半天没有看到他们所期待的**,多少有些遗憾,似乎还舍不得离去。人群中,有两个年轻如青松的身影先行而去。
山子闷闷不乐,铁蛋心事重重。他们都是情窦初开的青少年,虽然目前并无什么情愫影响他们的成长,但是,他们都为娟儿的遭遇感到难过。铁蛋急匆匆走在前面,山子慢吞吞走在后头。铁蛋为自己没有站出来揭穿马栓儿的谎言感到自责,事到如今,他已经模模糊糊知道那天娟儿经历了什么事,在他的心里,娟儿是一个泼辣、热心肠的姐姐,或者,娟儿不让他对任何人讲那天看到的事情,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哪知道事态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铁蛋心中举棋不定,不知道该如何办,但他最终决定信守对娟儿的诺言,把这个秘密永远藏在心中。
日期:2016-01-11 13:59
山子对娟儿没有别的想法,他把她当作姐姐,除了感激还是感激。他不相信娟儿会看上马栓儿,无论如何,他都希望她过得好,找个好男人。他的心中第一次有了好男人的概念,也第一次觉得女人好可怜。他想起了娘,那个抛弃他的女人,不管怎样,他生下他,把他送回来给奶奶扶养,总算对他还是有恩的。他有点想念那个女人——他要喊娘的女人。她长得是个什么模样?是美是丑,是胖是瘦……她老了吗?她一定也是跟村里那些女人一样,多嘴多舌、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吧!
“山子,你快点……”铁蛋扭过身子喊到。山子由慢走变成一路小跑,嘴里答道:“哎,来了。”
两个人方才的心事被他们一前一后的追逐丢到了九霄云外。
日子继续在过,马栓儿爹、娘怕娟儿爹再来闹事,把马栓儿送到山外他出嫁的姐姐家去了,纵使有万般舍不得也没办法,毕竟自家理亏,糟蹋了别个好端端的闺女。马栓儿早就打好了主意,他要逃走,去找娟儿。他哪里敢到姐姐家里去,她没出嫁之前就嫌弃爹娘偏心,对他横鼻子竖眼,这下落在她的手里,哪里会有好日子过。
金都城外马桂花家,几间烂瓦房,住着一家老小七口人,尽管依然贫穷,与山里的土墙比起来,这已经够好了。碍于情面,马桂花接收了马栓儿这个不成器的弟弟,爹在的时候,虽然也没啥可吃,马桂花的脸上是有笑容的,爹前脚一走,她就表露出对马栓儿的厌恶,对他横眉冷眼,使唤他做东做西,对于马栓儿这个在家里扫帚倒了都不会扶一把的人来说,半会儿都待不下去,爹走的第二天,马栓儿就跑了,他觉得哪怕在外头讨饭,都比呆在这里强。
志国在金都城的茶馆里立住了脚,他为人实诚、勤快,老板对他很赏识,客人也时常给他几个小费,他把钱都攒起来舍不得花。这两年在金都让他大开眼界,他巴望着攒下钱回去孝敬爹娘,给娟儿找个好婆家。金都离家乡实在太远,他舍不得把钱花在路上,他要等到攒下足够的钱才回去。他想念爹娘,尤其想念娟儿,从小被他宠爱长大的妹妹。
转眼到了来年的新年,山子和铁蛋依旧在山上山下追逐,他们又长大了一岁,山子英俊明朗、铁蛋高大挺拔,两个人形影不离。没有马栓儿干扰,他们扯草药、抓山兔子,为山子攒下了不少学费。他们信心满满,如此下去,上大学就不愁了。
忙忙碌碌的求生活,让村子里的人们逐渐淡忘了娟儿和马栓儿,唯有各家的爹娘惆怅满腹,他们都带着一线希望活着,哪怕是自欺欺人,也要相信他们会回来。
过去的一年里,村里似乎没有发生过大事,鸡毛蒜皮的事在人们口中传来传去,二呆家的母牛生小牛犊子了,孙大家的母猪把圈拱了,马四家的崽子讨婆娘了……直到有一天,风云变了,秦寡妇成了村里茶余饭后谈论的头号人物。
开春,村里来了一群男人,看上去个个身强力壮,领头的人是个络腮胡,他那黑黝黝的胡须像是马栓儿家黑狗颈项上的一圈毛,毛茸茸的,有些吓人。他看上去四十出头,身板像牛一样结实,他叫黄广志。他天天领起人竖杆子,架线,村里人不明就里,觉得好生稀奇。村长说这是在拉电线,接电灯,没有几个人能听懂村长所说的电灯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村长又说有了电灯,家家户户都不用点煤油灯了,一根绳绳拉一下整个屋里就亮堂了。大家听得似懂非懂,但每个人都感觉很新奇,无一不在盼望早日见识这稀罕玩意儿的庐山真面目。
日期:2016-01-11 14:57
人家热火朝天的干活儿,村里仿佛每个人都无所事事,丢下屋里的活儿,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结队看热闹,就连铁蛋和山子也常常撇下学习去观望,这让干活儿的男人们很不自在,黄广志经常吆喝他们:“有啥子好看的?这里危险得很,赶紧回去忙你们该忙的事情。”
日复一日,看来看去都是竖杆子,架线,人们逐渐失去了观望的兴致,都各自回家忙自家的农活儿。没隔几天,就有人传出闲话,说看到秦寡妇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往那帮男人堆儿里钻,她和那个络腮胡眉来眼去,又是倒水,又是送饭,怕是早就滚在一张床上去了。这样一来,就有人在背后骂秦寡妇不要脸、不守妇道,说她一看就是狐狸精,克夫,哪个沾惹上哪个就要倒大霉;更有人说她是‘白虎’,任由他黄广志身板多壮实,早晚也得死在她的身上。
秦寡妇是外乡人,当初被卖到村里给杨财主当了填房,她嫁过来的时候,芳龄十八,杨财主六十好几,足以当她的爷爷,就连杨财主膝下的独子也足足比她大了一轮。说来也凑巧,她踏进杨家不久,杨财主的儿媳妇就难产死了,一尸两命,杨财主年事已高,据说她嫁进门就守了活寡,可是,半年后,她的肚子隆起了。村里的闲言碎语满天飞,有人说杨财主老不正经,每夜逗弄她,直搞得她心里像猫抓,**不断,搅得隔壁正当年的光棍心里痒痒。有一天,她实在受不了,趁着杨财主睡着了,悄悄爬上了他儿子的床,自此,这对奸夫**每天后半夜都会滚在一个被窝里,杨财主耳朵不好使,他们更是噬无忌惮,浪荡的声音让人听不下去,杨家夜夜都能传出两种不同的声音,前半夜像猫发情,后半夜像羊儿跑;也有人说杨财主的儿子垂涎于她的姿色,硬是强占了她。无论哪种说法,都没有得到证实,关起门来的家务事,又有谁能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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