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一出戏？”一直不出声的董高，打了个饱嗝，呷了口汤漱了漱口，又把汤吐回碗里，起身走出屋，到别处玩去了。其时，董高和刘凤的事，董胡声和杨喜凤还不知道。
　　“好小子，你的事说出来，也好不了哪里去，”董正看着董高走出饭厅的背影心里骂道。
　　“哟！”董正被陆东方在桌子下面踩了一脚，痛得差点叫出声来。
　　陆东方看了一眼董正，放下碗，站起身，走了。
　　董正的脚在桌下揉了揉，也跟在陆东方身后出去。

　　“哼！”杨喜凤哼了一声，看着空荡荡的饭厅，一人枯坐着。
　　“出大事啦……”董正一回到房间，就把身子整个的倒趴在床上，“从此以后，谁也别想过清平日子了！”
　　“鸡毛蒜皮的事儿，也值得你大惊小怪的，”陆东方在董正高高撅起的屁股上“啪”的打了一巴掌，“看着吧，开弓没有回头箭。第一步都已经走了，以后的就没甚顾虑了。”
　　“哟，打的死鬼痛！”董正说着把被捂在头上。过了一会又揭开，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陆东方。经了饭厅的直接摊牌，此刻的陆东方，相比于董正的后悔不已，反而更显得有点兴奋、激动。陆东方信心十足的脸上绽着两朵红云，挨着董正坐在床边，双手不停的相互绞着。
　　“不打你打谁？”陆东方说着又在董正的身上扭了一下。
　　“好，好。我是姓任的，叫打，”董正说着，转过身，把头枕在陆东方的双腿上，同时双手开始在女人的身上游移。
　　“哎唷……”陆东方把董正按在**的手拂了拂，又接着任由其在身上胡作非为。
　　“唔，”董正在陆东方的手无作为的干扰下，搂着陆东方，把手摸到陆东方的文胸背后，意欲去摸索着解脱文胸背后的搭扣。可是在任凭董正怎样努力，如何扣搭，都解不落那个扣。几番无果的尝试之后，董正不由得嘟嚷开来。
　　“这个鬼把式，净欺负老实人哩。怎样解也解不下来……”

　　“你老实？你要是老实，天底下都没有老实人啰！”陆东方说着把长发拢在脑后拢成一大束，由董正压着腿，慢慢的躺下，“解个扣也不会……”腰一挺，胸一耸，双手倒背着，一下子就把搭扣解落下来。
　　“我不老实，试问天底下还有谁老实？”董正把陆东方的文胸解下，套在自己的头上，痴痴的问道。
　　“你……”陆东方躺着用手指头摁了一下董正的头，这时董正正在俯着身，吻了吻陆东方。董正吻着，吻着，停了下来，并用牙齿轻轻的咬了咬，“唷……”陆东方皱了皱眉，把摁董正头的手，改为扶着。“你都不理会别人痛不痛！”陆东方揉着董正的双耳，当作董正咬自己的报复。
　　“痛在哪里？”董正放了正在含着的那粒粉红米李，把他那高耸而尖削的鼻子转移到陆东方掖毛浓密的掖窝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股熟悉的味道涌上心头。董正伸手扶着陆东方长发，把自己的整个身体压在陆东方的身上。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干什么啊，你？”陆东方推开压在身上的董正，翻过身，扯了扯正在宽衣解带的董正。
　　“通通下水道啊……”
　　“什么下水道？”
　　“就是下水道。”

　　“……哦，……哦，你是说我是下水道！”陆东方一把掀着董正的耳朵，“你再说一次！”
　　“哪一次？”
　　“刚才你所说的那一句。”
　　“哪一句？”董正嬉皮笑脸的跪在床上。
　　“上一句！”
　　“上上一句，还是下下一句。你总得说一次我才知道哩。你这样掀着我的耳朵，会脱的……真的会脱的，罢了，罢了。算我说错总得了吧。以后不说上水道，说是上水道总行了吧？……哎哟！痛！……”
　　“脱了的好！”陆东方说着放了董正。
　　“哎哟哟……”董正揉着发红的耳朵，“掀起来，都不计人死活的……”
　　“谁叫你嘴臭！”
　　“不臭呀？”董正衣衫膛整的坐在床上挨着陆东方，翘着嘴巴，向鼻孔吹了口气。
　　“不臭，才吃了饭，就猴急猴急的。”

　　“还不是为了播种。”
　　“去，去。不洗了澡。别想上我的床。——吃了饭连澡也不洗，一身汗味的。”
　　“好，好。我去洗，我去……”
　　董正说着下了床，趿着拖鞋走出房间。
　　董家的洗澡间设在一楼楼梯间的楼梯底下。董正从二楼的房间下到洗澡间时，发觉洗澡间的洗发水没了。董正在洗澡间翻了翻，从摆在洗澡间的小托板上，找不到任何供他使用的洗发品。
　　“哎，洗发水没了，连一滴，也没有了！”董正拿着一个空瓶，摇了摇，又倒过来。“咣”的一声，摔在地上，加上一个大脚，空瓶横空飞出去，“叮叮咣咣”的落在地坪上翻滚着。惊动一直睡在地坪一角的大黄狗，以为有好货头，呵下呵下伸伸腰，兴兴头的跑过去，嗅了嗅，失望的又折回去，在原来的地方上打个圈，慢慢的躺下，伏着，眯着眼。

　　“我就不信，不用洗头水，难不成洗不成洗澡！”董正嗫嗫嚅嚅的说道，一边拧开电热水器的水龙头，“是了，饭厅有一瓶。”董正看着哗哗流动的水柱喷落在接水的铝桶里，猛然醒起今早他母亲杨喜凤从墟场上买有一大罐回来。想到有这一点，董正穿着丨内丨裤，横披着浴巾，换过一双木鞋走向饭厅。
　　饭厅里，杨喜凤一人怔怔的坐着。连董正噼噼啪啪的敲着木鞋进来也不知道。
　　“咦，”董正看了一下杨喜凤，“妈，你还坐在这里？”指着满桌的碗碗碟碟，“连碗都没洗？一个人的，都在想咋的？”董正拿过一双筷子在碗边上敲了敲。
　　“嗐……”杨喜凤在董正的干扰下，从沉思中缓过来。看了一眼董正，不说话。
　　“妈，你想什么的你，”董正把筷子叮的一声放在碗与碗之间，“想得这么入迷。”

　　“能想什么的想！”杨喜凤掠了掠发际，惊觉自己已经坐了好一会儿，连忙的站起收拾碗筷。
　　“你真的想分家？”杨喜凤一边收拾着，一边问。
　　“唔，”董正刚想弯下腰去拿放在门角一边的洗发水。
　　“你可要想清楚了，分开之后，就什么都要靠你自己的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
　　“知道，知道。多事你还不知道的哩！——分家，分家。是不是她的注意？”杨喜凤说着头一扬，嘴一努，望窗外
　　瞟了一眼。

　　“……不是……”
　　“不是？你有几日人了？想骗我！……”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说那么大声干什么？”
　　“大声，大声又怎么样？养你们这么大，说一句也不行了，是不是！”杨喜凤“啪”的一声，把正在收拾的碗筷重重的屯在八仙桌面上，振得碗筷跳起来，又落下，哗沙一片。
　　“我不与你讲那么多，”董正说着拿起洗发水，“我洗澡去……”
　　董正拿着洗发水，迅速的逃出饭厅，窜进洗澡间，把门关紧，水龙头开得大大的，激起哗哗的水流声。董正一边洗着，一边想：这样，妈说什么，我也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