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是正当防卫，但在几天前你旁边这个女人，和另外两人一起杀了八个人，还试图对杨胜楠一家人不利，这总是没错的。我抓她合情合理，你又凭什么阻止？”
　　“那八个人是那两个老太婆杀的，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你敢撒谎？杨胜楠，你说，这个女人和那两个凶手，是不是一伙的？就算她当时没有杀人，但也算共犯！你说是不是？”
　　“……”杨胜楠张了张嘴，一时迟疑。
　　真相确实是这样，但这时候真的要站在李九真对立面吗？
　　不待她做出回答，李九真就瞥了她一眼，指着李清歌说道：“有一点你们不知道吧，那就是她脑子有病，等于是精神病患者。就算是现在，被我治疗了一下，也都没有彻底康复。不信，现在就可以让医生检查。”
　　“什么，她是精神病？”包括杨胜楠在内，所有丨警丨察都愣住了。
　　因为他们从来都不知道这一点。
　　“这不可能，哪有这么巧？检查，我支持检查！”黄局长激动地说道。
　　“我立刻叫最专业的脑科医生过来……”院长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最后，医生检查完毕，有些匪夷所思地说道：“这，这不科学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大脑？太不可思议了。”
　　“她到底是不是精神病？”黄局长抓住他衣服问道。

　　医生思考了几秒钟，才认真点头：“她确实有精神病，而且非常严重。”
　　黄局长闻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知道自己今天多半要栽！
　　在葛春秋眼里留下不良的印象，这能不栽吗？

　　这脑科医生又详细向葛春秋解释了一下检查结果。
　　大概就是说，正常情况下，一般人的大脑检测数据，要是也像李清歌这样紊乱的话，不死也都成了植物人。
　　不明白为什么李清歌还能俏生生地坐在那里，好像没事人一般。
　　而且通过智力测试，感觉她的智力就跟孩子似的，绝对不是健康状态。
　　所以得出结果——
　　肯定有精神病，且很严重。
　　李九真适时说道：“这还是遇到我过后才好点，在遇到我之前，她根本没有任何自我意识，那个老太婆叫她自杀，她都绝对会照做……唉，这妹子其实就是个可怜虫，从小被那老太婆抓去洗脑，变成了这副模样。”
　　杨胜楠一听，顿时露出了动容之色，看李清歌的目光也带着同情。
　　将心比心，如果是自己有这种遭遇，该多可怜？
　　而李清歌看上去才十几岁，比阿初大不了多少吧？
　　“你怎么不早说啊，我一开始都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杨胜楠责怪地瞪了李九真一眼。

　　“你给我机会说了吗？我一到你家，你就叫我滚蛋。我可真冤枉啊！”李九真摇摇头。
　　“你还说，要不是你乱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那样子。你气死我了！”
　　“咳咳咳——”
　　王楚山拉了拉杨胜楠，示意她不要在这种场合打情骂俏。
　　之前听说李九真两个人杀了一群人而傻眼的那个小孩老爸，这时候终于回过神来，将锦旗捧着递上，激动地说道：“我就说乱抓好人吧，实在是太过分了！李医生，我也没别的东西给您，就只有这面锦旗，希望不要嫌弃……”
　　李九真一看锦旗上“妙手回春”四个字，就有些脸红。
　　这个成语是形容医生医术高明，而他暂时却还是冒牌的，根本不是用真正的医术救活对方女儿。

　　“不过也可以先领了，迟早有天我要对得起这四个字。”已经暗暗下决心要学医的李九真这样想，就又心安理得地将锦旗接过去。
　　葛春秋见状，点点头，率先鼓掌。
　　连葛春秋都鼓掌了，在场谁敢不给面子？
　　哪怕是黄局长，也都不得不跟着拍手，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葛春秋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黄局长啊，以后认定一个人是不是逃犯之前，还是得将事情查清楚。像你们今天这样，成何体统？怎么，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拷了人抓回去，还把手打断，是要严刑逼供吗？”
　　黄局长战战兢兢，低着头，不敢反驳一句。
　　他早就看出葛春秋是站李九真那边，本就没打算再追究李九真责任。
　　他之所以在这里“控诉”李九真，只不过想自保而已。
　　可结果李九真以正当防卫和精神病免责这两条，把一切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这种情况下，黄局长感觉连自保都成了大问题。
　　他别提多后悔过来抓人了！意气用事，就得吃大亏啊！
　　“回去写一份检讨，明天交省公咹厅，我会和老王联系商量一下你的问题。好了，你现在可以带着你的人，回去反省了！”葛春秋冷冰冰地下了逐客令。
　　“是是是，我一定反省！”黄局长面如死灰，转身就走。他知道自己的职位，多半要动了。
　　“等等。”李九真忽然说道。
　　黄局长心里一咯噔，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
　　都已经到这份上了，你这臭小子还要说什么来落井下石吗？
　　欺人太甚啊！
　　李九真却是说道：“这位大哥的孩子这么小的年纪，被人扎针，针针直指要害，这事儿算丨警丨察负责调查凶手吧？”

　　“哼，就这些丨警丨察，只知道冤枉好人，我还不放心呢！”那个小孩的老爸撇着嘴不屑道。
　　黄局长差点吐血，脸上火辣辣的。
　　“诶，人多力量大，他们就算没什么本事，协助你老家的丨警丨察破案，跑跑腿还是可以的。”李九真说道，“黄局长，你觉得可不可以？”
　　“……可以，当然可以。回头我就派局里最好的人手，协助侦破此案！竟对无辜小孩下此毒手，必须抓到凶手严惩！”
　　之前对李九真各种威胁，此刻却不得不用这种客气到极点的语气说话，黄局长感觉自己对李九真说的每个字，都像是巴掌，重重甩在自己脸上。
　　他灰溜溜走出去，带着守在外面的所有丨警丨察离开。
　　送锦旗的这位又是一番道谢后，也知趣闪人。

　　葛春秋就又对王楚山等人说道：“你们也先出去一下吧，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李医生说。”
　　“好的好的。”王楚山他们当然没有任何意见，一起出去后，见杨胜楠露出苦恼之色，王楚山就道：“怎么了？”
　　“唉，黄局长离开，我却没跟着一起走，回头肯定要被排斥了。”
　　“呵呵，放心吧，不出意外，这局长之位，估计他是保不住了。”走在前面的院长淡淡一笑，“至于你那些同事，又哪敢再排斥你？”
　　“呃，是这样吗？”杨胜楠有些茫然。

　　王楚山也微微点头，没有发表反对看法。
　　办公室里面，只剩李九真、李清歌和葛春秋三人。
　　葛春秋倒也不怕李九真会对他不利，神色亲和地说道：“李医生啊，今天的事，我是真的要好好谢谢你啊！如果没有你，我家那小子也都不可能醒过来。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若力所能及，自当竭尽所能！”
　　李九真笑道：“不管我占多少理，昨天拒绝去警局也算坏了一点规矩，你刚帮我赶走那个姓黄的，扫了这点麻烦，就已经帮了我的忙。其它的我也没什么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