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男女的芝麻事》
第22节

作者: 蓝色烟火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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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咧。快了。”骆天说着三铲两铲的把米粽铲在一个盘里,然后,往镬头倒了一大勺水,盖上。招呼毕休,“兵佬,还睡?吃米粽,吃米粽 !”
  “吃罢。你们吃你们的,我不要。”毕休说。
  “不吃白不吃,”几个人说着围在火灶边,把米粽盘放在镬盖顶上,你一块,我一块的吃起来。
  “你真的不要?蛮香的哩。”马顺过夹着一块米 粽,对着毕休说。
  “不要,说过不要就不要。”
  “不吃就快没了耶。”毕时恭说。
  “没了就没了。你们可是要快吃,快了。我们在赶时辰哩。——让我看一下——咦,十一点多了,快十二点啦。”

  马顺过听了毕休这么说,也拿出他的手表看了看,说道:“真的快十二点了。胡须佬,加大一点火。要不赶不上了。”
  “好咧。快点就快点。——响佬,杀鸡!”
  “杀鸡?”毕时恭说,“吃鸡我就有份,杀鸡我是从不干的。我是见血昏。”
  “龟蛋!”骆天说着把衣袖往上捋了捋,“恐怕是见鸡昏吧。——看你也不会。杀不会,帮捉一下鸡腿总会吧?”

  “别,干这样的事,千万别找我。真的,我是见血昏。”
  “响佬你这个龟蛋,”骆天说着,拿过一张刀,一双筷,一只碗。碗里放了半碗水,一小匙盐。“响佬,响佬,讲到做不到。”转头叫那个长了长头发的青年,“广土,把鸡捉来。”
  “好。”广土应着,解了蛇皮袋,从里面抓出一只大阄鸡。然后,广 土抓着鸡脚,倒着,捉住鸡翼,鸡头向着碗,问蹲在地上的骆天,“割呗。”
  骆天蹲着试了试,捏着鸡头,在鸡下巴处拔了一小摄毛,对广土说:“可要抓好了啊。”说着提刀照着鸡下巴就是一刀。刀钝鸡老,天寒地冻,夜暗灯黑。骆天一刀下去,竟然割不出红来,看鸡颈时,只破了一点点皮。骆天又用手试试刀锋,其钝无比;看刀口时,其形似锯。大概是人们用它来既切菜又斩柴的缘故,才至于如此。骆天不禁开骂:“锯那样钝,割x都割不出水来!”叮嘱广土,“抓好了,我去把刀戒两下。”说着,骆天放下鸡头,走到镬头边,拿刀用力的在镬壁口来回戒了几下,方才重新回去抓起鸡颈,拧着鸡头,又是一刀。这会,鸡血顺着刀口汩汩的喷涌而出,流到碗中。

  “捉紧,捉紧……”
  鸡受了痛,不停的挣扎,广土都快要抓不住了。骆天捏着鸡颈,连连提醒广土。然而广土终于捉不稳,阄鸡“扑”的一声,挣脱了一只翅膀,凌空拍打,扇动满地风,扑翻地上碗。“哎!抓只鸡也抓不了。有个鸟用!”骆天一急就骂人。广土无声的忍受着骂。但扑脱的鸡翅膀,广土终究抓不回。骆天见了只好放下刀,腾出另一只手去抓鸡。鸡在两条汉子的合力下,终于流尽最后一滴血,颤动着翅膀,无力地垂下鸡颈。广土看着骆天取走了鸡血碗,方才丢鸡在地,到火灶旁取暖去。

  “妈的,才得到一点鸡红。”骆天捧着碗,走到灶前,借着火光,照了一照碗中不多血,遗憾的说道。
  “算了,算了。多少就多少,我们要放快手一点才行。要不,耽误了时辰就不好了。”马顺过整理着他带出来的另一个袋。边整理边说。
  “说的是,”骆天说道,从一旁拿来一个盘,把鸡放进去,用水勺舀镬里的滚水淋在鸡身上。“响佬,拔鸡毛你总会吧?”
  “从来不做过这方面的功夫,你可别找我。我只会烧火,我只会烧火……”毕时恭说着蹲在灶前,拨弄着炭火 。
  “好个你响佬,只会讲,不动手。”骆天说着把盘端到一边,寮前灯光下,吩咐,“广 土,你把它搞掂。”

  “好的,”广土说着捋起衣袖,替下了骆天。骆天抽出身后,从床底拖出大堡,揭开盖,拿出猪肉,糕点等落脚需用物品。
  “咦,想不到。胡须佬还备了这么多的东东。”毕时恭在一旁,看着伸出手捞了一个面包。
  “响佬除了吃你不落后,样样都落后。”骆天说。“话又说回来,响佬,你这个大宝号是怎么得来的?”
  “那你的又是怎么来的?”毕时恭啃着面包,反问骆天。

  “还不是因为他的那满腮子的胡须!这个还用问吗。”毕休在床上笑着说,又问骆天,“我说的是不是?”
  骆天听了,笑了一笑,不作任何解说,继续忙着手中活。
  毕时恭看着骆天的下巴,说:“也不是很多。”
  “他的不多,难道你的多?”马顺过说。

  毕时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再说什么。
  夜里虽云停雨住,可是寒气袭人。站在火堆外,仿佛有一股看不到的东西在穿骨刺髓,一种彻骨寒的滋味,说不清,道不明。只要离了火堆,你往外面站上一会,就会情不自禁地打个寒颤。就连烘着火堆,对着火和不对着火的感觉都有所不同。不一会儿,一伙人众,七手八脚,就把熟鸡、猪肉煮好安置妥当。
  “终于搞掂……”骆天长长地出了口气,看着马顺过,“顺哥,还有什么要做的?”
  “多着呢。”马顺过正在戴着一副老花镜,手拿电筒照着一张铺在床上的黄宝纸在写字,一边写着,一边回答骆天。那张黄纸本来已经是写了不少字,现在马顺过是在把一些新内容加上去,进行润色。
  “既然这么说,该做什么,你就尽管吩咐安排。要不到了时候,手忙脚乱,做错了也不知道。”
  “我正在想着呢。只是外面黑朦胧的,不好下手哩。”马顺过抬头望了一眼外面。
  “没有关系,我早就备了一条旧轮胎丢在河边。等一会儿,我叫广土去点燃不就行啦?听说这家伙耐烧,又亮。好着哩。”
  “点得着吗?天这么冷。”
  “这与天冷不天冷的有什么关系。那家伙全是橡胶做的,见火就着。”
  “那好,你去点燃它。灯光火亮的才好做工。”
  “广土,”骆天吩咐那个叫广土的青年,“你去把轮胎点燃了。”

  “好咧,”广土应着,点起电筒就往外面走,临到路边,停下来,转过头,用电筒照着另一个青年,叫,“阿木,和我一起去。”
  “你一个人去不就行了?”阿木坐在床边不动。
  “叫你去,你就去呗,”阿木说,“……要不,你去!”
  “好,好,我和你一起去……”阿木在床上嗫嚅了一阵子,终于松了口。点着手中电筒,和广土一起走向河滩。
  “看着他们就是胆小,”骆天对着二人消失在黑夜的背影,说了一句。
  “话也不能这么说。黑灯瞎火的,去多一个人稳妥一点,做起事来也淡定得多。”马顺过的目光,从低垂的镜框上方看了一眼骆天,说道。马顺过说着又盘点了一次他的袋中的香纸烛宝,看看自己的表,又问毕休,“兵佬,几点了?”
  毕休打开怀表,看了看,说:“不多不少,刚好十二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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