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有勇气就去见他们,再过半个月他们也许就会来大同了,到时候你就以方园策划公司总经理的身份去和他见面,我就不信他们能吃了你。”方园园觉得这样的安排还是比较合理的,因为至少父亲可以通过夏雨了解一些房地产的专业知识,如果能够说服父亲把楼盘的策划交给夏雨去做,那么这件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方园园觉得自己的如意算盘应该能够实现。
方中望虽然是个做煤炭生意的土财主,走南闯北也多少年了,待人接物的基本修养还是有的。
方园园深信这一点,也许,他们和夏雨的见面是非常愉快的。
“见就见,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顶多他们看不上我,然后让我滚蛋,然后我就象个癞皮狗一样,死都不滚,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夏雨总算喘了一口气,他用自嘲的口吻缓解着内心的压力。
“恩,不错,这才是我的夏雨,对付像他们这样的敌人,就要用这种不怕挫折的癞皮狗精神,然后没脸没皮地纠缠着他们,这样你就赢了。”方园园竟然用了敌人来形容自己的父母。
“敌人,没脸没皮,癞皮狗。”夏雨重复了一遍,这些话他听着耳熟,这些都是夏雨昔日追方园园时,方园园拒绝他的词汇。
“任何想和我谈恋爱,没脸没皮纠缠我的癞皮狗都是我的敌人。”方园园的话历历在目,夏雨心头的沉重很快被方园园唤起的温暖回忆给击散了,然后,他补充说了一句:“看来也只好继续发扬一下革命的优良传统了,否则,还真搞不赢你父母,任何阻挡我夏雨和方园园爱情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方园园笑了,擂了夏雨一拳说道:“那行,我现在扮演父母,你仍然是你,看你能不能过了我这关。”方园园说完,松开夏雨的手,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一脸正儿八经的样子。
夏雨望着方园园假装一本正经的样子,笑的直接弯下了腰,他指着方园园断断续续地说道:“你现在扮演你的父母,我未来的岳父岳母,你还真舍得难为我,看你的样子,还真笑死我了。”
“夏雨,你快点,我是认真的。。”方园园还没有说完。就见夏雨从旁边的一个书柜上拿过一面镜子,指着镜子说:“你让我看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怎么能认真起来,又不是真的见到你父母了,这两种感觉不是一样的。”
方园园见了镜子,皱了皱眉头说道:“夏雨,你这里怎么会有镜子的,难怪这阵子你白天从来不给我打电话,说这个镜子是哪个女人的。”
“岳父岳母会这样问的吗?”夏雨笑着说道。
“你快别胡扯了,老实交代,这镜子是谁的,我看这镜子不像付娟的。”方园园一脸的认真。
“园园,你不是每天说我笑得难看,满脸褶子吗?我这就买了个镜子,每天练习笑容,你看看现在是不是笑的好看点了。”夏雨微笑着,带着一点职业性的笑容。
方园园一听,觉得暖流遍布了全身。夏雨竟然这么在乎她的一言一行,她忽然感觉到自已以前的强势也许不经意间给夏雨造成了很多的压力,她内心忽然有一种负疚感。
她知道夏雨一直让着自己,一直宠着自己。
“夏雨,我就是随便说说的,我觉得还是你以前的笑容比较灿烂,满脸折子的夏雨才是你自己。”方园园的语言立刻变的温柔了很多。
有的人喜欢活在当下,得过且过;有的人喜欢计划未来,夏雨的心死灰般已经有七八天了,他的所有未来都被打乱了,他望着墙上的瓷砖,想起了王启明曾经说过的“瓷砖理论”。
当时王启明问他说:“墙上的瓷砖和厕所的瓷砖有什么不同?”王启明说这些话的时候,正是李春芳登上离开大同火车的那天晚上。
夏雨当时叹了口气说道:“你问的问题,无非是想让我说出来墙上的瓷砖和厕所的瓷砖其实都是一个窑里烧出来的,有的瓷砖贴到了高楼大厦上面,就那么辉煌一辈子,有的瓷砖却只能贴在厕所里,臭一辈子。不就是李春芳提出分手了,你认为这就是命运。”
夏雨觉得瓷砖理论用在他现在的处境最恰当不过了。
夏雨的手机闹铃已经调成了《相信自己》,心里仍然是忐忑不安的,方园园父母到大同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夏雨甚至在日历上每天计算着时间,他在每个数字上面都画了一个圈,希望能够圈住这该死的日子。
夏雨正坐在总经理办公室里,看着一天天逼近,他胡思乱想,心有不甘。他忽然想到每一缕的心有不甘都可能改变人的生活。
最为糟糕的是,你选择不同的工作,甚至选择不同的女人,你每次做出的任何选择都有可能改变你的生活方式和生活轨迹。
夏雨忽然觉得好可怕,那些自以为能够把握住人生命运的人,必须是在每个关键选择点能够做出非常精准的选择。
付娟和马国庆仍然没有接到业务,到了中午时分,马国庆敲过门后端着快餐走到夏雨的办公室,看到夏雨一脸的失魂落魄,脸色也很差,以为夏雨生病了。他并不知道夏雨心里胡思乱想了好几天了,他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方园园的父母,还有那个比他帅气和富有的罗全。
“夏雨,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马国庆问完,把快餐放到桌子上,走到夏雨旁边,伸出手摸了下夏雨的额头,一点也不烫,刚想说什么,看到夏雨桌子上一张白纸上写了ABCD四个字母,他不明白夏雨在这里瞎想什么呢?七八天了也没有跟他们出去接业务去。
夏雨看了马国庆一眼说道:“马儿,我没有什么事情,我就琢磨着人的未来是不是由一道一道的选择题组成,我们只要把这些选择题都做对了,那么我们的梦想都实现了。”
听了夏雨的话,马国庆觉得夏雨有些神经病了,笑着说道:“你说你没事琢磨这些没用的干啥,以前你也不是这样的人,就算人生是由无数个选择题组成的,像我们这些连考试试卷上给出ABCD四个答案的选择题,我们都难以做出正确的选择,何况到了社会上,社会上的任何事情都比ABCD难的多。”
“有时候想想在学校的日子还真是幸福。”夏雨苦笑着,从桌子上拿过快餐的时候,他的压迫感并没有完全消失,尽管他已经把方中望的照片从网上下载下来,打印了一张贴在对面的墙上,以期望把他的印象从完全没有到逐渐模糊,再到逐渐清晰。
当面对一个熟悉事物时候,温暖的感觉就让你立刻没有了紧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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