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理老家具那些年,遇到一些沾染了戾气的陪葬品》
第44节

作者: 刨花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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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11-09 17:10:00
  我真不明白,一个疯疯癫癫的人,还发着高烧,他怎么会突然变的清醒了呢?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那栋房子并不远,我和凤里三刚把疯子弄进院子,他就狠狠的摔在了一堆杂草上。然后他慢慢往屋子里爬,我们也没去管他,只是跟在他的身后,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屋子的门是虚掩着的,疯子爬进屋里,立即惊动了几只老鼠,它们慌忙逃走了。我站在门口,半天才适应屋内昏暗的光线,之后我看到空荡荡的屋子中间摆放着一具棺材。
  棺材上刷着朱红色的漆,看模样十分陈旧,棺材下面垫着一些砖头,棺材和砖头之间已经结起棉絮般的尘垢,看起来已经摆放在这里很多年了。
  疯子扶着棺材想起身,可是几次都失败了,我从他的一举一动感觉到他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眼前的棺材很可能是他早就为自己准备好的,最后的归宿。他勉强回过头,瞪着眼睛,“把我扶进去。”

  “凭什么?”凤里三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凉薄。
  “我没有多少时间好活了,我不想再看见那些疯子,这里才是我该待的地方。”
  疯子的话里透着凄凉,也透着恐惧,但是我不明白,他说的那些疯子是谁,难道烧窑村里还有别的疯子?
  “扶你进去可以,但是我要知道烧窑村的秘密。”
  疯子没吱声,他仰头看向棺材,然后脑袋一点点垂落下来,最后不动了。我顿时一惊,疯子死了?
  日期:2014-11-09 20:14:00
  我急忙走上前,试图把疯子的身体扳过来,疯子突然一动,但仅仅是一动,仿佛他所有的力气都透支光了。凤里三没再坚持什么,和我一起把疯子抬进棺材里,疯子的胸口微弱的起伏着,一副随时停止呼吸的模样。
  我和凤里三站在棺材的两边,就像在瞻仰死去的人,事实上疯子真的快死了。
  既然疯子什么都不肯说,我们也没必要在这里陪一个快要死的人,所以我和凤里三打算要走,这时疯子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断断续续的向我们叙述了一段话,我仿佛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故事,当然,在烧窑村的背景下,这个故事真实并且残酷。这个故事解开了我心中许多谜团,但是有许多地方却让我更加云里雾罩。
  疯子说,九年前,村里烧制瓷器的粘土由于挖掘过度,已经逐渐枯竭。村里人为了寻找新的粘土源,跑到很远的山上,可是就这样都没找到。后来,有人无意在小学校后面的槐树林里发现了粘土,村里有个八十来岁的杨老汉,他极力反对,他说那个地方的土不能挖,会坏了村里的风水。那时候还是文『革』时期,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时期,杨老汉说到风水,那就是在搞封建迷信,所以被村里人关进牛棚里,还要每天进行批斗。

  也有一部分人相信杨老汉所说,可是却不敢吱声,眼睁睁的看着那地方的土被挖了出来。那地方的粘土烧制出的瓷器果然非常好,又漂亮又结实,是质量上乘的瓷器,唯一的缺点就是摸起来会发出难听的声音,不过这样的瓷器仍然卖的不错。
  村里人见有利可图,每天都去挖粘土,那片地方的土被大批量的挖走,坑也越挖越深,最后竟然在下面挖出一个挺大的石盘,但不是碾盘,很多人都看过,却不认得是什么。
  日期:2014-11-09 21:14:00
  自从挖出那个石盘之后,村子里就开始出事,先是有五六个孩子突然无缘无故的夭折,后来是四个到河边洗衣服的妇女,她们上午端着盆子去河边,却从此后再也没有回来。
  据有一个到河边找妈妈的孩子说,他看到他妈妈和其他几个女人互相掐住对方的脖子,掐的舌头都吐到下巴上了,之后四个人一起跌进河里,顺着湍急的水流飘得无影无踪。
  当村长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那几个无故夭折的孩子的妈妈突然发疯,而且从那以后,村子里烧制出来的瓷器竟然都发出哭一般的声音。
  村子里谣言四起,很多人都在懊悔,那时不该不听杨老汉的话。还有一部分人因为害怕,拖家带口的偷偷搬离了烧窑村。

  村长立即叫人把杨老汉放出牛棚,杨老汉看过石盘之后,他颤抖的告诉村长,那东西叫做阴晷。很久以前他听过一个传说,日晷可以计算阳间的时间,而阴晷,与日晷正好相反,它计算的是阴间的时间。
  时间这东西是没有善恶之分的,可是当阴晷现世,它就会带来死亡。日晷上面有一根铜质的指针,而阴晷上面并没有指针,它是以人命为指针,时间每流逝一日夜,就会带走一条生命。
  阴晷不知是谁制造出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流传到烧窑村一带,并且被深埋在地下,但是可以肯定,烧窑村这次要大难临头了。
  村长听完大骇,他甚至跪下请求杨老汉,杨老汉告诉他,必须马上把阴晷放入暗无天日的地方。但是以阴晷现世的时间来算,必定会带走三十一条人命,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如今村子里已经死了十个人,剩下的人里,阴晷会挑选谁?
  日期:2014-11-09 22:21:00
  谁都不愿意眼睁睁的等死,有时等死的滋味比死更难受,村长把心思一横,想出一个极为恶毒的办法来。
  他从村子里挑选出二十一个人,烧窑村不大,但是也不小,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每家每户都多多少少有一些亲戚关系,比如说姻亲或者表亲。而村长选的这二十一个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村里最无足轻重,而且基本都是些在本村没什么亲戚的外来户。

  烧窑村经常会夜里烧窑,他让这二十一个人夜里到窑场去,之后叫人给这几个人下了药,放进了煤窑里。
  就这样,煤窑在夜里熊熊燃烧起来了,村里有许多人正在熟睡当中,他们哪里知道,那一晚,有二十一个人如同瓷器一般,活生生的被烤成了人干。之后村长以那个煤窑出问题为由,封死了它,并且不许村里人再度使用。
  祠堂之下的地洞本来是祖辈挖出来,用来避难的地方,十分隐秘,而且不见天日,村长叫人在地洞中砌了一个台子,把阴晷放进地洞,还派了一个人严密的看守。
  虽然阴晷的威胁解除了,可是烧窑村里却开始闹鬼,搬离烧窑村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整个烧窑村只剩下一小部分人。村长被那些鬼影折磨的几乎疯癫,于是他决定在村口建起一座骨桥,将厉鬼都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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