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摇滚乐染指的青春》
第39节

作者: 亚日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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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说明我来的目的,我还是明知故问地问了句:“姚子,饿,不在吗?”(此处“饿”为饱嗝的声音)
  俩男生短暂地看我一眼,继续津津有味地看电视。一男生简洁地答道:“不在。”
  我接着问:“去哪了,饿,知道吗?”
  还没问完,姚子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饿了就去吃呗。”
  我回头一看,姚子光着上身,一手拿盆,头发湿漉漉地站在我身后。
  我说:“操,我以为你不在,刚想走。”

  姚子进门把盆放下,“来的都是客,喝两杯再走啊。”
  “你最近怎么不去我们宿舍晃悠了呢?颜勃他们都挺想你的,尤其是乔大风,说你欠的赌债还没还清。”
  “话非得说这么明白?哥们就是躲债呢看不出来吗?”
  “就两块钱至于躲吗……我看你脸色不好,出什么事了别瞒着我。”
  姚子往挂在门口的小镜子上照照,“不就黑眼圈深点吗?你就直说哥们私生活不太检点就行了呗。”
  我摇摇头:“我看咱俩是说不了两句正经话了。”我朝姚子的俩同寝那儿瞟了一眼,发现其中一个也看了我一眼,据我看来那眼神很不屑。

  我拉着姚子出了宿舍,小声说:“你们宿舍那俩人怎么劲儿劲儿地,刚才也不告诉我你去水房洗头了,就说你不在。”
  “不是一路人,没劲。”
  “你看我们宿舍多好,气氛多么融洽,而且对你全都热情如火,没一个嫌弃你的。”
  “是啊,我也不嫌弃他们啊。”

  “那你怎么不去了?搞个对象就忘了哥们?”
  “搞……我不都跟你说了我没搞……”
  姚子还没说完,就被他几个法学系的朋友拉着去宿舍里喝酒,姚子拉我一起,我赶紧说有事就走了。
  日期:2015-10-09 00:10:35

  第二天下午,我去校外买《通俗歌曲》杂志,突然看到前面路边停下一辆“客来死了”,王回从驾驶位下来,叶静从副驾驶下来,俩人挽着手走在路上。我这才知道姚子说他和叶静没在一起不假,这叶静活生生是被富家公子王回追去了。我不由感慨万千,姚子可以在角斗场上完胜王回,可是在情场上,他却被人家一拳KO了。
  我没再与姚子讨论这事,但在与他的接触中留心观察了一下,想看看他有没有受到什么打击,但我看不出——姚子跟任何时候一样,情绪十分稳定,表情十分安详。
  我开始怀疑,姚子是不是机器人——他不会受伤害吗?
  日期:2015-10-09 00:11:36

  十一、插手
  为了我对音乐的爱,同时为了制造与田曼顺理成章的接触机会(明眼人可以看出前一句是官方说法),我为一支乐队的诞生而奔走疾呼着。
  一开始,姚子和肖尉反映并不积极,因为他们总觉得我们技术还不达标,时机尚未成熟,但我说我们可以在练中学,在学中练,岁月如刀,青春易老,时不我待。二十岁正是一个人创造力正盛的时候,再不操练起来,上天赋予我们的天赋就会被糟蹋,光阴如梭岁月无情,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一不小心拖到了二十五岁高龄,人的创造力同记忆力、性能力一样,都会走下坡路的,我们就会错过成为一代音帝的机会,云云。

  乐队成立那天是一个普通的星期天,我、姚子、田曼和肖尉去看了苍蝇乐队的演出,看完之后去吃宵夜,在被演出和酒精激荡的情绪中,我们终于把八只手握在了一起。
  握手的时候,我看准了田曼伸出她的玉手的那一瞬间,马上把手伸出,想覆盖在她的小手上,谁知姚子比我动作快多了,硬生生在我和田曼的手之间插了手,现在想想,那对于我可能是个不祥的预兆。
  日期:2015-10-09 00:12:21
  十二、姚子领取了奖杯
  颇有些神通的肖尉搞定了排练用的小地下室,搬来了音箱、鼓,其他的乐器、效果器等也是他找人帮着淘了一些质量过得去的二手货,由我们几个凑钱买下来。
  看着装备完毕的小排练房,真是令人激动。我们去淘了些喜欢的乐队谱子回来,开始激情四射地排练起来。
  那段日子,是我感到由衷地开心的日子。
  站在田曼身边,在乐器的相互配合之中,感受着心与心的交流,没有比这个更让我满足的了。我的吉他水平,在那段日子也进步得飞快,姚子把主音吉他让给我来弹,自己弹起节奏吉他。
  排练完,我们就跑去各种便宜的地方吃饭,大声说笑着,我们中不乏有趣的人,因此总是欢笑声不断。
  日期:2015-10-09 00:13:13
  这样的日子过得飞快,我记得那时候我的笑肌好像一直在酸痛,因为我笑得实在太多了。
  但这种美好在某一天戛然而止。
  那天我们排练完,去吃了顿地摊烧烤,在地上的两箱啤酒都成了空瓶子后,姚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把拉起田曼,豪迈地说:“来,让各位认识一下,这是我女朋友,叫田曼,英文名踢服你!”
  田曼捶了姚子一拳,姚子一把揽过她的腰,田曼顺势靠在姚子的肩膀上。
  我和肖尉都愣住了。但很快肖尉就说:“操,你们俩暗渡陈仓啊,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田曼骂他:“姓肖的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啊。”
  我立刻离座去旁边呕吐去了。
  在呕吐的间歇中,我清晰地感到我的世界坍塌了,我的心碎成了数以亿计的粉末。
  日期:2015-10-09 00:14:06
  这感觉着实不好受,天堂到地狱的转换竟然如此缺乏过渡。我从美好的憧憬中瞬间跌落,好似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企盼。
  我不想回忆那段日子的悲惨,我只记得我病了,在床上躺了两个礼拜,然后又连续两周没有响应队友们的排练请求。但我把自己伪装得很好,我始终没有流露出一丝是为情所伤的迹象,跟姚子、田曼都像往常一样有说有笑,但天知道我掩藏得有多辛苦。
  至于我为什么要这样费力掩藏自己,我也说不清。但有件事情可以肯定——我不想失去姚子这个朋友,也不想露出可怜相博取怜悯。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我从来没有向田曼表达过我对她的爱,这怪不了任何人,这也是在这件事上,我唯一悔恨的事情,那就等于说,我根本就没努力,谈什么收获?
  但我真的没努力过吗?那些存在于心中的,喜怒哀乐全为一个人的一颦一笑所系的深沉情感,都不算付出吗?
  我只是还没鼓起勇气站上起跑线而已,但姚子已经跑到了终点,领取了奖杯。
  一个月后,我像没事人一样,重新回归了乐队,照样跟所有人说笑打闹着,虽然很多时候心如刀割,我告诉自己,总会习惯的,总有一天,你的心会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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