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类是务实型的男人。这种男人与女人的交往也相当于做生意。帮忙可以,但是不能白帮。帮了你多大的忙,就要有多大的回报。这种回报可以是支票,也可以是肉体。金美娟支付的当然是支票。特别是现在的金美娟更是如此。金美娟甚至喜欢与这种人打交道,干干脆脆,一单两清,谁也不欠谁的,最省心。
第四类是理想型的男人。这种男人老是天真地幻想有什么超出爱情和利益关系的红颜知己,他们的最大特点就是好为人师,渴望你请求他给你指点,并且喜欢看到漂亮的女孩在得到他的“指点”时那份专注的神情,以及得到“指点”后一惊一乍的表现。金美娟对付这类男人的伎俩就是装傻,哪怕对方胡说八道,金美娟也听得非常认真,有时候表现出异常的专注,有时候表现出一惊一乍,有时候还故意提一些对方容易回答的小问题,充分调动对方的表现欲。金美娟就很有几个这样的“老师”,并且这些“老师”都给过金美娟不止一次的帮助。金美娟遇到什么事需要找他们帮忙时,总是先从“请教”问题开始。例如上一次金美娟想拿到科技大厦的那个项目,她首先就是找对此有直接影响力的领导,请教他对楼宇智能化问题的看法,然后请教一个企业在进军高科技的过程中采用OEM寻求对外合作的可行性,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就请对方代为联系可以合作的科研单位,等到这位领导介绍的科研单位与君禾实业建立合作关系后,拿到项目的事也就成了这个领导自己的事了。
金美娟今天又找到她的一个“老师”,她这次想老师“请教”的是关于向银行贷款的问题。
一番师生礼节之后,金美娟说:“高大哥,有个问题我想请教您。”
“别客气,说。”
“我从来都没有想从银行贷过款,”金美娟说,“您知道,我总是觉得有多少钱做多大生意,这样心里踏实。不知道我这个想法对不对?”
那个被金美娟称之为高大哥的“老师”说,这也没有什么对不对的,如果你想安逸,当然不用贷款了,如果你想做一番大事业,肯定是要贷款的,并且事业越大贷款越多。
“是吗?”金美娟问。
“是的。”“老师”说。
金美娟现在是在“老师”的办公室里。“老师”的办公室没有金美娟的办公室大,布置也没有金美娟的办公室豪华,但是这间办公室明亮整洁,一进来就让人有一种舒服感,特别是“老师”办公桌上面那面小国旗,不但让人感到亲切,而且还透着威严。
“怎么说呢,”金美娟说,“不瞒高大哥,我不是一个事业型的女人,走到今天这一步并不是我的本意,但是做着做着就收不住了,好象是被什么人推着往前走,又像是自己驾车行驶在封闭式高速公路上,想不走都不行,不但想不走不行,就是想开慢一点都不行,身不由己呀。”
“老师”点点头,表示理解。并且说:“年轻人,既然能做,当然还是趁年轻多做了点事情,不象我们现在老了,想做都做不了了。”
“看您说的,”金美娟说,“您还老呀?男人五十一朵花,高大哥您还不到五十,花才刚刚开放,早着呢。”
“不行了,”“老师”说,“现在的年轻人成长很快,像我这个年龄做到局级已经是跟不上形势了。”
“老师”这样说不完全是谦虚,现在比他年轻十几岁的人做正局级的并不少见。
“那也不是这样,”金美娟说,“您是学者型的官员。如果我没有看错,当官并不是您的本意,如果不是别人推着您,可能您还更愿意做学者。”
“啊哈哈,说的好。知我者小妹也。”“老师”脸上顿时光芒四射,一下子足足年轻了二十岁。
“再说,局级与局级也不一样。同样是正局级,那些毛头小伙子在市里面说话的分量怎么能跟您相比。”金美娟又加上一句,仿佛觉得“老师”的脸还年轻得不够。
要说男人也实在可怜,这“老师”都是快五十岁的人了,居然被金美娟几句话说得脸上红扑扑的。
借着这个红扑劲,金美娟说:“如果可以,那我也想尝试尝试,想用关外的那个服装厂做抵押,从银行带点款,然后以保证金的形式放到股市上,赚个利差。”
“怎么不可以?”“老师”说,“要贷干脆就多贷一点。贷款的手续是很麻烦的,贷几百万是贷,带几千万也是贷。既然要赚利差,几百万有什么意思?我帮你联系一个担保单位,要贷就带个几千万。”
这下该金美娟脸上红扑扑的了,是那种因过分激动而导致的红扑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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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美娟的那个初中同学宋媛媛要来深圳了。金美娟这一天对韩楚说起这件事。韩楚说好啊,如果你觉得她可靠,可以让她管财务嘛。
“我还没有说让她进我们公司。”金美娟说。
“为什么?”韩楚问。
“毕竟是许多年之前的朋友了,”金美娟说,“人是会变的。谁知道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你对她怎么说的?”韩楚问。
“我让她先过来看看再说。”
“既然你让她过来了,还怎么‘看看再说’?”
“那又什么?”金美娟这时候眉毛向上扬了一扬,说:“叫她过来看看再说就是过来看看再说。如果合适,就留在公司里。你说的对,小刘学历是太低了点,管财务肯定难胜任,这个宋媛媛的底细和本质我还是了解的,让她管财务应该没问题。如果不合适,就只好让她回去,大不了这一趟的费用我出,就算我请老同学来深圳玩一次。还一种可能就是她可以在深圳生存下去,但是不一定在君禾公司做事,我可以帮她介绍一个别的公司。”
宋媛媛没有金美娟漂亮,或者说是比金美娟差得远了,充其量也就是跟韩楚的老婆杨露不相上下,而且也比金美娟显老,俩人不象是同班同学。但韩楚对她的印象不错,至少比小刘强多了。
韩楚为宋媛媛说情,希望金美娟把她留在公司,让他管财务,并且说她基础好,只要用心,很快就掌握的。
金美娟听了就笑。
韩楚问她笑什么?
金美娟说我怎么觉得宋媛媛不是我的同学,倒像是你的同学了,得由你来为她说情。
韩楚听完之后自己也笑起来。笑过之后,韩楚说:“小刘管财务确实不行,她连资产负债表上资产与负债应该相等都不知道,硬说我们公司没有负债,能说资产和负债相等呢?还说如果资产和负债相等,那我们公司不是什么都没有了?你胆子也真大,竟敢让这种人管财务。”
“我知道她不行,”金美娟说,“她实际上是出纳,财务其实是我自己在管。”
“还是呀,”韩楚说,“董事长管财务,且不说不符合财务制度,就是从效率上来说也不合算,至少是大材小用,公司小了还凑合,公司大了你能管的过来吗?。”
“那你为什么不推荐一个专门的会计来,而要推荐宋媛媛?”
“宋媛媛是你的老同学呀。”
“那又怎么样?”
“放心呀。”韩楚说,“我猜想这个小刘可能是你亲戚,要不然你也不会让她管财务。我要是在外面推荐一个人来你放心吗?就是你放心我也不愿意承担这个责任。并不是我推荐宋媛媛,是我觉得在宋媛媛和小刘之间宋媛媛更合适。”
金美娟“公事公办”,她让韩楚对宋媛媛进行最后的“面试”,然后以总经理的身份宣布录用,并安排具体的工作。
韩楚照办了。韩楚觉得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既给金美娟留个退路,又能让宋媛媛感觉公司“正规”,还能让韩楚在宋媛媛面前树立威信。
韩楚发觉金美娟处理问题非常老到,甚至比自己都老到。韩楚因此就发觉凡是能成功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其实都有过人之处。
“面试”是在韩楚的办公室里进行的。金美娟没有参加。金美娟事先对宋媛媛说清楚了,她没有什么意见,她已经将宋媛媛推荐给总经理了,她推荐的人总经理一般都不会拒绝,但是如果总经理拒绝,她肯定会尊重总经理的意见。
“那会怎么样?”宋媛媛紧张地问。
“没怎么样,”金美娟说,“如果那样,我就帮你另外推荐一个公司。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
金美娟说着,还做了一个非常亲热的动作。这个动作也只有两个女人之间才能做的出来,如果是两个男人这样做,肯定就会被人怀疑为同性恋。
大约正是因为金美娟的这番铺垫,所以宋媛媛坐在韩楚面前就十分紧张。
韩楚假戏真演,一本正经地坐在大班台的后面,居高临下地“面试”宋媛媛。
韩楚脸上露出严肃的微笑。所谓“严肃的微笑”就是笑得极有分寸,就是那种本来不想笑,但是仅仅是出于礼貌而露出的十分有限的微笑。这种微笑不是平等的笑,而是一种上级对下级,或者是长辈对晚辈的那种笑。
韩楚这样笑着问:“听金美娟说你是她非常要好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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