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府刑案录》
第11节

作者: 鸦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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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2-11 10:47:00
  齐太傅一听玉怀雪要替他那儿子洗刷冤屈,当下态度大变,激动得就差给玉怀雪行叩拜大礼,连忙招呼下人把几位大人请了进去,还依玉怀雪的要求大敞院门,临时把府上接客的大堂当做刑堂,任由老百姓们进来听审,老管家周福连忙请来两位夫人和二公子齐牧遥,三人见到这人满为患的情景时皆是一阵惊诧,平日里吃斋清修、一心礼佛的二房夫人冷氏更是捂着心脏,一张脸吓得煞白。
  玉怀雪毫不讲究地坐在“刑堂”的正前方,身后站着怀抱兔子左手边坐着临时充当书吏记录案情的沈明初,右手边则坐了大理寺少卿谢莆与齐太傅,堂下整齐地摆放着两具冰棺,冰棺旁跪着颓废不堪、憔悴异常的齐牧昌。
  而大门外则黑压压地站了一大群人,有的是被王爷请来听审的,有的则是周围前来凑热闹的居民百姓。
  玉怀雪做足了架势,“啪”地一拍折扇充当惊堂木,可“升堂”的“升”字还没说完,便听到门外边响起响亮的一声吆喝,“皇上——驾——到——”
  玉怀雪看着黑压压跪下去的一片人头,心里不禁暗骂,每次这种轮到自己出风头的时候,这个臭小子就要出来坏事,怎么都这个岁数了还是这样。可骂归骂,君臣之礼还是得遵守,他无奈地低头跪了下去,直到眼前出现一双明黄色绣了精致龙纹的靴子,皇上扶他起身,憋笑憋得痛苦,“听闻三皇兄今日在齐太傅府上开堂审案,此等奇事怎么能少了朕的份。”
  玉怀雪尴尬地一笑,“无非是路见不平,替齐大人洗刷冤屈罢了。”
  一旁的沈明初闻言却在心里暗自腹诽,路见不平洗刷冤屈?这里有几个人不知道你跟齐牧昌看不过眼?编瞎话也要编的像样点......
  皇上来了,自然原本主审的位子就要让给他,玉怀雪干脆站在了刑堂之上,只见皇上对他含笑颌首,示意他可以开始断案了。
  玉怀雪清了清嗓子,手执折扇指了指地上冰棺中那具无头女尸,缓缓说道:“清武七年二月二十七那日一大早,原中书侍郎齐牧昌齐大人便被人发现满身是血地与那具无头的女尸在红鸢阁中共处一室.......”
  日期:2014-02-11 10:48:00
  话还没说完便被皇上笑眯眯地打断,“皇兄方才说是路见不平,难不成案发之时皇兄也在现场,如果朕没猜错的话,那红鸢阁......可是个青楼?”
  玉怀雪尴尬地楞了半晌,在场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低沉着头装作心不在焉的样子,沈明初更是专心致志地研究起了头顶的房梁。虽然素知当今圣上与玉怀雪打小兄弟情深,最爱互相拆台,可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皇上也未免玩心太重......
  过了好一会儿,玉怀雪才尴尬地摇着扇子讪笑道:“只是路过、路过而已......此等无关案情的细节皇上就不必揪着不放了。”
  皇上见自己终于摆了玉怀雪一道,心下畅快非凡,他意味深长地笑着点了点头,示意玉怀雪继续。
  玉怀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按耐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才又挂起僵硬的笑容接着道:“其实当时看见齐大人浑身浴血地站在那房门外的时候,本王就觉得此事实在太过蹊跷。齐大人乃朝中众人皆知的正人君子,一向身家清白,且素不喜女色。为何他会突然出现在青楼之中?且与一具死状如此可怖的女尸在一起?如若死者真为他所杀,他为何还会尖叫着冲出门外,引来所有人的关注,偷偷抛尸嫁祸于红鸢阁岂不是更好?”

  在场众人皆是一副言之有理的神情,玉怀雪接着说道:“而齐大人在案发前一日晚还在府上同齐家二公子,礼部主事齐牧遥一起用过晚膳,为此齐二公子可为你哥哥作证,那日晚膳时他还在府上并未出门。”说罢,玉怀雪看向一旁站在齐太傅两位夫人身旁的年轻少年,少年点了点头,道:“我可作证。”
  “而据齐大人所言,他一直到二更时分还在书房中处理公务,直到贴身小厮樊生前来换过烛火后却不知怎么的陷入沉睡,等到一觉醒来时便已经置身红鸢阁,身旁则躺着那具惨象异常的女尸。”
  话音刚落,齐太傅激动地拍案而起,“原来竟是樊生那孽畜!”
  日期:2014-02-11 10:48:00

  玉怀雪闻言摇了摇头,指着女尸脖颈上参差不齐的割痕笑道:“非也。众人请看这女尸脖颈上呈锯齿状的伤痕,如果真是齐大人或齐大人小厮所杀,那伤痕必不会如此凌乱不堪还粘连着血肉。经由仵作验过尸,发现此女真正的死因却并非断头,而是腹部受到掌击、肝肠尽断而死,由此,便引出了此案第二个疑点,就是凶手既然已经杀死了人,为何还要砍断头颅,既然有能力一掌以内力杀死这女子,为何断头时却费劲力气、狼狈不堪?”

  一旁端坐的大理寺少卿谢莆疑惑地道:“或许这正是凶手的高明之处,先一掌击死女子,再伪装成是不会武功的人断头,借此来转移审判官的注意力。”
  玉怀雪一笑,看了谢莆一眼,“起初本王也是这么想的,直到......”
  说着他手执折扇往旁边的另一具女尸一指,“有人在流霞坊附近的石桥下发现这具尸体。”
  说罢,他朗声道:“来人,呈证物。”
  一旁的官吏捧着一方托盘战战兢兢地走上堂来,只见托盘上放了两件带血的衣衫和一把精巧的匕首,“此女被发现时距离死亡已经有两日,面上被划得面目全非,尸身皆以被水泡的肿胀,可是她身上所背的包袱里却带了这两件带血的衣物和一把匕首,经仵作比对过伤痕断定,此匕首便是割下那女尸头颅的凶器。”
  一旁的齐牧昌闻言却大惊,“我根本就不认识她!与她无冤无仇,她又为何要嫁祸于我!?”
  谢莆却道:“如若真是此人想要嫁祸于你,她又怎么会带着凶器和血衣死于金龙河中?”
  玉怀雪赞赏地看了一眼谢莆,“经仵作验尸,此女的死亡时间恰好比这具端头女尸的死亡时间晚上那么一到两个时辰,她鼻腔、喉管中干净得很,也没有死前溺水挣扎的痕迹。而她真正的死因却是被人扭断脖颈窒息而亡。凶手掌力深厚,毫不费力地就将她的脖颈扭断,恐怕与一掌劈死这无头女尸的凶手为同一人。”

  日期:2014-02-11 10:50:00
  “这样一来,也许不难理解为何一具尸体上会有两种痕迹了。我们暂且可以推断凶手也许原先与断颈女子是合作关系,却不知为何想要谋害无头姑娘,经过精心的谋划,他先是一掌劈上这无头姑娘的小腹,震得她肝肠寸断而亡,而后却因为什么理由不得不离开,于是割断头颅的事情便落在了断颈姑娘的身上,所以才会造成一具尸体留下有两人谋害的痕迹,而事成之后凶手却决定杀人灭口,把罪状都推脱到断颈姑娘的身上,自己逍遥法外。”

  见堂中众人纷纷点头,玉怀雪接着道:“而且案发后还有一点让本王十分想不通,凶手若是想要嫁祸齐大人,大可把尸体抛到他府上大门前,为何还大费周章地迷昏了他,还特意将他和女尸放置在红鸢阁平日里无人居住的空房之中,换句话来说,为何凶手非要将齐大人与红鸢阁相联系在一起呢?”
  七 水落石出  
  谢莆闻言,问道:“难道凶手不仅仅是为了嫁祸齐大人,还打算一石二鸟,嫁祸在红鸢阁头上?”
  玉怀雪点头,“正是。所以本王虽然找不着这具无头尸的头颅,也想不通究竟是何人想要栽赃陷害齐大人,可是若论红鸢阁关张后,哪家青楼得益最大,那必然要数是一直与红鸢阁老鸨红姨看不过眼的望月楼了。”
  话音刚落,一旁的花娘立刻声泪俱下跪在地上,“王爷、王爷您可不要乱说啊,花娘怎么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呢!”
  玉怀雪一摇折扇,“本王还没说完呢,花娘你急着澄清什么?”

  花娘闻言,立刻噤了声,低声啜泣。
  “那日我与沈大人便一同相邀前去望月楼探查一番,结果却让我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说罢,他向着花娘身旁的账房贺先生招了招手,老先生捏着胡子颤颤巍巍地走上堂来,跪到地上。“这位是望月楼的账房贺静之先生,贺先生主管楼内大大小小的银钱事务,是不是?”
  贺静之忙点头,一双金鱼眼泡中黯淡无神,“正是。”
  玉怀雪向着旁边的官吏一努嘴,官吏连忙呈上来一包油纸包,“那烦请贺先生给本王解释解释,为何你区区一介账房先生房中会放着给女子的滑胎药?而且据本王所知,贺老先生并未婚娶,难不成这滑胎药......可是下给楼里哪位姑娘的?”
  原来那日在望月楼中,启珠姑娘的婢女让玉怀雪去借用不远处下人们居住院落里的茅厕,而那院落最打头上一间,正是贺先生的卧房。
  眼下的贺静之却并未慌乱,他颤颤巍巍地看了一眼托盘里的油纸包,道:“王爷怕是弄错了,这纸包里的药本是老朽抓来治咳疾的,并不是王爷所说的落胎之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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